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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画舫与钉棚

高见换了身衣服,把走龙寄存到了马倌那里,交了差不多三十金的费用,让人给他搞点丹药,灵材,再让马倌好好洗刷一下,给他做个水疗,好好按摩按摩,安排两匹母马。

走龙很开心,马倌的剃毛手段很舒服,他很喜欢。

可算能休息了,走龙跑了这么久果断开始躺平,享受按摩,洗浴,美食,母马。

而高见则头顶着满脸不爽的舒坚,来到了内城的街道之上。

内城里,依然一片锦绣繁华。

说实话,这里比越州的县城还要繁华的多,那边街上有的什么灵兽啊,机关啊,沧州内城都有更好的。

而且,除此之外,内城本身还有各种各样方便的东西。

阵法取暖只是基础。

各种通讯,随意取水的管路,千里传音的东西,远程观看外城戏班的投影宝珠,乃至于以‘镜水月’之法制成的某些‘节目’。

是的,高见或许是太忙了,以至于没有时间去享受,到现在他才在内城闲逛,以至于看见了这种奇异的表现形式。

他当时是在路边,因为骑着走龙奔波了一晚上,又和左岸大战,再加上各种脑力劳动,接着又继续骑着走龙奔波,此刻在终于休息,所以想要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买杯茶喝两口,清醒清醒,顺便给舒坚喂点坚果。

这时候,他在茶馆坐着的时候,看见了那所谓的‘镜水月’。

看见看见,在茶馆周围,有人在布置‘幕布’。

那些人,先是插上各种阵旗上,之后在上面拉起作为幕布的幔帐,拉平后铺在地上,然后有人敲锣打鼓,吆喝其他人来看。

高见和其他一些路人,于是便扭头看向那边,再接着,忽闻霹雳一声,黑幔忽显景象,然后变了颜色。

可以瞧见,有五色云气在黑布上显出光影,然后显出人影,竟然是来自闵州的表演,看起来还是现场直播!

大体上类似于某种‘投影’,真的有人在某个地方呈现自己的表演,然后被某种东西收录,再发送到神朝各地,而且水平相当的高,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呈现在了这个地方。

真的是原封不动,黑布之上出现的人影完全是由‘气’构成的,所以甚至有重量,有温度,有活着一般的冲击力,只不过是在戏剧结束之后就立马消散了而已。

高见看的津津有味,故事主要说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想要化人,但最后却阴差阳错步入邪道而被诛杀的故事。

他还听见了旁边有人在聊天。

据说这个表演的剧团是一个门派下辖的剧团,那个门派叫‘传奇楼’。

其人呼演戏本子为“传奇”,因其事甚奇特,未经人见而传之而得名。

这个门派,最喜欢将奇怪奇异的事情传播出去,‘传奇’二字,是以得名,讲究一个‘非奇不传’。

听说在神朝内部还挺有名的,虽然名气只限于在修行者们。

高见才来这个世界连半年都不到,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之前混的最多也是外城,还有各地的野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奔波忙碌,根本没有了解这些的余裕。

外城,实在是太落后了,虽然有一些术法的存在,可是根本就没有产生以修行者为基础的文明存在。

而神朝,可是一个以修行者为根基的超级大国啊。

不过……

高见回过头来的时候,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些戏剧,这些术法,其实并没有观看门槛,凡人来也可以看懂。

所以……如果有一天,外城的人,也可以看这些,那就好了。

他休息的差不多了,从茶馆坐起来,付了茶钱。

那些演出似乎是茶馆自带的,所以不用额外付费,但茶钱本身也不便宜,要九百多钱。

一杯茶,一场演出而已。

九百多钱,够外城一个壮劳力挣小半年了。

放在村子里,更是要辛苦劳作上一年才有这么多吧?而且这些钱还要拿来开支家计。

不过在内城,只够喝杯茶,看场戏。

高见可以看见,他手中的茶叶,是种植出来的灵材,茶杯本身也是不凡的矿石研磨而烧制成的。

那些术法戏剧,正在拆卸一些消耗品,术法自然是要消耗各种材料和气的,其中所消耗的,除了镜水月施术者的气,那些耗材也是灵材。

这么些灵材,就是那些农民种植,采摘的吧。

滴滴民夫血,化作金枝叶。

这重重光华,都是碾磨血肉才发出的耀眼光芒啊。

“神朝收税收上来的灵材,还真是用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啊。”高见摸了摸手里的金丝熊。

“这不是挺有价值的吗?这茶味道真不错啊,内城的东西,凡是拿出来卖的,可都是好东西,三教九流,各种工匠,都有修行者,他们做的东西,可不是凡物能比的。”舒坚一脸舒适,眯着眼睛躺在高见的胸口,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毛。

“鼠山没有这些东西吗?舒长老你也是七境往上走吧?没享受过?我不信啊。”高见一脸狐疑。

“我们一群老鼠要享受什么?人族的东西虽好,偶尔来点就行了,我可不想把鼠山变成另一个白山江。”舒坚撇了撇嘴。

要真是彻底变成人族那样,不就是另一个白山江水族了吗?到时候,鼠山可就不再是鼠山了。

“那还,挺好的啊。”高见笑了笑,只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还真是,每次在高见遇到这些卵事的事情,总能遇到好事来让他舒心一下。

只是这么想了一下,锈刀的刀锋再度延展,达到了六寸。

而高见却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说道:“舒长老,你说,多舟县会被报复吗?左家现在应该腾不出手了吧?”

“你担心这个?那我让几只小鼠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小地方,最厉害的主祭就是三境,已经被我打死了,左家现在估计要忙着自己打自己了,短时间内肯定是腾不出手管一堆一境的土地神。”舒坚如此说道。

“有鼠山照拂,那我就不怕了。”高见笑笑:“那之后的事情,倒也顺理成章了。”

“噢,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好几件事呢。”舒坚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在高见的手掌心站了起来:“你和左岸不是有仇吗?就这么放了他吗?”

“我和左岸是有仇,不过这都是为了终结血祭啊,能终结掉血祭,比什么都强,我干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些。”高见说道。

舒坚啃着爪子:“左青不是说他已经要终结血祭了吗?他那个律法,确实要从根子上终结掉血祭吧?”

“他说我就信?左家还说要和我和解呢,结果和解了吗?”高见一摊手:“我还是更相信自己啊,而且,你不觉得吗?那所谓的‘法’,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血祭啊,只是不见血而已。”

“不见血的血祭,那还叫血祭吗?”舒坚有些不太理解。

高见思索了一下要怎么回答这话。

然后,他来了灵感,于是把舒坚放在自己的脑袋上,顶着他,一路小跑。

高见现在的速度,一路小跑速度也是相当的快,不多时,就已经来到了内城的江口。

此处是白山江汇聚的地方,可以看见有一座巨大的桥梁修建在此,桥梁的柱子极粗,插在河床上,由许多的符箓加固,一眼就知道是道门和巫觋的手笔,而其中各种材料的组合和拼装,又涉及炼师手段,就高见的眼光来看,应该是王家的炼师,真静道宫和左家的巫觋联手制作的这一座巨桥。

长三十里,宽二里有余,横跨江面,其上有商旅卸行装,有旅人互相说笑,各种机关,巨兽在上面来回穿行。

沧州内城中间有白山江穿过,所以内城实际上是分成两半的,正是这不止一座巨桥将两边连接在了一起。

外城实际上也是这么被分成两半的,不过外城是通过船和码头在联系,并没有这么壮观的奇观巨桥。

高见来到这里,头上顶着舒坚,指了指桥下。

桥下,就是白山江。

江面之上有云雾飘散,隐隐仙风,有许许多多的楼船画舫,漂浮河上。

那些楼船画舫,一个个都是雕槛朱窗,船顶是篷帐,四面皆悬以角灯,船上有楼阁,设回栏,楼阁之中有茶几坐榻,船左右没有窗寮,直接临江,以便眺望,四周有四桨平分,缓缓划水,楼船虽然在前进,却没有半点声音。

此时是白天,但已经有了顾客,可以看见许许多多的莺燕女子正在楼船之上,与人嬉笑,看似友人重聚一般。

没有什么灯红酒绿,笙歌燕舞,粉白黛紫,情致缠绵,只是普普通通的聊天,看着优雅,斯文极了。

沧州是水乡,楼船上缓荡烟波,水通着白山江,那大江中有真正的大型货运楼船,其上百般物件,甚至有些是零售的,时常吆喝,与这些画舫炫耀上面的东西有多么珍贵,多么稀奇。

卖家舌绽莲,夸耀货物,还时不时的拿出来用一下,可以瞧见那些东西,有能控物的玉如意,有能自我跟随护主的宝剑,能自行运转计时的精妙机关兽,有唱歌婉转的灵鸟,有巴掌大,看着极为可爱,还会散发清香的草木精灵,据说喝了之后会有奇特功效的美酒,如此等等等等。

上面的人炫耀货物,下面的画舫之中便会响起撒娇之声,于是便有阔绰的客人慷慨解囊,为身边的娇姬美人买上几件稀奇玩意儿,得到一声声称赞,还能看美人嬉笑把玩,大家哈哈大笑,各自收获。

这般场景下,两岸柳荫夹水,隔湖画阁争辉,湖面上的画舫,与岸边的雕楼灯火通明,呈现出一派美景,栏竹架,有韵客联吟,绣户珠帘,时露娇娥半面,酒馆茶坊十六七八家,端的是繁华盛地。

流以水榭,泛以楼船,白舫红帘,其乐融融,楼上的那些女人一个个也不像是妓女舞娘,而是像是这些阔绰富人的小妹妹。

甚至,高见和舒坚看见的也不全是美姬去讨好富人,时常可以看见,这些女人反而趾高气昂,一个个像是有什么底气一样,对客人爱答不理。

反而客人一个个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哄着美人,时不时拿出巨款,给周围的商船上买几件贵重的玩物,只为博美人一笑。

搞的地位好像颠倒了一样,明明是出来卖的,却昂着头像是天鹅,而钱的反而成了孙子,但大家都不觉得奇怪。

高见指着下面的场景说道:“舒长老,你看,这地方你知道吧?”

“画舫嘛,我知道啊,不过我一直不太懂,你们人族怎么把交配看的这么重要,我们鼠山都是随便生的。”舒坚坐在高见头顶,撇了撇嘴。

不就是交配生孩子嘛?舒坚最起码都有几百个孩子了,而且鼠山是没有‘配偶’这么一说的,大家喜欢就生,也不存在成亲之类的话语和承诺,舒坚的几百个孩子的母亲不少也生过其他鼠的孩子,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舒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孩子。

因为,在鼠山,虽然也有化形的,但大部分鼠鼠,实际上都把整个族群所有的孩子当自己的来养,所有的孩子在小时候也都成长在一起,都是兄弟姐妹,并不分什么父母是谁。

所以舒坚都很好奇人族怎么能把这种事炒成天价?不太理解。

不过人族也不太理解鼠族的事情,倒也不必太在意。

“鼠山的事情我不太懂。”高见摇头:“你觉得,这个地方,和外面外城的那些钉棚,有区别吗?”

都是这种营生,但分成了清吟班子,茶室书寓,草台窑子,老妈堂钉棚等等区分。详情见第五十七章

钉棚便是血淋淋的,时常有人死在里面。

而在这里,却显得温馨和蔼,大家都是这么的有素质。

不过舒坚看了一眼之后说道:“嗯……没有吧,干的都是一样的事。”

高见于是仰天感叹道:“血祭也是如此啊,左青所做的,就是把钉棚换成了画舫,如此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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