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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暂改税收,修练内功

中平元年,三月。

张虞诱夫于罗倒戈,大败白波兵十余万,斩郭泰,徐晃、李乐降,杨奉、胡才、韩暹三将出逃,俘降生口五万余众,遂威震三晋。

与此同时,天子西迁入长安,京籍近百万百姓受董卓驱赶,沿着崤函古道入关中。

得闻董卓烧雒阳而西行,曹操率上万兵马追击,至荥阳遭遇徐荣。曹操被徐荣所大败,其身中流矢,狼狈而逃,遂往扬州募兵。

继而,董卓纳贾诩声东击西之策,令吕布于平阴津虚张声势,实名吕布从小平津北渡,绕后重创河东太守王匡,吕布大获全胜,王匡死伤众多。

紧接着,董卓命徐荣、李蒙南下,于梁东大败孙坚。

一时间,董卓三面向讨董联军用兵,皆大获全胜,并手中握有天子,遂威慑天下。

在军事上取得大功后,董卓为发泄心中怒火,屠杀袁隗、袁基及袁氏五十余口人,并大肆提拔亲信,如王允升迁为司徒、赵谦升迁为太尉。

在董卓挥舞屠刀时,三路联军内部都在发生激烈的矛盾。

酸枣联军,在曹操兵败南下募兵之时,兖州刺史刘岱为了吞并领土,率先发难,假借与东郡太守桥瑁矛盾,斩杀桥瑁,让王肱领东郡太守。

南阳联军,袁术得知董卓派刘表来偷家,当即从鲁阳南下,带上兵败的孙坚,控制了襄阳及宛城,并在宜城抓住单人入骑的刘表。

刘表为求活命,将荆州刺史印绶上交于袁术。袁术得刺史印绶之后,假称刘表乃前来册封他的使者,遂以荆州刺史自居,将治所暂设于宛城。

河内联军,袁绍得知袁术控制南阳,并以荆州刺史自居,加之与冀州牧韩馥的矛盾不断累积,遂有了吞并冀州之念。

关东群雄无所事事之时,张虞正在上党积蓄力量,与手下文吏商讨关于上党军政问题。

“二月,中原逃入上党境内避难者,较一月多了一千多户,两月合计有一千五百多户,今分别安置于泫氏高平市与高都晋城市。”庾嶷上呈案牍说道。

上党郡主要由两大盆地构成,北为长治盆地,即以壶关为中心;南为晋城盆地,以高都为中心。长治盆地比晋城盆地地理更为开阔些,故农业耕作面积,以及人口数目会多些。

张虞将所俘的五万白波百姓交于各县,其主要分布于长治盆地,而晋城盆地得到的人口会少些。而之所以分配不多,主要是想让晋城盆地吸纳河内郡的人口,毕竟两地毗邻仅上百里。

张虞翻阅了下案牍,说道:“一千五百多户,七、八千口,一年下来仅三、四万口,离今岁招揽流民五万口,一万户之数,怕有所不足。”

庾嶷拱手说道:“禀君侯,上党在君侯入主前,境内多有骚乱,河内百姓恐会为上党安稳而忧虑。另外正月讨董,袁绍大军开拔入河内,其军纪尚可,大战未启,故百姓多不愿舍乡而走。”

“然自三月以来,君侯大破白波,整顿郡县,上党暂安。今河内多有动乱,袁绍麾下兵马众多,而冀州所予钱粮不足,袁绍不得不掠取河内百姓钱粮。王匡遭董卓大败,兵马损失惨重,遂强征百姓服役,故百姓多怨。”

庾嶷言语中多有喜色,说道:“故以嶷猜测,三月及三月之后,河内百姓为避战乱而入上党郡内者,数目将会激增。今岁收揽男女,当不止五万数目。”

“好!”

张虞合上公文,笑道:“今岁收揽流民如能超过五万,则为邵然之功绩。”

钟繇思虑了下,说道:“君侯,今为多收流民,以繇之见当推行仁政,以激励河内百姓来上党避难。如至上党耕作者,除分得荒田外,可免赋税一年,次年赋税半之。”

“倒是不错!”

张虞点了点头,说道:“今可让已至上党定居之百姓写信,劝留守河内百姓搬迁至上党。或遣人至河内,假与袁绍贸易马匹之名,沿途广收流民。”

“计策甚好!”

吕范笑道:“一月如能多收百来户流民,一年下来亦有千余户。若是河内再乱些,今岁得民将远超五万,说不准能有十万。”

东汉时期,河内郡在册人口约八十万,但考虑到河内地区大族林立,及各族所含奴仆数目,其数目远超百万人。

而河内今下的动乱,涌入数万乃至近十万人口,并非没有可能,一切与河内形势与上党的治理情况挂钩。

“今下谈收拢流民尚早!”张虞打断了众人的畅想,说道:“眼下关键之事,即今天下动乱,若仍以钱币征收为赋税,粮价将会大涨。所收赋税不变,而所得粮草变少,则将不利于我军,故我欲调整赋税征收,以来顺应形势。”

“征收粮草应无异议!”

满宠望着在座的文吏,说道:“今下问题,在每人需征多少粮,或是说每亩地需收多少粮。”

曾经作为县吏的吕范,仅微思了下,便说道:“口赋每岁20钱,算赋120钱,另有户赋16钱,田三十税一,但先帝已下令每亩多收十钱,田税当不止三十税一,依粮价不同,能达二十税一,或十五税一。”

“依照以上而计,每户百姓均需缴550钱。而粮价以60钱为计,折算以粮草缴纳,每户需缴粮九石。依照我郡每户得田百亩而计,亩收一至二石,每亩田税为十税一或十五税一。”

张虞向吕范投以赞赏的目光,吕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折算钱粮,可见其业务能力之强,难怪能在东吴得到孙氏兄弟的器重。

“那往后以户征粮?”庾嶷疑惑道。

张虞思索良久,说道:“天下本就混乱,若仍以人头征税,恐百姓将多隐匿,不愿编户为民。为得人口,暂停口、算二赋,上党诸县暂以户征税,以田收租。”

“君侯所言甚是!”

钟繇向众人讲述自己的想法,说道:“我朝以人头收税,致使百姓不敢生育,多有弃婴。大族隐匿人口,宁可上报田亩数目,也不敢尽数上报隐户,故朝廷赋税一岁不及一岁。”

“若改为以户收赋税,不敢说隐户会尽数上报,但却能鼓励百姓多生子嗣,努力开垦耕作。”

“元常以为以户征赋税,将以何数为准,悉数缴粮否?”张虞问道。

钟繇摇了摇头,说道:“粮草用处虽多,但不可尽数用粮。赏赐兵将,以及制作衣物,需用绵、帛、布之类。以繇之见,粮与布料并收之。”

“那便由元常与诸位细化数目,不可让百姓负担太重,以滋生民怨。”

“诺!”众人拱手而拜。

张虞满意而点头,经他与众人所讨论,其实是将汉代的人头税,革新至隋唐时期户税。

相比两汉以钱为基础的人头税,隋唐以实物为主的户税,因不受物价的价格波动,更具有浓厚的战时色彩。

从曹魏时期,延续至西晋、北周,无不是以实物为基础的户税,其中之差别仅是征收数目的不同。上党地广人稀,有实施分田的基础,执行租调力役制,倒是不算困难。

上党郡作为张虞第一块领土,张虞打算在上党打好样板,以便日后统治更辽阔的疆域时,无需为关键的财政税收而头疼。

满宠微直起身子,拱手说道:“君侯,关于郡内豪强,宠有一言需讲!”

“伯宁请言!”

满宠沉着嗓子,说道:“君侯委我视察诸县,宠每至一县,便多见郡内豪强、大族结坞而自守,县吏欲征人服役,或是说征收赋税,皆不得入。故以宠之见,欲深治上党,非惩治豪强、大族不可。”

钟繇拱手说道:“君侯近来忙于军事,尚未征辟上党贤士。以繇之见,君侯接下不如征辟上党贤才为官,并让满君惩治豪强、大族,以为恩威并重之手段。”

张虞久坐之下,膝盖多有酸软,遂换了姿势,抱腿而坐,说道:“我欲征辟上党贤才久矣,泫氏陈氏,家世边将;屯留鲍氏,世修《尚书;同县申屠氏,为名相申屠嘉之后;潞县陈、冯二氏,皆有出仕为宦;另如铜鞮李氏,其子李牷,才学出众,是为上党之俊杰。”

上党因临近中原,士族很大情况上受河北影响颇深,且与河北联系紧密,故不少上党大族子弟会在河北出仕。

张虞入主上党,早就想征辟大族子弟了,但是大族子弟不是你想征辟,他们便会任由你征辟。

当初上党形势危险,面临白波贼的威胁,大族子弟很难会答应张虞的征辟。而随着张虞大破白波贼,名声响彻并代,今下张虞欲征辟大族子弟,倒是很有可能会成功。

顿了顿,张虞叮嘱说道:“今可如元常之言,行恩威并施之策,先征辟大族子弟示好,再惩治郡内豪强、大族,令他依法缴纳赋税。但伯宁切记,行事莫要太过,不可让郡内贤士与我军离心离德。”

“遵命!”满宠拱手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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