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国贼刘虞,幽州易主
幽州,蓟县。
州府内,刘虞喜笑而坐于榻上,与亲信谈论东迁之事。
“陛下东迁雒阳,修缮两朝庙宇,天下州郡使者朝谒如云,是为大喜之事!”刘虞乐得合不拢嘴,说道:“陛下明岁将元服亲政,并改元兴平,意图清扫积弊。”
魏攸拱手庆贺道:“长公子率兵破贼,与张君侯夹辅汉室,当不负明公期望。仅是今形势复杂,天下诸侯林立,朝廷政令难出雒阳,陛下欲清扫积弊,恐是不易啊!”
刘虞收敛笑容,叹气说道:“天下忠汉室者少,而欲割据作乱者多。昔济安会盟诸侯以讨关中,我以为其与我为同道之辈,然据朝廷消息,济安竟却为治关中,强割关中设雍州,我错识人也!”
见刘虞为雍州之事而耿耿于怀,魏攸劝道:“明公为天下之望,汉室以明公为尊。而明公欲辅国家,谋臣爪牙不可少也!”
“张虞文武并济,虽有小恶,但需容忍。若明公因雍州之事而厌张虞,若朝廷有难,恐无人救之!”
张虞强行设立雍州,并自领雍州牧的行为让不少先前追随张虞讨贼的忠汉之人失望。
然失望归失望,他们为了延续汉室的国祚,不得不继续和张虞保持和睦的态度。以防止朝廷有危,出现无人救援的现状。
“今为国事,只能暂忍!”刘虞感叹说道:“倒是公孙瓒逞凶,我明岁必兴兵讨之。”
魏攸劝道:“张虞扶持公孙瓒以制衡袁绍,明公若是征讨,恐会让袁绍得利!”
刘虞说道:“袁绍与公孙瓒俱为国贼,明岁如能灭公孙瓒,当趁势讨袁绍,扬我汉室声威!”
“明公,大事不妙了!”
魏攸欲说些什么,然却被急促的呼喊声打断。
魏攸寻声望去,却见同僚程绪疾步快跑,神情异常着急,似乎发生了惊天大事。
“何事如此惊慌?”
不待刘虞问话,程绪大口喘气,打断说道:“明公,公孙瓒与公孙纪里外勾结,公孙纪大开城门,而今公孙瓒已率步骑数千人杀入城中,今自奔向州府,有意擒杀明公!”
“什么?”
刘虞神情剧变,猛地从榻上而起,怒声说道:“公孙瓒远在渤海,今怎敢无令归蓟?”
自袁绍说服公孙瓒之后,公孙瓒为了拿下幽州想尽办法,最终采用斩首行动,突袭夺取蓟县,并擒获刘虞,之后便是将幽州郡守换成他的人。
如何突袭蓟县,公孙瓒则是听取关靖的建议,选幽州籍贯三千精兵分别送回幽州,之后暗中聚集于蓟县跟随公孙瓒起事。
而内应则是刘虞帐下的公孙纪,公孙纪与公孙瓒无血缘关系,仅是同姓而已。然因同姓之故,公孙瓒厚待公孙纪,在几次交际之后,公孙纪便为公孙瓒效力。
今有公孙纪为内应,而刘虞又无防备,公孙瓒便率兵轻易杀入城中。
“不知详情!”
程绪观望府外,生怕公孙瓒已经杀至,催促说道:“公孙瓒桀骜,今欲擒杀明公。明公当速出城避难,并召集幽州兵马讨伐公孙瓒。”
“走!”
刘虞今下已是满脸的惶恐,顾不上追究公孙瓒的责任,在侍从的搀扶下,朝后门逃去。
众人快走了数十步,将至后门时,公孙瓒领着数十名甲士已从后门闯入府中,当场与刘虞、魏攸一行人撞上。
“刘幽州?”
见到被侍从所搀扶的刘虞,公孙瓒大笑,明知故问道:“不知君不在州府,今欲往何方而去?”
刘虞神情中暗藏愤怒之色,恼怒问道:“公孙瓒,你今意欲何为?”
公孙瓒招手示意甲士上前,说道:“请君交出幽州牧印章,并将幽州让位于我,我便能留君一条命。”
刘虞手中紧握印章,厉声说道:“天子所授印章,岂能容你夺取!”
见甲士有意上前抢夺,魏攸挡在刘虞身前,沉声说道:“公孙瓒,若无牧伯表疏册封你为将军,将幽州兵马交于你掌握,你安能驰骋河北?”
“今以下犯上,夺取幽州牧之位,若让幽州众人得知,你不怕群起而声讨。况今天子已还都雒阳,若让天子得知你今忤逆之举,必会降诏惩罚,株连亲友!”
公孙瓒冷笑说道:“断我兵粮之时,可有念及我为幽州将校?”
“我不率兵前来蓟县,怕幽州会率兵前往渤海。今下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刘虞毫不畏惧,说道:“你行讨董之名,实则夺取冀州。且屡败于袁绍,若非我与张济安出手,恐你早败亡于袁绍。忘恩负义之辈,休得胡言乱语。”
公孙瓒脸上阴晴不定,他心中对刘虞的话充满了厌恶。若非他屡败于袁绍,他不想反夺刘虞的幽州,而今之形势,他若不夺刘虞的幽州,他将会成为张虞的一枚棋子,永远要和袁绍死磕渤海。
他唯有夺取幽州,方能摆脱张虞的控制,建立属于他的一番基业,才有资本与袁绍、张虞二人较量。
“我之所以败于袁绍,非我不及袁绍。是乃袁绍有冀州相助,而我不能得幽州兵粮,故我之败皆赖你也!”公孙瓒呵斥说道。“交出幽州牧印,我尚能饶你一命!”
“除非我死!”刘虞说道。
“上手!”
有了公孙瓒的军令,甲士们一拥而上,抢夺刘虞手中的印章。
魏攸为了护卫刘虞,则是大胆挡在甲士门前,呵斥道:“刘公乃天子宗亲,受天子之令,坐镇幽州。你等今敢上前抢夺印章,便是图谋造反,罪当诛三族。”
魏攸一番呵斥下来,倒是吓住从属兵吏。
见状,公孙瓒大为恼怒,抽出长剑,猛地将魏攸一剑刺死,厉声说道:“刘虞之前与袁绍图谋自立,我今率兵至此,是为陛下清除国贼!”
魏攸捂着腹部,恶狠狠盯着公孙瓒,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公孙瓒,你今敢夺幽州,朝廷与张虞必不会放过你!”
“你是看不见了!”
“伯优!”
见魏攸惨死于公孙瓒剑下,刘虞大骂道:“公孙瓒,残害州吏,抢夺州印,幽州士民岂能容你!”
公孙瓒用血淋淋的剑指着刘虞,沉声说道:“我养你等多时,效力便在今朝。擒获刘虞,夺下印章,有田宅奖赏!”
“诺!”
有了公孙瓒领头,甲士一窝蜂而上,用绳索将刘虞捆绑,并强行将印章夺下,上交于公孙瓒。
公孙瓒把玩幽州牧印,心情愉悦不少,瞧着满脸憎恨的刘虞,说道:“刘虞,你莫非以为汉室还有用?”
“自董卓入京以来,天下群雄并起,袁绍、袁术、张虞皆怀私心。你若好好治理幽州,我尚不会动你。然你却不知好歹,非要断我兵粮,逼我行今日之事。”
公孙瓒威胁说道:“你今安分在府上,依照我意表举幽州官吏,我尚会留你一命。若是不从,休怪我无情了!”
公孙瓒所说之事半真半假,如果刘虞甘心不掌兵权,全心治理幽州,为公孙瓒供给兵粮,公孙瓒在短期内确实不会下手。
但后半段话则是假话,公孙瓒想利用刘虞的名望,更替幽州官吏,以便帮他掌控幽州。而待事成之后,公孙瓒肯定不会留刘虞性命,而是会寻借口杀之。
刘虞虽为文人,性情谦和,但性子却是刚烈,朝公孙瓒吐了口唾沫,骂道:“公孙瓒,狗尚能识主,而你深受汉恩,却蓄意谋反。我错识你,更错用你为将。仅恨当初不能早杀你,而留你至今!”
公孙瓒低头瞧着靴子上的唾沫,听着刘虞辱骂内容,心中怒火已升到顶点。
“刘虞,为我更立诸郡长吏,我愿留你一命,并将你遣送入朝!”公孙瓒强忍怒气,说道。
“休想!”
刘虞神情冷峻,说道:“我受天子之诏,坐镇于幽州,提拔录用之士,皆为忠义干吏。今岂能屈从婢生子之言,弃幽州与贼子!”
“老狗欺人太甚!”
听刘虞辱骂他为婢生子,公孙瓒前后的怒气一并爆发而出,指示左右,说道:“将老狗斩了,传首于朝廷!”
“诺!”
甲士犹豫片刻,便将刘虞拖走。
“且慢!”
见甲士挥刀,关靖快步而入,喊道:“将军,刘公于幽州深得人心,今不可杀之!”
然关靖的话慢了一拍,甲士手起刀落,刘虞头颅便离开身子,当场被斩身亡。
关靖见刘虞身死,跺脚说道:“将军杀刘虞,今如何向朝廷交代?幽州诸郡官吏将如何能服将军!”
在关靖的设想里,公孙瓒抓住刘虞,当行挟牧伯而令幽州之策。然公孙瓒一刀把刘虞剁了,一下子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
望着血泊中刘虞的头颅,公孙瓒心中那口怨气终于散尽,说道:“刘虞不从我令,今不得已杀之。况刘虞之前与袁绍有商议立帝之事,今将其诛杀,是谓肃清国贼!”
“至于幽州诸郡?”
公孙瓒不屑说道:“我凭手上兵马足以平之!”
“来人,如有人敢为国贼刘虞服丧,一律下狱诛杀!”
“诺!”
见公孙瓒不听自己劝,关靖长叹口气,仅能默不作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