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真正目的

从视觉上的效果来说……

那就是十分庞大而且震撼的一幕……

宛若是魔术师的阴影之中，掀起了墨黑的风暴，从二维的平面涌入了三维的世界里，巨型的风暴形成了异常庞大的螺旋，如同史无前例的超级龙卷风一般，漆黑的云柱连接着天空与大地。

实际上那都是墨黑的群鸦之潮，密密麻麻的攒动着。

它们就这么近似无穷无尽的扩散辐射出去，每秒每刻都有不知道多少数量级的乌鸦飞向远方，就仿佛一片宛若无穷无尽的黑暗正在飞速弥漫，不祥的黑暗迅速的在行星表面蔓延开来。

——这些数量达到六十亿之多的“信使”，自出现诞生之初，便已经精准的通过恶意的联系，定位了世上的几乎每一个人……

——不论那个对应的人处于这颗星球上的任何角落，都经由“绝对恶”的概念，自然而然的被这个术式联系了起来……

毕竟所谓的「此世一切之恶」。

其概念即是人世间绝对之恶的集合。

原型是拜火教信仰中所有世间恶的化身，在善恶二元对立的宗教中被指责为“恶”，却又因此成就了“善”。毕竟若是规定了一个集合称之为“恶”，那么不属于这个集合的自然就都是“非恶”。

具体理解起来倒也没那么玄乎，就是在一个房间里有人乱丢垃圾，那么在那个房间里放个垃圾桶，所有人的垃圾就都可以丢进里面去了……因为所有垃圾都被收集到垃圾桶里面，由此也就可以反推得出——

「垃圾桶之外不存在其他垃圾」……

而且——

「垃圾桶里面包括了所有人的垃圾」……

咳咳，尽管有点儿离谱，不过确实就是这么一个概念就是了。

正因为每个人都有份，所以根本就脱不开关系，每一份恶意都能够追溯到一个责任人的头上。这就是为什么「此世一切之恶」的数值，会是全人类人口总数的缘故，只因为它天然便是恶之象征，是人世间绝对之恶的总集。

如果是在1999年的时候，它的数值就是六十亿……

如果是在2011年的时候，它的数值就是七十亿……

如果是在2022年的时候，它的数值就是八十亿……

总之就是这样，它的数值也是会浮动和实时动态变化的，但是永远都是相当于全人类的恶意总集。

同样的，也正因为掌握着这么一个重量级的概念素材，夏至构想之中的情报网术式才得以建立成型。他完全没考虑过要怎么掩人耳目，在暗中兜兜转转，各种周折的建立一个麻烦的情报系统。

而是选择了更为简单，更加粗暴，并且也更加直接的方式。

可以类比为他就是选择原地建了个群，然后将这世界上的所有人全部不由分说的拉进群里面，然后直接查看群成员们的聊天记录……

夏至微微闭上眼睛，但是却没有因此失去视觉，呈现在他“眼”中的是浓郁的黑暗深处，悬浮着无数的亮点。而且这片黑暗还在不断地蔓延，同时还有着更多的亮点出现，加入其中。

这是因为每时每刻，都有不计其数的“信使”找到了自己被分配的岗位。

每时每刻，都不断的有着新的群成员加入进刚刚建立的聊天群，虽然他们自己并不知情，没有这份自觉。

术式网络正在逐渐成型，全人类都正在陆陆续续的加入到这个庞大的网络之中……而魔术师只需要利用自己读取生物波的能力，直接读取这个术式网络，就能够理所当然的借此窥伺到，所有被强行联网的“群成员”的生物波。

——正是那浓郁的黑暗深处的一个个亮点……

——每一个亮点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生物波……

也许这个人此时此刻正在地球的另一边，但是全然不妨碍他进行实时读取，轻易掌握其生物波长之中透露出来的讯息。

因为乌鸦充当了他这个施术者的眼睛，他可以借助乌鸦的存在作为中转站，让自己的“视线”直接远距离投射过去。

虽然严格意义上不是精确的深层读心，而是只能够读取到较为浅层的直观情绪反应，然而这一点已经很可怕了。再配合“信使”从今往后的一对一监视，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连轴转——

霸道总裁都还得留出三分钟的时间，才能够得到一个女孩子的全部资料。

夏至这边莫说是三分钟了，便是三秒钟都不需要，就足够他拿到全世界所有女孩子的全部资料了。

……………………

……………………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月光重新洒照下来。

一切都似乎已经平息。

魔术师静静的站在天台上，他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术式运转极其良好，它经由恶意构建出一个异常庞大的情报网络，全人类都在其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个网络的信号基站与中转站。

大量的情报在这个网络之中流动，汇聚，然后经过专门的信息加工与处理。

当然不是他自己亲自处理，而是预先设计好的魔术式在处理。

无价值的垃圾信息会被直接过滤掉，有价值但是不是他现在需要的杂项会被归纳整理，而只有那些重点关注的，又或是直接触发了关键词的特殊情报，才会第一时间被转呈到他的手中。

就算是拥有着神明般的算力，他也不打算事无巨细的处理全人类的所有信息。

——那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此只需要专注于自己需要的领域即可。

譬如说关于超能力者，譬如说关于未来人的……嗯，外星人的暂时不用打主意，还有就是凉宫同学的同样不用想了，她也根本就不在这个集合里——

所以说，就算无意识的认为自己是普通人，也不会改变她可能是神大人的事实吗？

“……完成了吗？”

平静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天台门不知不觉的打开，长门有希和朝仓凉子两人出现在那里。

两人都知道这位盟友要做些什么，所以在这之前一直都没有过来打扰，还贴心的帮忙封锁了公寓七层往上的资讯空间，直到眼下一切都结束，变得风平浪静的时候，才过来进行接触。

“完成了……我现在都已经在观看超能力者那边的现场直播了。”

夏至稍稍侧目瞥了一眼，然后毫不意外的点点头，直言不讳的说道：“古泉同学还太年轻，我不怀疑他本身是比较有信念感的，但是至于「机关」整体，就多少有些良莠不齐的感觉了……”

他用语还是比较客气的了——

至少没有直接说明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未来人那边倒是还好，应该是未来时代的技术可以在保密措施上做得更为严密，朝比奈实玖瑠想要主动透露情报都不行……再加上她似乎与组织上是单线联系的，这方面的保密性还是比较高的。”

随意的调取了一下，夏至的脑海里直接出现了童颜巨乳的美少女穿着睡衣，在家里坐着，发愁考虑对策的一幕。

并不是他想象力丰富，直接脑补出了实玖瑠的居家cg。

而是借由“信使”的眼睛，直接确切的看到了这一幕。

同样的，在某个秘密的会议室里，那属于超能力者阵营的「机关」组织的上层，在互相据理力争，口沫横飞的一幕，也同样呈现在他的思维之中。他确实在观看现场直播，这并非虚言。

被监视的人甚至根本察觉不到自己在被监视着。

“信使”是存在的，但并不是现实存在的，它们也并不是物质结构的生命体。构成方面是魔力、以太、拟似灵子情报等等乱七八糟的组成，再加上因为最重要的灵核是「此世一切之恶」的概念在驱动——

如此一来，更是形成了类似于“灯下黑”的景象。

莫说当事人是普通人了。

就算是当事人拥有较高等级的灵视，也可能往往会对“信使”的存在视而不见。

毕竟每一只“信使”，对应的就是一个当事人心灵的暗面，那么又有多少人能够正视自己内心的黑暗，敢于直视并且承认自己的恶呢？当他们自己都逃避而下意识不去面对的时候，自然也就会显得灯下黑了。

“……”

“……”

两位代表盟友的异星少女显然对未来人和超能力者都不是太感兴趣，毕竟她们的技术力本就过硬，以至于另外两方在她们面前几乎就毫无秘密可言。

她们真正感兴趣，还是刚刚盟友展露出来的异界技术的冰山一角……

也是“魔法”的冰山一角。

哦，不对，根据定义来看似乎这还仅仅只是所谓的魔术，而不是魔法。

“根据资讯统合思念体的观测，这颗行星上刚刚又出现了一次资讯爆发，虽然和三年前的那一次并不一样，但是确实让我们观测到了一些有趣的现象……”朝仓凉子背着手，很有少女感的轻快笑着。

只是又想起了什么，她也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嫌恶：“就是那些资讯的性质有些糟糕，感觉上……简直像是某种黑泥一样。”

“……”

“……”

“毕竟是对恶性情报进行利用的手段，这个术式确实性质不是很好。要知道，在我们那边的世界里，人所能够行使的神秘，总体上可以分为「魔术」、「仪式」、「秘迹」、「诅咒」……”

夏至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爽朗的笑着解释了一波——

“在这之上还有众神所持有的「权能」，以及不属于以上任何一样的「伟业」……而我现在构建的这个术式，则是比较接近于诅咒方面的神秘。”

他这么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顺势又抛出一些新的设定，以吸引对面的注意力。

恶性情报的概念当然是存在的，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些因为自知性活动所生的负面资讯活动，诸如恶意煽动、纯粹为了追求利益而反复说谎、核心空虚却仍然广为流传的谣言等，皆为只有负面的资讯。当其污染正面的真相时，将如同癌症一般，使整个社群都变为负面的存在。

在物质世界，流传的恶性情报只是一时性的东西。

然而在以资讯为基础的信息世界里，这些恶性情报则被视为侵蚀领域的秽物。

最鲜明的例子，莫过于藤丸立香经历过的那个很特殊的亚种特异点——深海电脑乐土，那个量子虚构世界se.ra.ph……而现在看来，资讯统合思念体似乎对于恶性情报这方面也不是很喜欢。

他暗暗记下这个情报。

虽然知道弱点也不一定能够利用得上，而且目前双方互相之间还算是合作愉快，但是……

谁说的准呢？

“居然还有「权能」和「伟业」细分子类么，从分类来看似乎很系统化的样子呢……”

朝仓凉子这个时候也是若有所思，然后她抬起头来，笑眯眯的开口继续问道：“这么看来，就像是老师你所说的那样，魔术与魔法之间的确是差距悬殊呢……那么在魔法之上，是不是还有更高层次的技术？”

“魔法之上？这个……”

魔术师稍稍回想了一下十万三千册魔道书指向的终极境界，然后含糊的摆摆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果然是有……

朝仓凉子微微点头，同时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文学少女。

魔术已经能够做到行星级的规模，却依旧不是魔法，甚至在评价之中是远远不如魔法，那么魔法的资讯就无疑极具价值了。而要是在魔法之上，还能够拉开更加悬殊的差距，存在更高层次的可怕概念……

朝仓凉子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儿欠缺想象力，不太能够揣测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夏至也没准备让她好好思考，直接很热情的发出邀请：

“来来来，你们都来给点意见，看看我的这个魔术式情报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缺点……”

表面上的都是幌子，但是情报网络的内核还是要尽可能隐藏的。

这灵感源自于学园都市的理事长亚雷斯塔，也是他准备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的时候，主要的借鉴对象。毕竟他原本是准备在纳米技术那边一有进展，就可以考虑将「滞空回线」捣鼓出来的。

只是后来改变了主意……

他发现还有另一个更好的方案可以借鉴，若是能够成功的话，那将是滞空回线比拟不了的强度，所以才换成了现在的这套方案。

就像是“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的真正目的，其实不是为了使一方通行进化成level 6的绝对能力者，而是为了将人造超能力者配置到全世界各个角落，最终使整个世界就会笼罩在aim扩散力场之下……

他现在费尽心思构建的情报网，其实也是如此的用意。

若只是为了掌握未来人或超能力者的情报、动向，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甚至需要使用到如此高位阶的大魔术的程度……

只能够说，在夏至的假动作之下，为的其实是……

——「人工天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