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死了都要背锅

巨大的魔力光柱直冲云霄，其璀璨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天际。

光柱散发出深邃的魔力气息，这能量强度是如此恐怖，仿佛连天地都要为之颤抖。

而随着巨大的魔力光柱的升腾，以博德之门作为中心，波及到整个剑湾的大部分区域，附近地域的景象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空瞬间变得阴沉，乌云密布，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风云为之变色，狂风肆虐，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裂开来。

仿佛天象与地气交织，乾坤之间所有的力量都在此刻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不断吞噬着尘世的一切。

这种力量已经超越了凡人的想象。

在上城区的城堡街区之中，也不知道何时重新修建了一个偌大的广场，平整的铺砌着白玉一般的地砖。

在最中心处，是一座金字塔般的巨大建筑，表面直指天穹，顶部却没有完全合拢。

有若实质的魔力光柱，正是从最顶端处发出，升腾而起，透过穹顶的开口冲霄而上，直达无穷高处。

永恒之井就在其中——

建筑的内部就是一口深井，直通地底深处，连通着那在地底世界里秘密建设起来的奥术能量井。

庞大的枢纽，通过数以千亿的纳米机械阵列以及同调装置，密切的驾驭着那磅礴的无穷能量……

——其本质乃是魔法师的一道脉象。

将自身的人体魔术回路截取一小段，投影到现实之中，与物质位面的某片区域进行重叠。

宛若星之种开，有如空想树发芽。

汲取原始魔力的本质，奠定了强虹吸装置的基础。

而在这基础之上，通过一系列的魔法或科技的改造与约束，最终得到的造物才是——永恒之井。

尽管曾经口胡过，但是说实话。

这除了名字一样，实际上已经和原型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但是并不妨碍它的重要性，尤其是距离最近的，直接居住在博德之门的施法者，更是直觉般的察觉到了某种冲动。

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要轻轻捅破……

那强大的魔力就会一直传递到他们的指尖上，给他们带来神异非凡的体验……

这是一种很有诱惑的冲动，就算是普通人都很难抗拒得到力量的选择，更遑论是曾经掌握魔法，又失去了的法师们。

断网是非常折磨的。

这段时间以来，这群奇幻世界里的宅男好险才没有发疯。

而且不管怎么说都好，失去魔法的惨痛体验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了力量，也没有了便利，甚至就连曾经高高在上的地位与权力都摇摇欲坠……

法爷都是高贵的，也没几个傻子。

毕竟智力不足的话，又没办法充值，那么在法师之路上是走不远的。

所以他们自然都是非常敏锐的意识到，最近的暗流涌动，却又对此无可奈何，毕竟说到底拳头才是硬道理。

如果一个施法者，失去了施法能力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换做是谁都好，都不可能让失去价值的人继续保持原来的地位，维持原来的供养程度什么的。

这怎么可能呢？

法师们自然也都意识到这样的危机，但是大多数对此无可奈何。

密斯特拉也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施法者，给所有人都大开绿灯，搞特殊待遇之类的。

惶恐，不安，忐忑……

在这般提心吊胆的状况下，博德之门的法师们可谓是度日如年，早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现在永恒之井启动，源源不断的为世界注入能量，局势无疑将再度改变……

对于这群施法者来说，也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一个考验与选择。

………………

………………

“居然是……是卡……卡尔萨斯王冠么？”

在金字塔状的建筑内部，奥术能量井的地面控制中心，恩维尔·戈塔什的眼角抽搐着。

“当然了，那东西的价值，其实要比你们的那个计划本身更贵重……”

在空无一人的金字塔之中。

一个虚空的声音平静的说着，回应着这位刚刚加冕的大公爵。

“它是卡尔萨斯的遗留，能够帮助施法者提取并吸收魔法知识，帮助施法者获得对自身的完全掌控权，甚至能脱离魔网……”

“这种东西，你们居然只是想着要用它来控制一个主脑，然后暗中发展潜在的夺心魔……”

“……”

“……”

短暂的平静，戈塔什的脸皮微微抽搐，然后无可奈何的躬身弯腰，恭敬而卑微的辩解着：

“抱歉，吾主……我们终归只是凡人。”

凡人肉眼凡胎，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的心里自嘲着，同时这么嘀咕起来。

更何况如果不是小时候的遭遇，戈塔什甚至都没有途径了解到卡尔萨斯王冠的存在，更加不会知道这件宝物藏在哪里。可以说——

戈塔什和邪念所捣鼓出来的大计划，其实就是建立在对于这件宝物一知半解的基础上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居然也能够大获成功。

只能够说，除了两人的技术过硬，八字也过硬之外，后台也是比较硬的……甚至很有可能，就连地狱大公都在有意无意的配合这个计划。

至于是为了实施什么样的阴谋诡计，这个反而都不重要了。

毕竟现在一切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这位大公爵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了前方那口深邃的奥术能量井，注视着那宛若实质般的魔力光柱。

“所以……吾主，我们现在也可以通过耐色石，控制这份力量？”

虚空中的声音平静的回答：

“自是可以的，虽然现在永恒之井还没有真正变得完整，但是控制它的一部分权限，就在你手上。”

就像是先前操纵主脑的计划那样。

三颗耐色石合力，就可以完全的操纵卡尔萨斯王冠，彻底控制主脑。

而在现在，卡尔萨斯王冠在不知不觉中，被做成了永恒之井的控制系统，但是那三颗耐色石所拥有的权限却没有被改变……

——甚至是得到了特化与增强。

“一部分吗？我这里有一颗，奥林那个疯子手上也有一颗……”戈塔什皱着眉头：“然后就是凯瑟里克·索姆……”

“凯瑟里克那颗已经丢掉了，人也已经死了。”虚空中的声音回应。

“……”

“……”

戈塔什张了张口，目光有些闪烁。

所以说，自己原本的猜测是错误的，骸骨之王并非是死亡三神之中目前唯一幸存的一席？

反倒是最先遭了毒手的一席？

曾经名震费伦，给世人带来了不计其数的死亡、暴政与谋杀的死亡三神，就这么陨落了？

好吧，虽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眼下三神还被贬落为半神，这个就更正常了，或许也不用这么震惊……

生死对于诸神而言，并非是绝对的，反反复复仰卧起坐也很正常，这个不算什么。

戈塔什也深深吸了口气，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有些事情猜到就猜到了，但是自己最好还是当作不知道吧。

反正现在这样就挺好的，自己已经当上了大公爵，也仍然是暴政之神的选民……

这样难道不好吗？

总之他就想当县长夫人……咳咳，不对，总之他就想当县长，谁让自己当上县长，就对谁献出忠诚，其他的都不重要。

心中凛然的大公爵，完全没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脸上，而是顺着话题毕恭毕敬的请示起来：

“吾主，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是否要回收凯瑟里克的那颗耐色石？”

“不必，那颗石头已经被魔法女神取走了，这是一个交易。”虚空中的声音继续，“其他的不用管它。”

交易？

和魔法女神达成了什么交易？

难道说密斯特拉女士发现没办法阻止永恒之井的出现，也没办法阻止魔法进入一个新的时代，所以果决的也参股了？

该不会说——

永恒之井之所以还不完整，就是缺失了魔法女神应该参与的那一部分吧？

那位女士要以此来换取一部分控制权？

聪明的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戈塔什在这一瞬间，也是思维发散，瞬息之间联想到了许许多多。

这就是神灵层面的利益交换吗？

凡人压根就意识不到，也根本干涉不了，只能够被动接受神灵做出的决定，以及那决定之后给世界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戈塔什没有质疑，只是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同时谦卑的问道：“那么……需要对魔法女神的信仰，展露我们的善意吗？”

眼下改革正在进行，整个城邦都在大刀阔斧的进行革新。

从技术引入，到制度改变，一道道的法令都经过他这位火线上位的大公爵之手，然后发出来。

尽管在原定的计划里，通过至上真神教派上位之后，戈塔什也是放开手脚做一番大事的。

然而，现在的很多改革都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觉得未免太过激进。

譬如说，那悍然和其他神灵教会撕破脸，浑然不讲潜规则的法令。

所以借着这个由头，戈塔什认为或许可以从魔法女神这边，重新释放一下善意的信号，至少不能够无脑树敌。

“没必要。”

神秘的存在并不在这里。

但是这种可以轻易无视空间、距离，和任何的阻碍，直接与选定目标沟通的能力，无疑证明那确实是一位崛起的真神。

“这……这……”

戈塔什张了张口，苦笑着：“这会得罪很多神灵……”

然而。

那个声音却是回答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得罪祂们的是死亡三神，不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