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这是「禁止事项」

召唤出「奥丁」吗……

夏至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语。

其意思是说，薇薇安本应该会召唤出那位北欧大神吗？

却因为自己所带来的微妙干扰，这个既定的结果也因此发生了微妙的偏移？结果就是召唤出了茵蒂克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眼前的情况貌似也可以理解——

既然就连茵蒂克丝都能够被错误召唤出来……

那么欧提努斯自然也是有可能出现的……

甚至借由本应该是召唤「奥丁」的那个契机，她可以轻易替换掉事件表的结果，顶替掉那个名额。

因为欧提努斯……就是「奥丁」。

而且她是货真价实的魔神。

推己及人，夏至不相信欧努提斯会没办法做到那种事情。

——毕竟，他现在仅仅是在修仙的道路上摸索前行，修出了不完整的仙之雏形……

——便已经是堪称神通广大，法力无边，遨游星海，运行日月也是轻而易举……

而作为对标真仙境界的「魔神」，又可想而知将会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存在，从机制到数值都必然是无懈可击的。

除非……

是因为她没第一时间意识到？

还是因为她现在是不完整的魔神？

一时间，夏至的脑海里升起诸多杂念，纷纷扰扰，只是缺乏足够的证据，他没有办法确认任何一个猜测，只能暂且按下不表。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独眼少女。

欧提努斯神色淡然，正同样平静地打量着他，目光中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一丝丝的奇异的情绪。

那并非是审视，而是另一种更加复杂而深邃的东西。

但是说实话，就是这样的眼神，反而才让夏至觉得有些看不懂了。

他斟酌片刻，还是果断的选择直截了当地发问——

“所以是为什么呢？”

“……”

“……”

“你是指什么？”欧提努斯语气有些冷淡。

“我是说你既然说你早就应该过来了，那么你是为什么没有过来的呢？”青年提出疑问。

“我这不是过来了吗？”魔神的回答很平静。

“……”

“……”

“……我是说当时，召唤奥丁的那一次，也是召唤出茵蒂克丝的那一次。”

努力克制住吐槽的冲动，夏至的眼神更加锐利，牢牢的盯着她的脸庞。

他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外表十三四岁的魔神少女身上，意图从她的反应之中看出什么来。

“顺序被置换了……”

欧提努斯淡淡回答道：“不过也没什么，或者这的确是更好的安排……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的。”

“顺序被置换了？”

夏至的眉毛挑了挑，瞳眸里也闪过一丝惊诧。

“没错。”欧提努斯淡然点头，但她显然并不打算深入解释。

与此同时，她也开始有所行动了起来。

——在这完全静止的时间里。

——这个十三四岁，打扮得像是女巫一样的少女，很自然的绕着夏至打量了一圈。

——她那只澄澈的翠绿瞳眸，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将某人的每一个细节都尽收眼底。

“「仪式」进行得很不错，就像是造房子一般的思路吗。”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语气却没有怎么惊讶，正如使用着疑问句的句式，但却是笃定的语调。

“打好地基，确定大方向，再一层一层的往上修筑……”

“……”

“……”

这一刻。

本就凝固了的时间，仿佛再次凝固了。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压抑。

夏至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点一点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欧提努斯回到他的正面，仰起头看着他，然后也是露出了一个笑意，虽然很淡。

“你不会觉得这一切非常隐秘吧？”

“……”

“……”

夏至盯着她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好吧，看来是瞒不过你……不过，对于魔神而言，我的选择真的如此显而易见吗？就算是不完全的魔神，也能够轻易看出来？”

语气很是自然的转为纯粹的好奇。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随着这番话语落下，空气中那股微妙的对抗氛围瞬间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两人之间，重新回归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没必要这么试探，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欧提努斯明显察觉到他的心思，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我现在就是完全的魔神。”

“嗯？”

“怎么？很奇怪吗？”

独眼少女呵了一声，紧接着轻轻伸手虚握。

在夏至的视线注视之下，在纤细白嫩的五指合拢握紧的瞬间，一支怪异长枪的轮廓伴随着光芒勾勒而出。

犹如是概念在虚空之中被抽取而出，转瞬成型。

全长两百五十厘米，与少女娇小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与对比。

枪柄是槲寄生，锐利的枪头则是黄金制成，上头还有主神亲自刻下的符文。“主神之枪……”

金丹修士瞥了一眼，嘴角也是微微抽搐起来。

用于调整欧提努斯太过强大而难以控制的魔神之力，使得「无限的可能性」导向百分百胜利的灵装。

它还有一个更加煊赫的名字——冈格尼尔gungnir。

“这个只不过是赝品而已，就像是我现在是所谓的从者之身，这枪也是假借宝具概念而成型的产物……”

欧提努斯淡淡的说道。

出现在这里的她并不是本体，所以同理可得，这所谓的主神之枪也不会是她手中的原型。

然则，即便以仿品之姿……

其威力亦足以令人胆寒，残暴如星辰崩裂之器……

夏至只是扫了一眼，粗略的估计一下，就毫不怀疑这枪的一击，就能够摧毁一颗行星。

只不过……

比起这种平平无奇的手持式歼星武装、对星宝具，他更在意的是少女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时间段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也是有些凝重。

连主神之枪都已经制造了出来，搞不好整个魔禁世界……都已经被眼前的少女摧毁了？

“以剧情来说，英国清教还在满世界找失踪了的禁书目录吧……”

出乎意料的是，欧提努斯给出了一个很意外的回答。

“诶……等等，你刚刚说——「剧情」？”

夏至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对啊，你不就是想问这个吗？”独眼少女歪了歪头，平静的看着他。

“……”

“……”

我确实是想要搞清楚……

但是你这种直接大爆料，也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

夏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的确是一直都在试探，旁敲侧击的，从直接叫出欧提努斯的名字，再到表现出对她若有若无的了解。

因为对方一点儿都不惊讶，并没有对此表示出任何的疑惑。

反而还同样向自己展示出了一种没来由的熟悉感。

他本就对此有所疑惑了，眼下更是几乎可以实锤了——

“所以说……”

“「我」是不是过去那边了？”

他迅速地思考起来，心念转瞬千百转，只是在思想的刹那，还是觉得最好直率一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兜圈子说话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了。

双方还不如都坦率一点，开诚布公。

“对我们那边来说，是的……不过对现在的你来说，还不是。”欧提努斯眨了一下眼睛，坦然承认了这一事实。

“所以说，是因为什么？时间流速的不同吗？你那边世界与其他世界存在这么巨大的差异？”

夏至闻言，眉头紧蹙。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大道金丹在高维领域中蠢蠢欲动，开始高频震颤起来。

演算规模堪比恒星系的灵子计算机，此刻正全力调动着其神明般的运算力，在高频振动中进行分析与推演。

“等等，不对，不应该是单纯时间流速的问题……”

“我早就已经应用多开了，创建小号搬砖也不是今天才开始的，也没出现这种情况……”

“还是说，是你们那边的世界的特殊性？”

他心中涌起这样的猜测，因为隐约记得貌似就算是魔神，在那个世界似乎也观测不到外宇宙的领域。

魔禁世界的世界观，就是世界只有一个。

为了争夺这唯一有限的「资源」——

一群完全掌握全维度、全元素、全相位，可以将宇宙揉圆搓扁的魔神，才会出现分歧。

对于这样的状况……

夏至只能够揣测，那个世界有着某种独一无二的性质，对内形成了完全封闭。

这种封闭性才是自己眼下所遭遇的一切离奇的……主要因素？

“……”

“……”

然而，欧提努斯没有说话。

对于他的揣测，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仿佛同样没有解释的欲望。

“不能说吗？”他试探着问道。

“啊，用你的话来说，这是「禁止事项」来着。”独眼少女淡然回应，煞有介事地抛出一个名词。

什么未来人守则……

夏至扯了扯嘴角，但也倾向于相信这个说法。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突兀地感觉到灵光一闪，将一些事情串联起来——

自己在构建元婴法身的模型，正在搜集平行世界干涉的相关资料数据，并且希望更进一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欧提努斯过来了。

按照她的说法，是顺序被置换了……那么，为什么偏偏要置换到这个时候？

“该不会——”

青年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想，“你其实是过来给我做个缓冲层的？定位就是下个阶段的专门控制装置？”

他若有所思地直视着独眼少女，感觉自己仿佛已经抓住了主要脉络。

下一刻——

他看见欧提努斯的翠绿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是一道欣赏的目光。

“这是我们之间交易的一部分……”

她没有否定，只是好整以暇的这么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