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玉楼道友身上的辉光终究是太耀眼了些!106w,求月票
范竹高踩着飞舟,悠悠然的飞在半空中,目的地正是河湾渔港。
玉楼的纳妾礼一开始根本没有多高的规格,他邀请的主要还是自己在滴水洞内认识的同门,算是热闹热闹。
毕竟只是纳妾,小秦是纯属得力手下,要加紧拉拢,小白是牵扯到玉楼对河湾渔港的进一步掌控,在这样的前提下,老祖催婚才有了效果。
飞舟的速度不快,主要是范竹高不急,他要等老吴,也就是吴法先同自己汇合,而后一同前往。
原因也不复杂,王玉楼和老吴攒了个名为‘交流法会’,实为流动坊市的小台子,这其中有范竹高一份,他今天想顺道和吴法先商量商量如何开展工作的问题。
作为滴水洞长老浊池的弟子,范竹高的小日子自然是比什么张学武、崔定一之流好很多的。
但筑基修士的弟子又不止一个,浊池就有三位弟子,且三位弟子中一人是浊家子,另外一位则是其他筑基家族的子弟。
老范作为三位弟子中唯一草根出身的那个,相对的,自然很多时候会被区别对待。
当然,作为浊长老的好徒弟,范竹高自然不敢有什么怨言,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拜浊池为师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不过,在修行的资粮上,老范就要自己多想想办法了。
领宗门任务外出当然是个好方法,但滴水洞外派的任务里,最肥的那些和老范肯定没关系,次肥的那些也和老范没关系,剩下的可不就是些残羹冷炙了么。
什么西海狩妖,什么东漠黑风暴治理,什么支援妙峰山前线
西海狩妖,生死之间五五开,去不得,老范不嫌自己命长。
去东漠治理黑风暴,活着回来的几率倒是高了,能有七八成,但东漠距离滴水洞两万里——范竹高就是疯了也不可能接这种任务的。
支援妙峰山前线,以滴水洞弟子的身份,当然不会真的上前线,但那边已经杀红眼了,甚至靠着战争催生出了五十多名新晋筑基,老范想筑基,但不想涉险。
所以,只能接一些在宗门内的任务,勉勉强强维持点收入。
反正滴水洞一年一位新晋筑基,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草根出身的修士,老范还年轻,才不到一百岁,他对自己有信心。
在接到玉楼一起组局创业的邀请后,老范的信心就更足了,只是交流法会牵扯复杂,具体怎么做,他还需要和老吴商议商议。
隔着老远,老吴注意到了范竹高的身影,他催促坐骑略一加速,很快就追了上来,毕竟老范的速度本来就慢。
“老吴,你这是新买了只灵鹤?”
范竹高早就注意到了吴法先身下的那只灵鹤,他有些羡慕的问道。
修士之间有差距,坐骑之间亦有差距。
倒霉催一点的天天骑马,腿着走,厉害些的可以骑鸟,飞着走。
但在灵禽中,亦有高下之分,鹏雕最霸气,灵鹤最飘逸,异鸟最有助力。
其中,最飘逸的灵鹤,某种意义上就是练气修士可接触灵禽中的天板。
可能某些大族的嫡脉,从小就能骑着天机绝佳的灵兽玩,但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对大多数练气修士而言,买上一只灵鹤,没事儿骑着灵鹤在同道面前飞两圈,人生也就差不多圆满了。
大家都想成仙,但大家也明白,自己成仙的机会那属于约等于无的,可不就需要在别的地方找些价值与成就感了嘛。
“哈哈哈,从王氏买的,还是玉楼给我介绍的,怎么样,看起来不算寒碜吧?”
吴法先停下灵鹤,与范竹高并肩而飞。
“老吴,你这话就没意思,岂止是不寒碜,我估摸着,它有杂妖境中阶?”
“是啊,不过此鹤只是铁冠鹤,同玉楼那只一点红差远了,最多也就到杂妖境高阶,很难破小妖境。”
“我记得铁冠鹤可以帮忙斗法?”
“三个法术,不值一提,哈哈哈,不值一提。”
“多少灵石?”
范竹高看的有些心痒难耐,铁家作为王氏的附庸,擅长养殖灵鹤。
有玉楼的面子在,自己联系着买的话,应该能便宜些?
“一千二,我的建议是别买,除了好看,没多大用处。”
“老吴,你现在确实不拿我当朋友了,下次你说没多大用处前,最好别笑的那么明显。”
“其实,如果你买的话,我建议也来只铁冠鹤。
此灵鹤是所有灵鹤中最不挑食的,只需喂些特制的食物即可,养育过程中完全不用耗费一枚灵石。”
买鹤不便宜,养鹤更不便宜,铁冠鹤不用耗费灵石就能养活,约等于小汽车不用喝油。
“再说吧,现在手头紧啊,要是咱们搞得那个交流法会办的不错,买上一只倒也无妨。”
范竹高的想法很简单,王玉楼有灵鹤骑,他能接受。
可如今连吴法先这厮都骑上鹤了,这就.
“手头紧怕什么,你可以用法器抵押啊,抵押一件下品法器,就能享受一百二十枚灵石的购鹤先用后付优惠。
抵押件上品法器,就能享受起码八百枚灵石的购鹤优惠,而且,这笔优惠的款子你还不还都行。
我就是把那件炼呲了的上品飞舟换了出去,才拿到这只灵鹤。”
范竹高翻了个白眼,道。
“别拿糊弄别人的话来糊弄我,先用后付是交流法会上面向其他同门用的套路,我能不懂怎么回事吗?”
吴法先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反正哪怕老范买了他也不挣灵石,顶多加一点玉楼道友心中的好感度。
“哈哈哈,老范,你着相了,你这飞舟的飞行速度也就那样,催动起来还要耗费灵力。
借着玉楼道友的关系,找王氏换只灵鹤骑,岂不美哉?”
范竹高想要灵鹤,但囊中羞涩,先用后付又不愿意,只能酸溜溜的道。
“灵鹤虽好,但终究只是外物,想要筑基嗯?那是”
两人这会儿已经到了河湾渔港外,可范竹高却发现,自己的师父,浊池浊大长老,刚刚好像直接落在了那黄金高台上。
因为范竹高是浊池徒弟,才对浊池那低调的遁光有所察觉,而吴法先就完全没注意到。
“怎么了?”
“今天估计会很热闹,走吧,咱们快点过去。”
老范眯起眼睛,意识到玉楼道友的排场估计会超出自己的预料。
“急什么,晚上才举行纳妾礼,我们刚过中午就来了,怎么也不算晚。”
撇了吴法先一眼,老范心道,你连个筑基师父都没,又能懂什么呢?
两人飞至御妖台上落下,河湾渔港的一位引气修士就上来做起来接待。
“两位前辈,这边请,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在偏厅等待。”
偏厅?
吴法先心中有些嘟哝,玉楼,你似乎不太把哥哥我放在心里啊?
两人到了偏厅,自有侍者上来奉茶。
“王老祖说了,您两位都是他的至交好友,贺仪什么的,千万不要给,今天就是请两位前辈来热闹热闹。”
那接待两人的引气小修士又叮嘱了一句后,就麻溜的离开,他还有其他人要接待呢。
吴法先摇了摇头,侧身贴着范竹高,咳嗽一声,而后道。
“你送多少?”
“本来打算送个几十枚灵石或者送瓶化气丹意思意思。”
范竹高沉吟道,说实话,老吴不问他,他都想问老吴了。
“啊?”老吴意识到了不对。
老范没有回答。
从储物袋中拿出几张自己耗费大精力炼制的顶级符箓,塞进一个银箱子中后,老范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师父也来了,玉楼道友面子大啊。”
浊池的到来,意味着今天估计还会有其他人来,比如和浊家针锋相对的袁家。
吴法先为什么要和玉楼交好?
不是因为交流法会的事情,这玩意是果,不是因。
很早之前,吴法先就意识到了玉楼的年轻有为,重点是,王氏是滴水洞外的大家族。
当然,和顾氏、宁氏那种紫府门庭不能比。
但玉楼作为安北国王氏在滴水洞中的唯一弟子,还年轻的厉害,将来很容易就在宗门内发展起来。
现在看,这个将来,比吴法先预想的早了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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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池会来参加玉楼的纳妾礼,而且还来的这么早,其实谁都没想到。
哪怕有意塑造玉楼待价而沽地位的王显周,都没想到他的计策这么快就能见效。
“景怡师姐,您有所不知,我和玉楼的关系向来不错,他的婚事,在我看来就和我儿子的婚事一样重要!”
老浊是会扯淡的,以王景怡的见识,都被他整的多少有些尴尬。
“浊师弟,不过一个区区纳妾礼,实在没必要亲自过来。
不过这些年,玉楼独自在外,能有你照顾,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能放心。
这一点,无论是显茂,还是我,都记在心里。”
王景怡是红灯照弟子,且拜师紫府,修为上更是神通在身,自然能喊浊池一句师弟。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只是.师姐,咱家玉楼这次是纳妾,不是大婚?”
《咱家玉楼
王显周终于忍不住了,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是我家的玉楼,是我们王家的玉楼,跟你、跟浊家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都咱家玉楼、亲儿子差不多了,居然还不知道玉楼只是纳妾。
姓浊的,拜托你要点脸,行吗?
当然,王显周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浊池长老这番表演是演给王氏看的,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纯粹是显周老祖太疼爱与器重玉楼,才会在心里有些膈应。
“是,玉楼是王氏的筑基种子,未来不出意外,肯定是能筑基的。
他大婚的话,总要找个能把族中女子推到筑基的高门。
只是我们对滴水洞也不了解,就暂时先为他纳两个妾。
正式道侣具体找谁未来择机再看吧。”
王景怡笑着就讲出了真正的肉戏。
小浊,王玉楼就是我们王氏下一代的核心人物,未来必定筑基。
你如果有心,想介绍滴水洞内的某些女修给我们做顺水人情,没问题——只要那女修的家族也能保证推其筑基即可!
浊池今天来是为了和袁氏分庭抗礼,拉拢王家,但他万万没想到王玉楼的婚事居然是如此安排,这一点从其对纳妾礼还是大婚都不知道就可以看出。
听了王景怡的要求后,浊池更是敏锐的意识到,这个机会很不寻常
按映曦道友曾经的说法,未来,莽象一脉的鸡和狗都会跟着莽象一起得道,能有这种认识,是大族子弟的基本素养。
浊池就想到,如果某些人能和王氏下一代的筑基联姻,那岂不是,也能蹭到点祖师证金丹的气运?
举个更鲜明的例子,假如把莽象看做一列开往未来的列车,则这辆车现在是满员的,祖师的恩情派发了多少轮了,该上车的,不该上车的,都上去了。
但后买到恩情票上车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位置,好点的能有个硬座,倒霉点的只能站着,更边缘的甚至只能闻两口列车的尾气、做列车前进的燃油与代价。
滴水洞众家族多数属于稍稍买了点恩情票,但完全没上车的。
因为对于宗门内的家族而言,人家眼界高,见识广博,心里自然清楚:上车太晚其实和没上车差别不大。
而王氏附庸祖师多年,在这辆列车上,不敢说有一整节车厢吧——这得是悬篆、旦日的待遇,但起码是有好几间包房的。
增发的恩情票是虚假的恩情票,王氏的包厢却是真实的包厢!
王玉楼的联姻,给了所有有实力补票的家族,一个补票上车的机会,真正坐在莽象祖师身后的机会!
“推到筑基.此话何解?”
浊池其实懂,但他要确定王氏的要价。
景怡老祖指了指坐在一边含笑听两人谈话的王荣江,道。
“这位是王荣江,去年刚刚筑基,浊师弟,你知道他筑基了几次吗?”
王荣江不笑了。
笑?
包笑不出来的,我此刻像个笑话。
王显周笑了。
“两次?”浊池问道。
“三次,我们王氏在他三次的筑基过程中,给他提供了两份半筑基资粮。
推到筑基,指的就是这个,近千年来,筑基变得越来越简单,无非是要么碰运气,要么堆资源。”
浊池倒吸了一口凉气,王氏真狠啊,两份半.
他看王荣江的表情都不对了,就和看大熊猫似得。
“玉楼未来联姻对象背后的家族,也要保证能在其筑基时,提供至少两份,不,一份半筑基资粮。
这,便是我们给玉楼挑选道侣的基本条件!”
浊池这次不吸凉气了,他在脑海中盘算起了浊家的女修中有没有合适的。
情况已经很明白了,王氏有意在滴水洞众筑基家族中选一个作为联姻对象,但要求很高,必须是强强联合。
浊家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浊池自然不会坐视此机会被其他人抢走。
很快,浊池就有了定计,他笑着开口。
“景怡师姐,一份半筑基资粮的事情不难,我们浊家刚好有两位女修,都很合适.”
“王师妹,道深冒昧前来,还望勿怪,自上次莲仙城一浊老五?”
袁道深冷冷的看了眼浊池,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老五,阴生兄怎么没来,你们浊家对玉楼小友的婚事如此轻慢?”
作为袁家的家主,滴水洞内最强的筑基修士,袁道深的实力可以让他镇定自若的喊同为紫府之徒的王景怡一句师妹,面对浊池,更是没有压力了。
但他的无礼并不意味着他狂,仅仅是为了试探王家的态度罢了。
“轻慢不轻慢的,袁长老恐怕说的不算。”
见袁老大如此作态,浊池立刻顶了回去。
一旁笑不出来的王荣江倒是警醒,刚忙出言转圜,几人就继续聊起了王玉楼联姻的事情。
至于今天的纳妾礼?
除了显周老祖外,没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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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秦楚然的宅邸中,玉楼推开了闺房的门。
“紧张吗?”新郎笑着问道。
宾客们渐渐来了,作为今天的主角,第一次当新郎的玉楼倒是心态良好,只忙着找两位待嫁的姑娘确认情况。
凡俗的婚礼流程和修仙者没什么关系。
王玉楼娶这两位姑娘的目的,一部分是为了圆显周老祖的催婚心理,老祖年龄大了,想要看玉楼生小娃了,玉楼怎么会拒绝呢?
另一部分,则是这两位姑娘都很关键,小秦是事业上的臂助,小鱼则属于可靠的伙伴。
大道虽独行,但独行难免寂寞,找些佳人相伴也是应该的。
而且,王玉楼想走的更远,就不能只局限于王氏的体系,家族可以帮他很多,但家族的和自己的终究是两码事。
挚友、道侣、弟子等等,都是一个修仙者构建自身势力的基础,多娶些可靠的伴侣,可以大大稳固玉楼的基本盘。
会当凌绝顶的美好愿望,需要脚踏实地的攀登,当然,这些伴侣不是玉楼的垫脚石,更多的,是他登山时可以仰仗的臂助。
“不紧张,只是有些太开心,开心的心中空落落的,很奇怪。”
也是第一次成婚的小秦苦笑着回答。
王玉楼坐在了闺房中的圆桌边,正好和小秦侧对。
面对姑娘的苦恼,玉楼想了想,问道。
“你知道大天台山传说中最厉害的功法,天台独坐功么?”
“古法?”
秦楚然不太懂天台独坐功,但她知道大天台山,这个宗门和天蛇宗并列,属于梧南‘上三宗’之一。
“对,古法现在虽然已经式微,可还是有人修行,因为古法是在法门上更精深些。
天台独坐功的传承十几年前被一位筑基劫修得到,他还以为自己有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
结果修行后,发现天台独坐功是心法,修的是道心,被仙盟的人抓捕时,他还在骂大天台山坑他。”
王玉楼讲起了这桩秘闻,小秦听得眼睛都直了。
上三宗大天台山最厉害的功法竟然是修道心的,这可太出人意料了。
“既然是修道心的,为什么还能成为最强功法?”姑娘疑惑问道。
“古法的源流在于交感天地,修士在交感天地的过程中,道心的澄澈与坚定与否影响很大,天台独坐功可以帮大天台山修士修行的更快。
你的道心乱了,所以才会轻易的被心绪影响,伴侣、修为,都只是修行的一部分,如此作平常看待,反而能够更从容些。”
玉楼侃侃而谈,秦楚然听得认真。
只是看着那对坐郎君的侧脸,小秦想到的却是,原来,他只是平常看待。
水往低处流,可人心,总是想高了再高。
所以,交感天地的古法被淘汰了,吞噬天地的新法成为了修士修习的主流。
修士:我辈修仙者修行,还要看天地脸色?
炼器、炼丹、布阵、突破、斗法、修行时对交感天地的尊重,就是古法留下的不多痕迹。
“.听懂了吗?”
玉楼讲完了,却发现坐在对面的姑娘发起了呆,于是说话的声音稍稍高了些。
秦楚然的眼睛微微一动,反而反问道。“王前辈,今日以后,楚然该叫您什么?”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清楚自己和小鱼不一样。
天赋不一样,与王前辈的关系也不一样,努力接近王玉楼的目的不一样。
求仁得仁,求不仁得不仁,秦楚然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
所以,她没有太多额外的期待。
如果是她,她永远不敢问王玉楼要水玉法器。
但她也有自己的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愿望。
不要作平常看待,王前辈,楚然把一切给了您,所以,不要作平常看待。
而那不经意的称呼问题,就是秦楚然鼓足勇气的最大试探。
玉楼倒是没有意识到秦楚然是在试探,毕竟她本就聪明,此刻还带了很多谨慎与小心。
“那我也要问问,你想让我如何喊你?”他调侃着问道。
不经意的试探得到了不经意的回答,小秦有些庆幸,但也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在矫情。
于是,她为玉楼倒了杯茶,奉茶后,才道。
“还请王前辈继续叫我小秦。”
做一个合格的下属与可靠的牛马,这是小秦在王玉楼身边的立身之基,她想要走出去,但终究不敢走出去。
所以才会于行为上有反复与纠结,此刻,她又选择留在这舒适圈里。
那就继续叫我小秦吧。
“啊这,我叫你小秦,难道你叫我老王吗?”
玉楼其实是想到秦楚然年龄比自己还小,不过他的年龄目前还是个秘密,因而改口开了个玩笑。
听到他如此说,秦楚然被逗得枝乱颤。
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河湾渔港的掌控者,外貌上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无论如何和老王都没什么关系。
“老王不好听,小秦就叫您大王,如何?”
小秦也是个妙人,直接让玉楼体会到了成王作祖的感受。
“万万不可,我受不起,哈哈哈。”
这称呼太大,玉楼连连摆手拒绝。
“那叫什么?王大哥?玉楼大哥?”
终于,他注意到,小秦似乎说的不止是称呼问题。
想到这里,玉楼静静地看着小秦,在他的目光下,小秦先是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
但玉楼很久都没说话,她也明白了什么,反而又将头抬起,道。
“王前辈,小秦会安守本分的。”
玉楼拉过她的手,将这位心乱了的姑娘揽入怀中。
“你啊你,你总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其实又不太聪明。”
小秦只是默默抱紧了眼前人,一句话都不说了。
“最好的做法,就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以我夫人的身份自居。
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取决于一个称呼,甚至不取决于我,只在于你自己。
可能,你会认为自己修为不足、天赋差些,从而有了这样那样的顾虑。
但我不在意,小秦,我并非不在意你,而是自我以下,人人皆然。”
这句话,其实玉楼改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自我以下,人人平等。
玉楼有自信,自己同那些天地间最厉害的天骄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距。
可能起步点不同,但走到后面,开始时的那些优势都会被拉平。
那时,他将不输于任何人!
“王前辈,你现在和往日很不同。”
“噢,何处不同?”
“说不上来,但小秦感觉,如今的你,才是真的你。”
秦楚然知道自己有些忘形了,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就忘形一次吧。
“是啊,我忘形了。”
玉楼的回答让秦楚然有些惊愕。
真实的做自己,在王玉楼看来竟是忘形的体现。
“小秦,天下间只有两种修仙者,会伪装的修仙者,和不会伪装的修仙者。
前者统治一切,比如稍微厉害些的筑基,口中都不会有多少真话。
那些站在顶点的大修士,更是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有改天换地之能。
想走的远一些,就要藏好真实的自己,以待天时。”
“天时,天时,什么时候是天时?”
秦楚然不懂大家族出身的王玉楼,很不懂很不懂,她想要了解。
“天时也是假的,就像命运不会眷顾需要被眷顾的人一般,天命平等的对待芸芸众生,从人到兽到妖。
天时不存在,更等不来。
我说的天时,我们王氏说的天时,是我们自己的天时。
对你而言,或许我来到河湾渔港的那一刻,就是天时所在。”
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佳人的背,玉楼说了很多很多。
他想要让这姑娘意识到,她不是什么附庸与玩物,而是他最重要的盟友之一,是他要娶到身边才能安心的存在。
但.秦楚然其实什么都没听到。
二十多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她感受到了怀抱的温暖。
她沉浸其中,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伪装。
——————
“王师姐,玉楼年岁几何?”
林亨泰的问题很有意思,袁道深与浊池听他这么问,也都支起了耳朵。
好你个老林,不知道你是棒槌还是真聪明,居然直接问。
王景怡大眼一扫,就看清了在座众筑基的神态,她平静回道。
“不到五十。”
因为林亨泰就坐在对面,浊池甚至能看清他那按下暂停键的僵硬脸庞,一时间没绷住,他差点笑出了声。
王玉楼这种极其有潜力的修士,未来会走的很远。
他们的年龄,是需要保密的,这会影响到未来他们与人斗法时的安全。
讲究天人交感的古法被人放弃了,但天人交感本身还影响着每一位修士,修为越高,影响越大。
如果知道了对手的出生年月,就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时间去设计袭击。
筑基修士已经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在不同时节、不同地区实力的变化,所以,王景怡对玉楼年龄的淡化处理,没人会想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哈哈哈,是,是,亨泰冒昧了。”
林亨泰自讨没趣,倒也不敢有意见,毕竟,林家的两位筑基加起来,还不够王景怡砍三剑的。
如果林家的两位筑基站成一排,那景怡老祖出手时,一剑就能解决。
修为越往上,修士间实力的差距就越大。
这种实力上的差异,在筑基阶段达到最大。
紫府间的实力差异也很大,但紫府修士可以凭时间磨平差异,稍稍资历老些的紫府,打起来没有强弱。
大家都是洞天之力加持,都是五脉道基皆成,各种法门用起来都不含糊,很难分出胜负。
如此,才有了仙盟——别打了,大家一起割。
“诸位道友,玉楼道侣之事牵扯颇多,短时间内也谈不明白。
我们王家的要求很简单,长得漂亮些,人聪明点,最后,就是保证一份半的筑基资粮。
如此,才能结成神仙眷侣,仙途久久同行。”
王景怡为玉楼的道侣之事定了调,而后,就令王荣江前去请客人们到庭中观礼。
王显周属于玉楼的护道人,需要藏起来,浊池过来后他就藏到了一边——浊池来的太早了。
——
偏厅,在众多同门的聊天声中,林樱有些烦躁的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然而,如果人可以轻易的驾驭自己的心,大天台山还要天台独坐功干什么?
林樱想要静心,玉楼的脸就会忽然在其意识中浮现。
她想要把玉楼的脸赶出脑海,反而加剧了这种执念的干扰。
执念执念,越在意越是执的厉害。
到最后,她只能泄气的睁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得知自己可能会和王玉楼联姻时,林樱人都是傻的,结果老祖告诉她,这机会千载难逢。
可林樱又不是不认识王玉楼,仙菇洞和河湾渔港相距不远,玉楼、林樱、纪远三人平时多有来往,虽不算挚友,但也颇为相熟。
在林樱眼中,王玉楼就是个装模作样的小老头,天天也无趣的厉害。
最烦的是,每次想到王玉楼,林樱都会想到那天在碧水宫前的尴尬情景。
想到那尴尬情景,林樱整个人都会陷入自弃的烦躁。
这在心理学上叫创伤性闪回。
明明王玉楼给了她机缘,让她换到了水玉,但她反而得了创伤性闪回,甚至还把这种创伤算到了王玉楼头上。
怎么说呢,可以理解,但任谁也无法尊重。
连林樱自己都明白这种理由无法与人言说,因而在林亨泰的强拉下,还是来到了玉楼纳妾礼的现场。
“诸位小道友,时间差不多了,请随我到庭中观礼。”
王荣江忽然出现,偏厅中的众多练气修士纷纷起身,跟着他出了门。
林樱走在后面,出门后缩在了人群的最角落。
看着庭中密密麻麻的人,林樱心里更是瞧不上王玉楼了。
你搞纳妾礼,结果就是把我们喊来看你和你那两位小妾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演,谁知道背后已经滚过多少次红纱帐了!
不过,当王玉楼带着两位姑娘出来时,林樱还是被王氏的豪横吓了一跳。
秦楚然和白小鱼,两个引气修士,穿的却是中品法器级的法衣——林樱自己最好的法衣也不过是下品法器级的而已。
两位姑娘本就丽质天成,美的各有不同。
如今,一人穿大红,一人穿月白,站在一起时,端是天上仙子下了凡间般夺目。
“好好好,玉楼师弟福缘不浅啊”
范竹高对小秦和小鱼都不熟,所以最为感慨,倒是吴法先早就有所预料。
小鱼属于那种站在人群中,你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姑娘,吴法先早已领教过了。
那时候白小鱼带他去别院见王玉楼,走到一半,忽然跳到水边抓乌龟.给吴法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纳妾礼什么章程,我们就站在这里吗?’吴法先传音问老范。
老范看了他一眼,也传音回复。
‘可不嘛,不然你想上去伴新郎体验体验?’
贺仪送了那么多,结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站着在一边看,要说老范心里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新人拜见长辈!”
王荣江装模作样的唱了一句,而后用法力打开了前庭尽头,那虚掩着的正堂之门。
门中,坐着王玉楼的长辈。
往门内看了一眼,范竹高倒吸了一口凉气,吴法先直接弯下了腰,就连角落里的林樱都有些惊讶。
门内,或坐或站,有足足十三位筑基修士在!
滴水洞几大筑基家族的人都来了,浊家的浊池,袁家的袁道深,掌门曲云间,这三位滴水洞内知名的筑基修士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吴谨言作为仙盟监察执事,王氏的好友,坐在五个位置的右侧边缘。
最中间的正位,坐着的是位面色陈凝女修,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
其实,景怡老祖正在尽全力收束外显的神通,只为让两位姑娘能看清自己的脸。
可最让林樱惊讶的是,除了这五位筑基外,其他来参加玉楼纳妾礼的筑基修士,全站在一边——这里还包括林家老祖林亨泰。
座次即权力,王景怡能坐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王家的主事之人,更因为她是在坐众人中地位最高的。
袁道深和浊池分别代表滴水洞内的第一、第二筑基家族,掌门代表滴水洞的体面,吴谨言代表仙盟在滴水洞内的权力延伸。
在这无人面前,实力不行,家族尚弱的林亨泰可不就只能站着了吗?
在王荣江的主持下,玉楼带着两位姑娘向五位前辈鞠了三躬。
仪式简单的出奇,但玉楼心中却有些澎湃,通过姻亲的方式,他第一次拥有了两个特殊的自己人,她们会成为自己的触角,帮自己经营势力。
一个修仙者,想要走的更远,就不能单打独斗,仙盟体系下,经营好自己的基本盘更是重中之重。
莽象证金丹,两位紫府跑前跑后帮忙增发恩情,割的红灯照门下所有人平等的嗷嗷叫,充分说明了经营自身派系的重要性。
从清溪坊初试经营,到河湾渔港重组改制拿到大权,再到如今娶两位侍妾扩张自身的影响力,玉楼正一步步的构建着自己的势力与山头。
虽然目前看起来还很小,很微不足道,但这却是个很好的开始。
未来,很快就会来!
“玉楼,我送其他东西,你不一定用得上。
但你是炼器师,我想,应是需要灵材的,这块七品的阳起石且收下。
希望你能日日精进,早日用上此灵材。”
王景怡笑着看向玉楼,将一块巨大的阳起石送给了他,看的滴水洞众筑基皆侧目。
然而,真正侧目的才刚刚开始。
“玉楼,入滴水洞三年,修为涨了三层,可见修行上极其用心。
作为门中长老,看到你,我就看到了宗门未来兴旺的样子。
来,这块水玉送与你,我正好也粗通些炼道,如果在炼道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袁道深送了块水玉,玉楼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说起来也奇怪,水玉明明是红灯照势力范围内最珍贵的八品灵材,但玉楼手上现在竟有三块。
一块是换来的,一块是石龟爆的——显周老祖送给他了一块,一块是袁道深送的。
滴水洞天确实是个好地方,养人且养玉。
“哈哈哈,玉楼,我这块水玉虽然比袁长老的那块大了些,但你要记得——袁长老一样也很重视你。
你说是吧,袁长老?”
浊池拿出一块水玉,将其放在手上,向周围人展示了一圈后,才递给玉楼。
如此,玉楼就有四块水玉了。
他在考虑,小鱼的水玉法器应该早日开炼,他自己都可以上手炼。
无它,四块水玉在手,炸的起!
当然,玉楼也注意到了袁道深那铁青的脸,不过王景怡开口帮他解了围。
“门中长辈的赠礼没有高低之分,都是对你的期许与鞭策,玉楼,你要好好修行,不可懈怠!”
庭中的范竹高只想让自己亲爱的浊师父也期许和鞭策一下自己。
师父啊,我跟你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没日没夜的伺候.哎。
吴法先没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想法,他又没筑基期的师父。
‘老范,交流法会的事情绝对能成!绝对能成!’吴法先传音道。
‘闭嘴!这么多筑基修士当面,你还传音,你沙比吗?’老范赶忙提醒。
其实,他多虑了,王景怡等人坐在那里,筑基修士也要乖乖的站着赔笑,他们哪有胆子乱用神识扫?
林樱则是想到了一件事,好像、貌似、可能、或许.道侣的事情,是自己多虑了。
一场区区纳妾礼,十三位筑基站台,门中两大家族拉拢。
这样的王玉楼,自己好像不太配得上
当林亨泰送出一块九品灵材后,林樱的感觉更明显了。
不是,老祖,咱是不是有点抠搜了?
咱们林家也有两位筑基,就送他一块八品灵材不行吗?
没有水玉,咱送个其他的也行啊!
您送块九品灵材算什么?
想到这里,林樱低下了头。
玉楼道友身上的辉光终究是太耀眼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