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清月弟子遍天下

天上飘然落下一道女子身影，淡漠的声音在天地间传开：“殷教主，你不在你的幽冥界，跑人间做什么？”

“人界是你家不成？我想去哪去哪！”

殷幽昙回敬道，抬手招出一朵黑色莲法器，朝天上女子掷去。

一柄散发五彩霞光的剑挡住了黑莲，陆行修仙境界只有筑基，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是隐约看到，天地似乎扭曲起来，黑莲魔气滔天，将五彩神剑吞没，却始终无法将它吞噬。

“又有人来了，这次有不少人。”清月忽然开口。

陆行想了想，“是被两人的打斗吸引来？”

先前殷幽昙去抓妖马，立刻就引起这女子的注意，眼下两人斗法，想必吸引了更多人。

“嗯。”

清月简单应了一声，看向他说：“你将镜子抛出，那人我认识。”

“认识的？”

陆行虽有疑问，却没犹豫，将轮回镜扔向天空。

镜子绽放一缕灰蒙蒙的光辉，殷幽昙几乎是立刻收回了黑莲，重新落回马背上。

天上手持五彩神剑的女子，缓缓下落，目光紧盯着镜子。

她浮在半空，再看向马背上的陆行与清月二人，正想开口问，却见那“男人”变了个模样。

她失声喊出：“霓裳……姐姐？”

陆行回头一看，清月已经变成了霓裳仙子的样子，丰腴身材，身着红裙，美艳的脸上露出温柔神色，朝那女子喊道：“小兰，许久不见。”

天地间诡异的沉默下来。

陆行不知道关注这里的人在哪，但可以猜测，他们也见到了这一幕。

“姐姐，当真是你吗？”女子难以置信，又靠近了一些，一柄飞剑悬在她身侧，不敢有丝毫大意。

“哈哈哈，原来惊鸿仙子名字叫小兰！”

殷幽昙恶趣味的说：“你那些追求者知道你有这么个老土名字，不知会不会惊掉下巴！”

“小幽，你怎么说话的？”霓裳仙子瞪眼看向她，“还不快给小兰道歉！”

“呃。”

殷幽昙闭紧嘴巴。

“道歉！”霓裳仙子不是清月，也不是璃儿，她的性格温柔且有母性，最见不到小辈们闹别扭，因此凶巴巴的朝殷幽昙道：“我也是你师父，我说话你还不听了？”

“……师父！”

殷幽昙破防了似的，指着那小兰说：“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恨，仗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一把破剑，屡次来我教中挑衅！被我狠狠揍了一顿才逃走，近些年听说她实力又精进了，想来过些年又来挑衅我，师父你该罚她！”

“你教是什么教？”霓裳仙子问她。

“九幽神教！”

“一听名字就不是好的宗门，改日解散掉。”

“师父，你偏心！”

“我知道小兰，也知道你，不许顶嘴。”

“哼哼。”

殷幽昙被迫闭嘴。

陆行看得出，徒弟大了确实不好管。

卓清兰开口道：“九幽魔教不知收纳多少穷凶极恶之徒，殷教主魔威滔天，三界皆知。”

“我管他们先前做什么的？他们为我所用就成，凡入我眼的，要么进我神教，要么死。”殷幽昙满不在乎的说道。

卓清兰深深看她一眼。

这女魔头一如既往的猖狂，只是令她惊讶的是，殷幽昙竟然有一个师父，她师父还把她训得服服帖帖的，更让卓清兰不敢信的是，女魔头殷幽昙是师父，似乎是她的霓裳姐姐……

“既然是魔头，那就杀他们一批，也好给小兰一个交代。”

霓裳仙子开口道。

这句话令许多人惊讶，包括陆行和殷幽昙。

反倒是惊鸿仙子，目光看向她，眼神十分的复杂。

“好吧。”思考片刻后，殷幽昙答应了，冲卓清兰道：“看在师父面子上，回去后我就挑十个魔头杀了，也算你一场功德。”

陆行听得无语。

殷幽昙简直就是不讲理的妖女，在幽冥界横行霸道，抓那些在人间界待不下去的魔头为己所用，毫不在乎他们身份。

但听人劝，回去后就杀一批魔头。

还是霓裳仙子劝她的！

陆行甚至猜测出，这句话传出去，殷幽昙的九幽神教肯定人人自危，甚至可能会分崩离析，但殷幽昙压根不在乎，魔头没了她再抓就是了。

陆行对清月的前世了解又多了几分！

“姐姐，果真是你。”

卓清兰轻叹气，收回神剑，落到两人面前，看了几眼陆行后，再看向他身后的霓裳仙子，露出笑脸道：“也只有姐姐，才会如此亦正亦邪。”

“这是我师父。”殷幽昙有意无意的说道。

卓清兰没理会她。

霓裳仙子笑道：“事情好了就成，何必管用什么手段？你就是行事太刚正。”

卓清兰转过话题，问道：“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模样？刚才还以男人的样子出现，我竟看不出来…”

殷幽昙笑起来，很是得意。

陆行知道她笑什么，从实力上说，两人相差不多，但从见识来看，很明显拜师蓝裙少女的殷幽昙比卓清兰高出许多。

霓裳仙子微笑道：“你眼界还浅，等你什么时候渡过奈河，见到三生石，在上面刻下自己名字，才会大约知晓我是什么人。”

卓清兰沉默了。

霓裳仙子又说：“当初我离开时，曾和你说过，他日再见到我，我给你一篇功法，如今你可还要？”

卓清兰看向她，“姐姐……”竟然真的是她姐姐！

殷幽昙嘻嘻笑道：“要了我师父的功法，你就得叫我一声师姐！”

卓清兰锐利的眼神看向她，朝霓裳仙子道：“多谢姐姐！”

霓裳仙子点头，在殷幽昙抗议声中，将一篇功法送给了她。

“师父真偏心！”

殷幽昙还在嘀咕，又白了卓清兰一眼，讽刺她说：“亏你活了那么久，还不如一个几岁大的小孩，起码祂知道喊我师姐！”

“殷幽昙，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师姐？”

一道声音传来，天空出现一位身着彩衣的美丽仙女，有一十二位侍女陪伴，金阙玉楼虚影浮现，使人能一眼看出她是从仙界走下来。

“太阴元君？”殷幽昙眯起了眼睛，似乎难以相信，“你也是我师父的徒弟？”

新出现的仙界女仙并未再搭理她，落到地上后，恭恭敬敬的给霓裳仙子行弟子礼，“师父，弟子恭贺您再次降世！”

霓裳仙子笑道：：“我并未收你为徒，你能有今日成就，全靠你自己。”

“可弟子已将您视为师父，永不敢忘！”

“也好，隔了这么多年，难得你有这份心。”

陆行看得叹为观止。

清月的徒子徒孙以及认识的人真是遍布三界，千百年后，玄一如果修炼有成，也会成为和她们一样的存在，可能万年后，才会再次见到师姐“玄灵”。

“你们若没有事，就都回去吧。”霓裳仙子发话，继续搂着陆行的腰肢，学清月一样，将下巴搁在他肩头，神情幸福的说：“我和夫君随意逛逛，不便多招待你们，他日有机会还能再见到。”

太阴元君说道：“弟子这次来，也只是为见师父一面，不敢多打扰师父和师丈，他日师父若是到了仙界，再来弟子这，弟子定当尽心服侍师父！”

说罢，她又带着侍女回了仙界，只在天空留下一片仙云。

卓清兰深深鞠躬，道别后也离去了。

陆行全程没说几句话。

殷幽昙却不肯走，耍赖说：“师父，弟子刚才和原来的师父只见了一面，师丈不是要了解您璃儿那一世吗？弟子知道啊，可以说给师丈听！”

霓裳仙子想了下，忽然抬起头，朱唇在陆行脸颊上亲了下。

未等陆行发问，她的身体再一变，蓝裙少女璃儿出现在两人眼前。

“师父！！！”

殷幽昙格外喜悦，竟是忍不住从妖马上飞起，搂住了她师父璃儿的腰肢。

三人一同骑一匹马，陆行最前，以清月的身体被她们两人从后边搂住。

“蠢小幽你快让开啦，回去坐你的马！”

璃儿挣扎了几下，却没肯松开搂住陆行的双手，直到陆行扭头看向她，她的脸蛋儿才唰的羞红，松开手飞去先前殷幽昙骑着的马上。

陆行独骑一匹马，她们两人骑另一匹。

“好多人在看着，真讨厌，小幽，带我们走！”璃儿吩咐道。

“是师父”

师父熟悉的声音和容貌又出现在眼前，殷幽昙格外高兴，手一挥，黑气卷着几人连带两批马一起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陆行已经来到一处水潭边，也不知身处何地，但他也没去管，以清月的实力足以应付。

“师父！”

殷幽昙抱着璃儿在哭，璃儿也眼泪汪汪的搂着她。

陆行看了一眼她们，说：“我去找些柴火，今晚住这吧。”

虽然天色还早，但无所谓。

“我跟你去！”

璃儿忙擦了眼泪站起身，跑到他面前，陆行看着这张与清月截然不同的少女脸蛋，点了点头。

殷幽昙也跑来一起帮忙。

陆行带着这对实力超群的师徒捡柴火打野味，原本还觉得大材小用，但转念一想，清月那么厉害，他也不带着她在地球上逛校园进小吃街？

于是心安理得，回到营地后，坐一旁听她们师徒两个聊当初的事。

他发现，璃儿和殷幽昙师徒两个，可谓是臭味相投，两人名为师徒，实为挚友，从当年的事说到殷幽昙近些年，再说到了清月和陆行。

璃儿偷偷看了他好多次。

“璃儿。”

陆行看向她。

“干、干嘛？”

蛟龙少女脸蛋又红起来，少女怀春，在情郎面前羞涩的模样，让殷幽昙看得心酸不已，好不委屈：她师父有其他弟子就算了，怎么就有师丈了呢？

她在师父心里的地位又降低了！

“我是想问你，”陆行笑道，“你和徒弟聊得那么愉快……等下离开后，会不会觉得失落？”

“你还是不把我看成你未婚妻！”

璃儿生气起来，扭过身去不看他了。

“呃，好吧，璃儿你原谅我吧。”陆行道歉，“我知道你说过很多次，但刚才看到你和她回忆当年的事，我不由得为你们高兴，又……”

“又为我伤感？”

璃儿偷偷看向他，与陆行对上眼神后，咬着唇笑：“小幽是笨蛋瓜子，你也是……我虽然一直嘴上叫她们好孙孙，但我本就是清月，清月也是我，何必为这事伤感？”

陆行只能笑。

清月是说过很多次，但别说他这个普通人，就连殷幽昙，她都是更习惯与璃儿相处，而非清月的其他转世。

“再说，我随时能以这样的模样回来，玄灵也是，其他人也一样……如果一定要我和清月同时出现，也不是没有办法。”

璃儿托腮对着他笑。

陆行这才点头：“是我眼界浅，不能理解璃儿你们。”

“还叫你们？”璃儿鼓起嘴。

“不能理解清月？”

“叫我璃儿”

蛟龙少女耍赖起来，笑嘻嘻道。

陆行说道：“以后清月你以其他容貌出现时，我就叫你那一世的名字……璃儿！”

她抿了抿唇，看向火堆说：“烤肉熟了，徒弟我们快吃！”

“师父，你是不是要赶我走？”殷幽昙一眼看穿师父想法。

“小幽，你为什么这样想？师父哪有这么坏！”璃儿不承认。

“哼，师父以前和我吃饭，从来不肯让我，这次却叫我快吃，分明就是想赶我走，好和师丈恩恩爱爱！”

殷幽昙直接点破师父的小心思。

陆行忍不住笑起来。

璃儿抓狂起来，推着徒弟现在就走，可殷幽昙打死也不走，两人拉拉扯扯，最终还是陆行出手终止师徒两的争端：

他走过去，将少女拥入怀中。

璃儿惊呆了，傻乎乎的看他。

“既然璃儿说是我未婚妻，那我就也娶了璃儿！”

陆行将她抱起来，走回草堆上坐下，将璃儿抱在怀中，对面是也惊呆的殷幽昙。

是的，既然璃儿害羞，那陆行就主动打破她的羞耻，让她在徒弟面前“成为”他的未婚妻。

这样就不害羞了。

“陆行，你就是个坏蛋！”

璃儿把脸埋在他胸口，两只柔滑小手抓住他衣领，脸蛋滚烫得陆行都能感受到了。

“不是璃儿说是我未婚妻吗？”

陆行把她的小手拿过来握住，和她窃窃私语的聊天。

殷幽昙眼神幽怨，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自己啃着鹿腿，入夜后自己睡在一旁，耳边却传来师父和师丈亲昵的声音……

她师父被师丈亲小嘴了！

听着听着，殷幽昙终于待不下去，说了一句“师父我先走了”，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下次再见她师父，又是不知多少万年后。

也不对，或许，师父成婚会叫她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