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天勖怔住了,两人的聊天到此为止。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屋里,正想着要怎么和九微说,怎知道九微先把他拉住,说:“你受伤了。”
他秒变委屈脸,说:“可不是,为了救你,快变成烤狼了。”这是撒娇的好机会。
终于,他等到了一句话:“过来,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九微说着,拖来一个小矮凳,打开水连天留下的药箱,先给所天勖消毒。
“小九九,你记得你晕倒前的事情吗?”
身后不闻声响。
转过头,只见九微一脸不忍:“你伤得很重,消毒很痛,我下不去手。”
“你心痛我?”
“我以前给我家的猪包扎伤口也是下不去手。”正要腻歪,却被九微一句话煞了风景。
她自己知道,她确是有几分心痛的。
“问你呢,记得多少?”
“记得你救了我,站在汽车前,顶天立地,还记得有块玻璃飞了过来……”她说着,她竞没多少余惊,只是脸颊飞快闪过绯红,如今她肤白胜雪,脸要红的话,完全掩盖不住。
其实,模子大概还是那个模子,只是五官和轮廓都更加完美,可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水灵,眼睛合上的时候不会让人联想到她就是九微,但眼睛睁开了眼珠转动了,嗨,这不是九微是谁呢?
“你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所天勖不知道要不要瞒她,他早已编好说辞。
但九微抢先回答:“我知道,我那时候感受到一张脸有锥心裂骨的痛,大概是毁容了,你一直都嫌我不好看,于是趁机去司相那抢了一副你觉得好看的你自己喜欢的皮相给我。”
“什么?你是这样想我的?”所天勖哪里想到原来她会这样推断。
然后,所天勖“哇”一声叫出来,如土拨鼠的嚎叫一样,是九微趁着能分散他注意力的时候,给他消毒了。
趁着这会,她连忙给他敷上药膏,又手忙脚乱地给他裹起纱布。
裹着裹着,所天勖明显感觉到九微手脚慢了下来。
之前她只关心他伤势,如今伤口包住了,便很难不会去看他那诱人的背肌。
为什么人会为肌肉着迷?除了喜欢看那线条勾勒出来的形态之美外,更多的是,会向往那洋溢出来的力量吧?
她的脸又迅速红了起来。
所天勖一扭头,看到九微这样子,心中不禁一股温热,他凑近她:“怎么这样色眯眯地看着我?”
九微更加手忙脚乱地去包扎,触及他的肌肤才留意到他身上的体温,烫的,不知是此前没有发觉,还是他刚刚才变得滚烫起来的。
一想,脸更加红了。
所天勖看到她脸红的样子,有股说不出的喜悦和幸福感,这能叫他忘却背部的伤痛,能让他心头一紧心跳加速,心如果能觉得甜,一定是这样的滋味。
九微低下头躲开他视线,他忽而说:“小九,我们不生孩子好不好?”
九微抬起头来,问:“为什么?”
他们追了灵族二十多年,不就是为了让天狼一族的子嗣得以延绵吗?
“我不想你死。”所天勖说这话的时候,是有点哽噎的。
九微一听,动容,她没有立即说些什么,埋头继续包扎起来。
所天勖索性转过身来,什么也不说,就盯着九微看。
九微不用抬头都知道他在看着自己,两人正面对着面,不知为何,她觉得有点口干。
一时间也不知为何,没有以前那样要远离所天勖了,此刻,她甚至……有点愿意靠近他。
到底是愿意,还是渴望呢?
是因为他救过自己才这样吗?
九微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很快就知道所天勖一定看在眼里,她想了想,为了缓解尴尬,还是决定转过身去拿水杯。
她正在惆怅,自己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所天勖已经从后背抱了上来。
他先是试探的,双手轻轻的,犹豫地放在她腰间,还是隔着距离的。
“你是要喝水吗?”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嘴巴也无限接近她的耳际,因为……
他在呼吸,呼出来的热气,散在她整个右侧脸颊和右耳,让她猝不及防就起了一阵酥麻。
“是的。”她强作镇静,不敢动弹。
“可你为何要拿起一个空杯子?”所天勖的手已经踏踏实实抱住了她,进而,他的下巴还靠在她肩上。
九微放下杯子,要推开所天勖,但所天勖得寸进尺,只将她抱得更紧。
好吧,她承认,这样后背式拥抱,她是依恋的,说不上原因,但就是很喜欢,她猜是因为,那样极富有安全感。
所天勖也感觉到九微并无抗拒,于是,将他的左脸,贴在九微右脸上。
一切都是轻轻的,温柔的。
“真的,我们不生孩子了。”他又在她耳边温声细语地说着,那热气,又沾染在九微耳上。
所天勖很水到渠成地去亲九微的脖子,轻轻的,印上去。
九微险些腿软没站住,所天勖双手用了点力来扶着了她。
这时,有人敲门:“大王,灵医来了。”
所天勖一反温柔之态,冲着门外大喊:“滚出去。”
门已经开了,是颜真领着灵医进来了。
九微立马从所天勖怀中抽身出来,坐到一旁,耳朵已经烧红。
颜真见到此景,咬着牙不让自己表露出什么来。
“天,这是谁将大王绑得像个大闸蟹一样的?”那灵医也没有叩首行礼,一出口就是笑了。
所天勖向来不计较礼节,况且,他的心思还在方才那一幕上。
是颜真在说话:“见了大王为何不行礼。”
“不必了,免礼,请回,孤的伤已经处理好。”
灵医憋着笑说:“大王,您被娘娘包成这样,是无法正常睡觉的。”
颜真也说:“包得确实是丑了些。”当着九微的面,伸手就要去给所天勖拆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