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心虚地回到海边，顾盼正从浅滩里走出来。

“盼盼，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嗯？”顾盼走过来，一手搭在江陵的肩上，两人向前走去，“你要跟我说什么？”

“那个……”江陵犹豫着，刚想好的词又给忘了，顾盼瞄他一眼，笑道：“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说？”

江陵脸色涨红，张口道：“刚才碰倒一个奇怪的女人，让我给她唱首歌来着。”

“所以你就唱了？”

“嗯……”江陵感觉委屈的像个小媳妇，顾盼看一眼，调侃道：“你这样子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顿了顿她又道：“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死灵而已，拿你的歌声大概是去引航。”

“死灵？”江陵有点瞠目结舌，“可、可她是一个正常女人的模样啊，还在太阳底下坐着。”

“嘁，少见多怪。”顾盼手搭凉棚，看了看四周，“我们去那个冰啤店吧，喝杯咖啡。”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铺，老板是个中年大叔。

“哦，走吧，我请你。”江陵恢复了平静，跟着顾盼什么鬼东西没见过，还真是少见多怪。

大海抽着烟，站在店门口等助理出来，突然一罐冰啤酒贴在手臂上，转头看助理笑道：“喝这个，心情会好很多。”

大海打开易拉罐的环，正准备灌一口，余光暼到走过来的一男一女。

“白色人鱼？”他口中喃喃，助理奇怪地看过去，顾盼看过来，微微一笑。

两人进了店，大海的目光随着顾盼看远去，却在瞬间萎靡。

“都是假的，她不存在的，”大海目光出神，“或许人鱼真的是假的。”

助理有点担忧，碰了碰大海的胳膊，“大海哥，你嘀咕什么呢？”

“我们去房间看看沙罗吧，来了海边，她依旧不能够下海，晚上寻个时间带她出去。”

“那好吧。”助理一脸无奈。

晚上，风平浪静，人鱼呆在海里畅游着，大海恍惚能见到水里的身影，随着海水流动。

“大海哥，要不你把人鱼放了吧，我感觉自从你买了这东西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助理叹口气，看着远方，“变得神经兮兮的。”

“你不懂，这个执念我放不下了。”大海瞪着眼睛，红血丝暴涨，枯槁又憔悴，身体也瘦削不少。

助理想不到什么劝说词，如果再这样下去，大海哥可能会出事，但他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大海和助理就带着人鱼回去了，然而大海观察着人鱼的情态，很轻易就察觉出了人鱼的不快乐。

不是他有察言观色的天赋，而是人鱼表现的太明显。

“你是不是厌倦这里了？”大海犹豫着问道，这个他无意中买来的宠物，他希望一直能陪着他。

他跳进了水中，想去拥抱人鱼。搂着人鱼的腰，假意忽视掉手心的那种犹如尸体般冰冷的触感。

人鱼盯着大海，“我总会离开的。”

大海愣住，放开了搂抱的手，搭在人鱼肩上，“你说什么？”

人鱼歪歪脑袋，然后从后背取出了一只海螺，递到大海的面前，“这里有引航的歌声，你能帮我送到海里吗？就在北太平洋的岛礁附近。”

大海面露惊恐，七年前的深刻记忆又爬出来了，他当年落水的地方，就是那里。

大海拿过沉甸甸的海螺，观摩着，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故地重游而已，但是不会再有人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