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出院了，呆在翟临的家中。趁着他去上班的时候，回了一趟住处。

她觉得自己就像回光返照的垂危之人，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又重新得到了活力。

很久没回来这里，打开门，能闻到一股枯败的味道。她直接朝着冷藏室去，那里也珍藏着她多年前的艺术品。

五个人头，不多不少，能用一个旅行包装下。

来到厨房，一面墙壁都是满满的刀具，闪着雪白的光，上面投射出她的人影，有些甚至叫不出名字，但它肯定是做什么用的。

都收拾起来，下了楼。

楼道里，突然一个人撞上方平，手里给她塞了一样东西，大概是纸条。上了出租车，她才打开来看。

［你被杀人犯盯上了，小心！］

短短的一句话，方平只是一笑了之，杀人犯说的是翟临吗？那她已经控制住他了，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女士，你是要出去旅游啊？”前面刚好堵车了，司机隔着栏杆，跟后座的方平说话。

方平摇摇头，笑道：“我要去跟我男朋友一起住，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啊呀，都同居了啊，这是要结婚了？”司机还挺八卦的，方平失笑，“走一步看一步呗。”

回到翟临家，他还没有回来，方平将旅行包里的东西放进冷藏室，开始坐在沙发上擦拭刀具，很讲究。

“我回来了。”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方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你想喝什么？”

小白狐跑到翟临的脚边，围绕着他转，他看一眼狐狸又看向方平，她气色好了不少。

“一杯红茶。”将背包放下，一把抱起了小白狐，它很听话地舔了舔翟临的手，酥酥痒痒的。

没一会儿方平端着红茶出来，放在翟临面前，“你说过带我出去玩的，但是好像不可能了。”

“怎么了，你身体又不舒服了？”翟临喝了口热热的红茶，担忧地看着对面的人。

方平默了片刻，沉声道：“我们被盯上了。”

翟临震惊到面部僵硬，扯动嘴角的肌肉，“怎、怎么可能？”话才一出，突然一阵眩晕，他盯着方平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出卖我？”

方平盯上他，沉重地摇了摇头，“十年前的凶杀案与我有关，但是我要死了，一切都归零吧。”

翟临意识渐渐模糊，方平后面还说了几句，可是他已经听不清了。

她一个人将翟临拉进了浴室里，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然后用多年未使用的刀具，向他告别。

从第七节颈椎下刀，稍微用点力，切破薄薄的皮肤组织，然后猛然使劲，一切到底。

方平抱着翟临的头颅亲了亲，对着蓬头冲干净血迹，开始制作生命中最后一个人头藏品。

温热的水流冲刷在翟临的尸体上，血液一直流淌进下水管道里，血色的雾气朦胧了整个浴室。

凌晨时分，方平将头颅放进了冷藏室，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喂，是警局吗？现在还能出警吗？”

“我要举报。”

“无头凶杀案的犯人都在这里，你们过来吧，不用再监视了。”

她抓着挣扎的小白狐，扔进了浴室里，一刀插了下去。

全身洁白如雪的毛发抖动几下，腿脚一蹬，死了。

方平走进了冷藏室，从里面关上了门，一层白雾气飘在周围，冰冷的药水味清晰地飘在鼻尖。

她抱着翟临的头颅，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都是死，永远在一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