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位居山头的一座古宅，占地面积巨大，进入古老的红木大门之后，就会被灰白的墙壁隔绝在了一方小天地里。

灰色的瓦片层层叠叠趴在墙壁上，青苔茂盛地攀爬着，昭示着旺盛的生机。

顾盼站在门口，眺望着门内的情形，恍惚还是幼年时的那个模样，但是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卫家老宅倒是没有过变化，保养的很好。”她叹上一句，迈进了大门。

卫秦跟在她身后，面目严肃，在卫家老宅他是不敢放肆的。回道顾盼的话：“上个月专门找文物维修人员来保养过一次，卫家也算财大气粗。”

“什么财大气粗，就这方小天地而已，外面的都归国家了。”一个苍老却有活力的声音传来，顾盼望去，是一个银发佝偻的老太太，顾盼想想老人家也有九十多岁了。

“奶奶。”顾盼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卫秦回过神来赶紧叫人：“太奶奶！”

又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怎么就不能亲自过来了，盼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得过来接人，不然有些人可不干了。”

一脸调皮嗔怪的老太太拉过顾盼的手，朝着她住的地方走去，“孙女儿，咱们就去我屋里谈话，不见那些人。”

“奶奶，我已经长大了。”顾盼表现出无奈的神情，任由太奶奶拉着自己。

卫秦见状赶紧跟了上去，“太奶奶，怎么小姑来了就不管我了，等我一下呗。”

太奶奶暼他一眼，“你小子跟上不就行。”

顾盼嘴角带着淡笑，四处扫视一圈卫家，这里倒是没有出现像陆家一样的先祖剪影，只是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祥瑞之气，大概剪影化作了这些东西。

只是这气息分布有些失衡，稳中带险，不是一个吉象。

她看向东南的方向，那里是卫家的祭祀殿堂，而里面供奉的便是卫家一直守护的圣脉。

以凡人之躯，世代用祭祀之力供奉传承的圣脉，是上古流传之物，不知真实面目，据说能保持人间阴阳平衡。

迈入太奶奶的屋子，一股檀香味儿便弥漫开来，一瞬间清神醒目，让人心平气和。

正中的屋顶上，梁柱雕刻着一副图案，九尾翎羽像火焰一样缠绕着身躯，颈项高扬，啼鸣向四方，是传说中的不死鸟火凰。

“你们两个小家伙随便找个地儿坐吧，老太婆我不喜欢坐什么凳子椅子，这里啥也没有，我先去给你们泡茶。”

“太奶奶，我去弄吧。”卫秦赶忙说道，虽然老人家很有活力，但是一做事还是让人有一种心肝胆颤的感觉。

“你去就你去，我喝茶讲究，你用心一点。”说着太奶奶就坐了下来，跟顾盼面对面，卫秦赶紧去外头茶水间泡茶去了。

“这十几年过的还好吧，因为家族的禁忌，大家都不敢去接触你，好在有他们兄妹两个跟你熟，也不至于彻底断了联系。”

顾盼微微一笑：“过的挺好的，我非常人，自然也有一个活法，无法光明正大地活着，却是知道了阴暗处也有很多人。”

太奶奶爽朗一笑，“我就知道你这孩子看得开，即使十几年未见，我们奶孙俩也没生分，如果你生在陆家或者是云家，或许又是另一种命了。”

“大概是这样，不过命已注定。”顾盼缓缓道来，又问道：“关于卫家圣脉的事情，怎么样了？”

“有些古怪。”太奶奶面目严肃，“外围的能量罩出现了裂痕，却又不像要碎的样子。”

“这样子的话……”顾盼目光出神，想到了第一次亲眼见到圣脉的情形。

“你注意到了吗？”太奶奶语气沉重，“好多古老家族都开始走向衰颓了。”

顾盼一愣，思量片刻，缓缓笑开，“奶奶很担心家族消亡吗？”

“谁会不担心这个，毕竟都传承上千年了。”

顾盼摇了摇头，眼里闪着神秘的光，“世间一切皆是轮回，周而复始，这个消亡未必不是新生。”

太奶奶惊讶地看着顾盼，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