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去了茅厕,趁着江冬离开的时候,沈碧月不着痕迹地伸手按了按胸口,里面藏着她早就准备好的鸳鸯枕套。
“表姐,听说棣棠书院也有一个藏书用的天禄阁,非常大,而且就建在书院的正中央,不知道北山女院的天禄阁长得什么模样?”
孟姝眼神一亮,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还说你对豫王不感兴趣,是不是对他刚刚说的天禄阁感兴趣了?”
“我都还没及笄,表姐说这个也不怕人笑话。”
“你我都是姑娘家,有什么好怕的,我告诉你,咱们女院跟棣棠书院可不一样,天禄阁就建在女院的东南角落,规模也不大,就我们在的那个小楼,约莫有三个小楼那样大,不过在东南方向的除了天禄阁,还有一个黎山阁,比天禄阁要小一些,你要是哪日想着偷偷去逛逛,可千万别走错了,黎山阁算是女院的禁地,先帝曾经下过旨意,那里不容许人随意踏足,一旦被发现了,不单单是被逐出女院,还要背上抗旨的罪名。”
“连玉先生也没进去过?”她前世对北山女院的禁地也有所耳闻,但不怎么在意。
孟姝摇头,“从先帝下旨后就没人进去过。”
沈碧月点点头,手突然往腰上一摸,瞬间皱了眉头,“表姐,我好像掉了东西。”
“什么东西?”见她脸色不好看,孟姝觉得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是阿娘留给我的,可能是掉在路上了,我去找找。”
“我陪你去吧。”
沈碧月摆摆手,“不用,江姑娘还没出来,你等等她,我很快就回来。”
孟姝见她这么说,江冬又还没出来,只好答应了,转身去看江冬的动静,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一道人影也离开,跟着沈碧月的方向去了。
沈碧月走了没多久,江冬就出来了。
“沈碧月人呢?”
“她说有东西落在路上了,要回去找。”
“东西落了?那东西很重要吗?”
“嗯,是姑姑留给她的遗物。”
“那我们也帮着过去找找吧,”江冬是个心宽的,也是个好心的。
沈碧月前世也只是去过一天女院,还几乎待在小楼里没有出去,对这里的环境完全不熟悉,便事前让墨笙暗中去弄了几份女院的地形图。
拿来的每一份地图都不一样,她将地图进行对比,最后弄出了一份全新的地图,但还是太过模糊,只知道几处小楼的大致方位,那些小楼还是几乎众所周知的,至于天禄阁和黎山阁这一类的重要楼阁,是完全没有痕迹。
小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刚刚孟姝与沈碧欢起了争执,又跟着孟姝去了茅厕,已经花掉了快一半的时间,她必须在上课前赶回去。
天禄阁。
那是邵衍通知她的地点。
他从头到尾只提过天禄阁与玉衡阁这两个地方,玉衡阁是他休息的地方,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约在那里,而且玉衡阁在北山脚下,虽然周围没什么人,但距离她在的小楼非常远,一路过去不方便,也容易被人发现。
天禄阁就不一样了,在东南角落,距离近,被人发现的机会也小一些。
她一路上走得飞快,遇到了有人经过就悄悄藏起来,借着草木与小楼进行遮掩,很快就看到了一座掩映在山石花台中的楼阁。
二层楼阁,檐角重叠着翘起宛如双飞燕,门殿三楹面西,面阔三间,进深一间,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窗户也闭合得一丝缝隙都看不见,前后设廊,只能看到硕大的天禄阁牌匾高高挂起。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和人私会的怪异感觉。
她微微眯起眼,在隐蔽处站定片刻,还是往天禄阁走去。
听不到有人的动静,她走进廊中,也不去推门窗,而是顺着回廊绕着,刚绕到天禄阁的后面,就感觉到身后有动静,回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里。
那人就站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很近,依旧穿着黑色长袍,更显得他身形颀长,宛如修竹直立。
她暗暗心惊,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她身后,说明他早就已经来了,也看见她了才会现身,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还任由他来到她身后这么近的距离,可见他的身手并不比他手下的天风和奇风差。
“东西呢?”
“自然是带来了,只是东西给了,这件事是否就能从此揭过不提?”
“你要和孤谈条件?”
“不是。”她不自觉地抿唇,并非谈条件,只是感觉送绣着鸳鸯的东西给男人,怎么都觉得怪异,不自在,尽管她前世和邵远做了七年夫妻,但脸皮终究还是没变厚,一如既往的薄,坚持男女有别,除了夫妻外,男女是不能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在邵衍的注视下,她还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鸳鸯枕套,捏在手上,走近了几步,刚要递给他,突然听到拐角处传出轻微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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