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月在菱花的搀扶下走进来，对着沈岐福身道：“孙女见过祖父。”

沈岐“嗯”了一声，“什么时候醒的？”

“回祖父，刚刚醒过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看来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既然能走到他这边来，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才是。

“回祖父，的确没什么大碍，能勉强下床走动，虽然还有些不适，但只要再多喝几天药，调理一下身子，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沈岐：“……”

话被反驳，面上已有几分不悦，“既然身子不适，还过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直接派人过来知会一声便是。”

“回祖父，若是普通的小事，自然只要让人过来说一声就足够了，可孙女这次要说的，并非是什么小事。”

沈岐抬手止住了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这件事情你不用再想了，安心在府中养伤就是，北山女院那边暂时不用去了，我定会派人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动她沈碧月，就是跟沈家过不去，沈岐要对此事追究到底，为的并不是被伤害的她，而是尊严受损的沈家。

“不，孙女要说的并不是落湖一事。”

抬起的手一顿，“那你要说什么？”

“孙女是来告状的，还请祖父替孙女做主！”

沈岐忽然觉得眉心一跳，“你要告谁？”

“夫人手底下的杜嬷嬷。”沈碧月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对沈岐说了一遍。

“荒唐！实在是荒唐！”沈岐面色有些难看，对于沈碧月的说辞，他并不是完全相信的。

“若真是她做的，那依照家规，理应严厉惩处，你说杜嬷嬷要害你，还是要拿出证据来，她跟着阿苓来到沈家已经有很多年了，从没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向来都是严格执行沈家家规之人，怎么会自己去触犯规矩，对主子下手呢！”

沈碧月有些意外，有些惊讶，抿唇道：“祖父，若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孙女如何会去随便冤枉人，杜嬷嬷算是沈家的老人了，也是夫人的嬷嬷，冤枉她，等同于冤枉夫人，孙女担不起这个罪责！可坦白说，当时孙女还在昏睡着，就是被杜嬷嬷给掐醒的，醒过来的时候身边除了杜嬷嬷再没有其他人，杜嬷嬷说她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伺候我的，可若是这样的伺候，孙女要不起！”

沈岐冷着一张脸，看向沈碧月身后的菱花，“你来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突然被沈岐点到，菱花愣了一下，然后上前福身，“国公爷，杜嬷嬷来了之后，说要替婢子照顾姑娘，就打发婢子去休息了，后来婢子听到姑娘的尖叫声才赶出去的，结果看到姑娘就摔在台阶下边，衣衫不整的，比起之前的伤口，身上还多了些掐出来的淤青。”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多出来的？”

菱花道：“邱大夫昨日在检查姑娘身上伤口的时候，婢子在一旁看到了，还帮着上药，所以记得清楚，若是国公爷不信，还可以请邱大夫再来验验伤。”

就菱花和沈碧月的描述来说，杜嬷嬷的行为的确很可疑，沈岐沉着脸想了一会儿，当即就让小厮将杜嬷嬷，连同甘苓一起叫了过来，顺带还着人去请邱大夫。

甘苓和杜嬷嬷是一同到的，看来在她离开泊云居之后，杜嬷嬷就去找了甘苓。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嬷嬷她不可能会伤人的！”甘苓一进来，就断然否认了杜嬷嬷有加害沈碧月的行为，也等于是控诉沈碧月撒谎。

沈碧月没看甘苓，静静站着，甘苓也没看沈碧月一眼，脸上带着浅浅的怒气，两人自从进府开始，那些伪装出来的母女情谊，在这一刻遭遇了分崩离析。

“你自己的人，自己不看好，处处惹事！”沈岐没有忘记，上次传出沈家嫡女被下人欺凌一事，那些所谓欺主的下人就是她给安排去的。

“父亲，这件事和杜嬷嬷没有半点关系！”甘苓转头看向沈碧月，脸上写满失望。

“月姐儿，你真让我失望，本来以为你该是个良善的，并不会什么颠倒黑白的本事，许是我看走眼了吧，你说是杜嬷嬷伤了你，那你可曾告诉过父亲，你也打了杜嬷嬷。”

沈岐倏然眯起眼，双方各持说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姐儿，你所说的，和杜嬷嬷说的可不一样，你说杜嬷嬷伤了你，然后被你挣脱，逃了出去，可杜嬷嬷却是被你打得昏迷在床，醒来之后就见你突然出门求救，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那些被人掐出来的淤青，可能是月姐儿你自己造成的呢？又或者是你的丫鬟撒谎，你身上那些伤，根本就是被其他人给掐的！”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什么人，联想一下沈碧月落湖一事，轻而易举就能猜得出来，如果她是被人掳出女院的，那么将她扔到湖里的人，就是对她下手施暴的人。

“据泊云居的丫鬟所说，他们看到月姐儿伤口的位置都在极暧昧之处，月姐儿，莫不是你想要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才会选择栽赃嫁祸给杜嬷嬷？”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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