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鬼手的人计划落了空。

邵衍到颍川州与天风汇合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尽管是一同进去信都县的，但还未进县他们便分开了，天风与假豫王一道，邵衍和奇风独自一道。

阿芙蓉一案是何先生的计谋，鬼手寻机与他合作，杀豫王，反县令，意图将这个小小的县城作为掀翻大宁江山的第一道关口，却被邵衍将计就计摆了一道，天风假意被抓，假豫王也落入了他们的手里，但豫王的替身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揭穿的。

真假难以分辨，便设局套人，想要把真正的豫王给套进陷阱里。

“能够操控鬼手的人果真不简单，能料到我一定会暗中潜进县衙里，便和里头的人联合演了一场戏，真是一朝自负，便在阴沟里翻了船。”邵衍倚靠在床头，长腿踏在地面，另一条腿半搭在床沿，腿上枕着一个熟睡的可人儿。

呼吸均匀，睡颜沉静，眉间起了皱褶，兴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轻轻动了一下身子，便如猫儿般蜷缩起身子，手指轻轻搭在床面上，慵懒，闲适，惹人爱怜。

邵衍轻轻握住姑娘莹白细长的手指，拇指摩挲着柔腻细滑的手背，如葱段般的五指被一根根拨开，又合拢，他一贯冷淡的眸底隐约透着一股柔和，仅仅是姑娘的一只手，便如白玉珍品一般地细细把玩。

天风低着头，即便看到了，也要装作没看见，还是把心思放到正事上，省得容易分心去揣度主子这般举动的用意。

“鬼手的势力滔天，小小的信都县衙里竟然也有他们的人，此番让主子受难了，是属下们的用心不周。”

“他们筹谋布局已久，早在各处收拢了不少人，现在朝中局势安定，人人忙于拉拢站队，却忽略了还有人在磨剑以待，不动声色地将刀尖对准了大宁的胸膛，就连皇兄也被蒙蔽了。”邵衍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勾起嘲讽的一抹弧度。

“拼命地让人探查我与鬼手的关系，也不知道是急着置我于死地，还是太想要还我清白了。”

“主子，正事要紧，身子也同样要紧，玄衣已经将药熬好了，可要端上来？”天风默默转移了话题，邵衍似乎也没注意到，低着头应了一声，手指还在轻轻揉搓着姑娘的小手。

汤药呈上来，天风递过去，邵衍没接，“先放旁边吧，凉了再喝。”

天风将药碗放在床头边的矮案上，眼神丝毫没往床上瞥。

“外头情况怎么样了？”

“惊动了鬼手，何仁生那边应该也会收到消息，属下便让梅林赶在何仁生有所动作之前先动手了。”

“是时候收手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县衙，哪里会久攻不下，随便烧个火逼一逼，或是往山上捉头野狼放进去，里头那些贪生怕死的狗官也就出来了，何仁生也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增加百姓的愤怒，顺便挑衅大宁的脸面罢了。”

“主子，何仁生并非大宁人，若是抓起来了，可要直接押送回城？”

“顺便奉上他的所有底细，鬼手的痕迹也留着，一并送去给皇兄阅览，相信皇兄那么明智的人，会知道该如何处置，孤奔波了这么久，是该好好休息了。”

邵衍的身子有多糟糕，天风是知道的，这一趟信都县的事情办下来，损伤了不少元气，的确需要休息好长的一段时间。

“对了，孟家的那名家奴呢？”邵衍松开姑娘的手，开始捏起了她的脸，力道放得很轻，比起欺负，更像是调情。

“他已经赶去何勇的家中救人了。”

“看来心爱的女人还是比主子重要。”邵衍轻嗤一声，“让他救了人赶紧离开，再扰了孤的好心情，就立马拆了他们这对野鸳鸯。”

没下聘没成亲，不够名正言顺，不是野鸳鸯是什么。

天风默默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邵衍盯着枕在腿上的姑娘，手指由捏，变成了抚摸，抚过她的眉眼，挺翘的鼻尖，最后来到柔软的嘴唇，他还记得嘴里曾经有过的那一阵甘甜就是由她嘴里传递过来的。

这样一个不服管教，又一肚子坏心思，固执到骨子里头的姑娘，以后便收在手心里吧。

从前他不近女色，对于这么一个小丫头凑上来，是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弄死她，省得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碍眼，后来不想杀了，便喜欢逗着玩。

现在呢？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然后俯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