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外祖母,玉儿舍不得您!”“真是傻话。外祖母也舍不得玉儿!”老太太爱怜地抚摩着黛玉的秀发。“再有两个月,我的玉儿就要行及笄之礼了。外祖母还要亲手给玉儿插上发簪呢!”
“外祖母…!”黛玉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进了老太太的怀抱里面。“等到行过及笄之礼之后,玉儿就成了大姑娘了,可以眀媒正道地谈婚论嫁了!”
“外祖母,您瞧您…!”黛玉羞得红了脸,将脑袋埋得更深了。纵然有再多的舍不得,然而在翌日一大早,贾母终究还是带着宝玉,以及探春和惜春,在林安的护送下,坐上了回家的车轿,黛玉依依不舍地一直送到了府门外的街面上的大路口,方才闷闷不乐地在紫鹃与春纤的服侍下,往回府的方向去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送,倒反而给自己送出了个大麻烦,在她目送着贾母众人远去的时候,在另外一个方向,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道色迷迷的目光,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戥子,去看看!”他微眯了双眼,冲身旁的一个狗腿子使了个眼色。“是,爷儿!”戥子屁颠屁颠儿地哧溜着去了。“娘的,我还从未见过这样标致的人物!”他嘴角一咧,邪邪地笑道。“刚才那些轿马像是贾府的,莫非她是贾府的女眷?!”另外一个小跟班儿多长了个心眼儿。
“你认识贾府的人?”“回爷的话,我只是见过贾府的贾宝玉,方才那马上坐着的,就是他!”“原来如此!”正当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只见戥子已经屁滚尿流地跑了回来。“爷,回爷的话。小的一直悄悄跟在那姑娘的后面,后来亲眼见她回了侯府!”“侯府?”富家公子皱了皱眉。“什么侯府?!”
“爷,小的认得那匾额上的几个字,是镇国侯府!”“胡说,这条街本少爷也不知逛了几百遍了,什么时候凭空冒出个镇国侯府?!”富家公子不耐地瞪着眼睛。
“爷!是真的,那府邸周围还有侍卫守着,若不是小的溜得快…!”戥子急红了眼睛。“哈哈哈哈哈哈!”其余的几个小厮乐得前俯后仰。
“你只怕是看上了哪里的哪位姑娘了吧!?”其中一人阴阳怪气地调侃他道。“没办法。那府里的那几个丫鬟,一个个生得如花似玉的,看着就让人眼馋心跳!”戥子垂头丧气地道。
“走,先去看看!”富家少爷顿时来了兴趣。方才他无意中瞧见黛玉的时候,就已然是惊若天人,如今又听说她的几个丫鬟也都不是一般的姿色,心里更是心痒难耐,这会子他是定要亲自去瞧瞧,看究竟是否真的如此,还是戥子有意夸大其词。
然而等他真的带着人,一步三摇地来到镇国侯府大门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倒是真的有些个胆怯了。正如戥子所说,那大门上的匾额,倒是确确实实地写着“镇国侯府”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而且整个府邸看上去虽然不是很大,可是却显得颇有气势,而且府邸四周,也的确是有不少的侍卫在轮值守护。
只是这位阔少爷倒也算得上是出身侯府了,他也不算是没见过世面,根据他的记忆与昔日所见,依照朝廷的规制,有资格在自己府里培养侍卫的侯府,在这整个京城里面,倒还真的找不出几家来。当然了,各家王府和宫里的不算在内。若黛玉真的是贾府的女眷,那么依照规制,贾府是没有资格培养自己的侍卫的。
他自己出身锦香侯府,他爹身边就有几个侍卫,当然了,这自然是不能跟王府以及皇宫里的侍卫相比较的。那么眼前这镇国侯府又是什么来历?看来,自己得回去问一下老头子,看他知不知道这镇国侯府的事儿。
若是连他爹都不知道,他就去问老爷子,老爷子是肯定知道的,想到这里,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先回府,问明白了再说!”他倒是一点也不犯傻,他的眼睛也一点不瞎,看府门外立着的那些侍卫,就知道这些人定然都不是吃素的,别说是自己身边带的这几个人,就是他爹身边的那几个侍卫,只怕也都没法子跟这些人相比。
“戥子,回头带几个人,替爷多留意一下!”“是嘞!小的记住了!”戥子舔了舔了嘴巴,不甘心地再次回头瞅了瞅远处镇国侯府的方向。且说黛玉回到府里之后,除了满腹的离情别绪之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疲惫的。“姑娘,这会子天色还早,您先小憩一会儿?!”紫鹃轻轻地替她捏着肩膀。
“也罢!我先睡会子,有事再叫我。”黛玉疲倦地叹道。伺候好黛玉睡下之后,紫鹃与雪雁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雪雁便先去厨房看看黛玉今天的午膳,紫鹃便去前边找春纤。方才在回来的时候,瞧着春纤的脸色,以及她刚刚跟侍卫交谈的情景,好似是刚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似的。
早上黛玉送老太太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是她跟春纤一起服侍的,她因为一颗心全都在黛玉的身上,所以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可是春纤素来心细胆大,在服侍黛玉之前,她一直都在北静太妃身边历练,所见过的场面也比自己多。根据她刚刚跟侍卫交流的神色,她敢判定,这里面定然有事。而春纤这会子已然是已经跟侍卫们都打过招呼了,倘若是一旦再遇到有人胆敢在府门前偷窥,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是什么来头,一律送王府查办。
之所以不直接送去官府,是因为府里的新管家还没有到,到时候,总不能让姑娘自个儿去大堂上吧!而且也不能完全倚靠贾府,那府里的人良莠不齐,而且还有个对姑娘恨之入骨的二太太。可若是直接把人送去北静王府,就算是王爷不在家,太妃也是能够为黛玉做这个主的,所以说,这便是春纤的心思缜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