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肃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林小雅也不回避，坦诚地与他四目而对。

他的眼睛像往常一样仿佛覆盖着层层冰雪般很冷。

以前，她总会在他的逼视下狼狈地败下阵来。

因为当时她说的每句话都言不由衷，而他的眼睛就像一柄利剑，能洞穿人心。

而今天，她无所畏惧。

因为方才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从被绑架再醒来后，她的确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或许她和南宫肃真的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也不一定。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愿意试着和他开始，因为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易方，以为他就如人们口口相传的优雅美好，可事实是，他是这天下最龌龊最卑鄙最狠毒的男人。

想起他和林悠然在一起的画面，再想想在精神病院里他阴森森地对她说的那番话，她的心便一阵一阵地发凉。

而南宫肃，虽然他总是毫不吝啬地将他残忍一面暴露在她面前，令她望而生畏，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丝毫不掩饰比易方的心怀鬼胎要好太多太多。

至少她可以防备南宫肃，会想方设法地不让自己的心过于靠近他。

而易方，从来就让她不曾防备，更无法自拔地陷入了他精心为她编织的爱情陷阱里……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南宫肃从来不曾伤害过她，反而一直在救她。

如果预料得不错的话，当时她能从医院安全脱险，恐怕也是南宫肃出手相助。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一再救助自己的男人，或许她不必处处掩饰自己。

他们四目相对良久，久到她眼睛都干了，南宫肃还没有一丁点表示。

林小雅叹了口气，垂眸挥了挥手，“算了。或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还有，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对谁来说都是累赘。你不愿意，我理解，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至于我们那个晚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说得对，那晚是我主动的，怪不得你。现在你肯救我收留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南宫肃挑眉，淡淡地开了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说愿意和我合好不过才一刻钟，就打起了退堂鼓，可见你并不真心实意。”

“我方才说的的确是实话。而打退堂鼓，只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聪明的男人应该都不会愿意在这个时候招惹我。而你看起来，是男人中的佼佼者，你自然比其它人更明白其中的利害。”林小雅苦笑。

南宫肃眸光闪了闪，突然伸出手摊开手掌心。

林小雅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想了想，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上。

他抓住，握紧，一字一顿地说道：“林小雅，你听好，我既然说过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那便是对你许下了一辈子的承诺。不管你招惹多少牛鬼蛇神，我都会乐意替你扫荡得一干二净。不过……”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眸色变得深幽，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