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再怕，而是在他的世界里，许了她可以胡闹的特权。

轩昀霆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给了楚一鼓励。

让她渐渐忘记了紧张，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帝都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人物。

她说，她将所有证据，包括自述材料，都准备了两份，交到白擎灼事务所的，都是复印件。

原件，都在白擎灼的保险柜里。

白擎灼已经帮她，联系了一个国际有名的律师。一旦，白擎灼这边，受到不可抗拒的压力。

另一边的官司，也会接着打下去。

因为律师是从国外请的，所以，受到的干扰，会少得多。

而且，在这几天里，白擎灼也跟最高法的几个朋友不断沟通。

提前铺好了路，一旦这边真的受到了阻力，此案将通过特殊“渠道”，进入最高法的裁定。

将所有计划和盘托出，楚一的小脸上，闪动着得意的光芒。

瞪着神采奕奕的大眼睛，希望得到轩昀霆的夸奖般。

“筹划得确实不错。”轩昀霆没让楚一失望。

“但是，你忘记了，不管通过什么渠道，这个官司都是在帝都打。”轩昀霆继续说。

刚刚还胜券在握的楚一，顿时就气鼓鼓的看着轩昀霆。

他说的没错，就算他们安排的再天衣无缝，只要在帝都，就逃不过轩昀霆的掌控。

楚一有些泄气的看着轩昀霆，大眼睛里明显写着不服。

不忍再逗她，轩昀霆怜惜的轻轻拍了拍楚一的头。

“一一，你该相信我的。”轩昀霆说。

接着，轩昀霆给楚一讲述了，邹雨薇爸爸是如何去世的。那场任务中，死伤是何等的惨烈。

轩昀霆就眼睁睁的看着，往日朝夕相处的战友，在身边倒下。

那一刻，他誓死要给老班长报仇。

后来，他们终于将任务，圆满完成，扞卫了军人的尊严。

但是，老班长倒下的那一幕，一度成为轩昀霆的噩梦。

“很长一段时间，深夜，我都是从噩梦中惊醒，老班长浑身是血，眼里含着不甘。”轩昀霆说着。

他低下头，以掩饰眼里的脆弱。

这一刻，他就是一个怀念战友的军人。

他浑身，散发出不尽的哀伤。

那个从他进入军营，亦兄亦友般护着他成长的班长，活生生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即便时间冲淡了很多东西，可对老班长的思念，这些年，在轩昀霆心里，始终没有减少一分。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轩昀霆。

楚一从心底，涌起心疼。

不受控制的，她的小手爬上轩昀霆的肩膀，将他的头，轻轻地揽到自己的肩膀上，想借此，帮轩昀霆分担一些。

她没仔细分析，自己此刻的心态，只是想，帮他减轻一点儿，心里上的压力。

虽然，她的肩膀瘦弱的，可能都扛不起轩昀霆的一条胳膊。

但此刻，她却给了轩昀霆力量，和从未有过的温暖。

楚一的小手，在轩昀霆的肩头，轻轻的拍着，每一下，都倾注了她的关心。

病房里，宁静而温馨，就如此刻，两个人的心境。

过了很久，轩昀霆调整好自己，又恢复了以往的强大。

“邹雨薇是老班长唯一的女儿，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替老班长在照顾他们母女。”轩昀霆说。

“可邹雨薇，一直以你未来老婆自居。”楚一撇着嘴说。

她萌态可掬的样子，一下取悦了轩昀霆，他难得的，笑得露出了整齐雪白的牙齿。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楚一冷哼着，又瞥了轩昀霆一眼。

没犹豫，轩昀霆一把将楚一搂进怀里。

“我能理解为，你在不高兴吗？因为，邹雨薇以我未来老婆自居，所以，你很生气？”轩昀霆低柔的追问。

“谁不高兴了？她自居，就是真的了？当我是摆设啊？”楚一冲口而出。

“谁敢当我老婆是摆设，我决不轻饶。”轩昀霆笑着接口。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轩昀霆胸腔里发出，震得正趴在轩昀霆胸口的楚一，有些眩晕。

“少臭美，谁要当你老婆？邹雨薇不是早就等不及了，你也没澄清过。就是因为你的默许，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狐假虎威。”楚一气哼哼的说。

虽然楚一说的是气话，但这还是提醒了轩昀霆。

楚一的话很有道理，这些年来，只要涉及到邹雨薇母女的事儿，都是轩昀霆出面去办。

可能就给了外人错觉，邹雨薇是他在保护的人，得罪不起。

而且，邹雨薇更是借了这个机会，在加重这种假象。

背地里，邹雨薇才敢有恃无恐的陷害别人，比如楚一。

所以，楚一的指责没错，他也算帮凶。

“这件事，我有错，我马上去改正。”轩昀霆立即保证。

楚一没把这话放在心上，都已经是事实了，还怎么改？

吕婉来送饭的时候，楚一跟轩昀霆，正在聊学校里的趣事。因为那里，没有他的参与，所以，他很喜欢听楚一讲。

就像，听说了，他就没被隔绝在外一样。

每说到高兴处，楚一就会露出小女孩般的娇笑，甜美而妩媚，看得轩昀霆很想将这些，都收藏起来。

独处时，一个人慢慢欣赏。

楚一不是那种一见倾城的美女，但她的每一举手投足，都带着独特的韵味，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柔美。

他就那样，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她微扬着雪颈，双眸清澈透明，吹弹可破的肌肤，晕染着如玫瑰花瓣般的娇艳。

“饿了吧，孙妈一定要煲汤，结果就弄到了现在。”吕婉推门进来。

轩昀霆眼里的惊艳，慢慢散去，转身接过吕婉手里的饭盒，并将其一一摆上餐桌。

楚一本就没受太大的伤，一直躺在床上，也躺不住。就跟吕婉小声央求，能不能不住在医院里。

看着楚一讨好的样子，吕婉笑了。

“这我可说了不算，你问问昀霆，看看他是怎么安排的。”吕婉说。

于是，楚一只好将讨好对象，移向轩昀霆。

“这要看你的表现。”轩昀霆说。

但怎么表现，他却没说。

楚一没办法，只好先乖乖的吃饭。

中午离开时，吕婉就感觉到了，他们三人间微妙的僵持。所以，晚上特意叫了勤务兵开车，没让轩瀚霆跟来。

果然，没见到轩瀚霆过来，轩昀霆的脸色，好了很多。

这个别扭的儿子，吕婉在心里暗笑。

吕婉要离开，却没提带楚一回去。楚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吕婉笑呵呵的走出病房。

“今晚，我要住在这里吗？”楚一可怜兮兮的问。

“你想在哪儿？”轩昀霆笑着问。

“真的？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楚一问。

得到轩昀霆肯定的答复，楚一的眸子，一下就亮了。

“我能回家吗？回我自己的家？”楚一问着，眼睛里有着期盼。

“好！”轩昀霆肯定的回答。

一下，楚一都不敢相信，轩昀霆竟同意了。

“还不快去换衣服？”轩昀霆催促着。

立即，楚一从床上跳下来，抓过她的衣服，就跑进卫生间，唯恐轩昀霆会反悔。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楚一乐颠颠的跑在前面，直到路虎车前，等着轩昀霆。

一路上，楚一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没上车之前，轩昀霆趁楚一不在身边，打电话给陈墨，让他马上处理好，楚家被安装的监控。

待他们到达时，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监控设备还在，但已经不起作用了。

从车上下来，楚一不受控制的，直奔自家的报箱。

这在现代都市，很多都已成了摆设，但楚家的，一直在使用。

楚瑾然有看报的习惯，楚一也有订杂志的爱好。所以，每周三次，只要楚瑾然不在家，都是楚一来开报箱。

这段时间，楚瑾然不在，楚一都忘记了，按时来收报刊。

最重要的是，她在心里隐隐的有一份期待。

今天，是圣诞节。

虽然一天之内，她经历了很多事，但好在，节还没过去。

以前，楚瑾然没办法回国，陪她过圣诞节时，就会将礼物按时邮到。

只要楚一去开报箱，就有惊喜。

站在报箱前，楚一却迟迟不敢动手。

万一是空的？

她有些怕，怕那种失望的感觉。

身后，传来脚步声。

轩昀霆站在楚一身后，没催她，就一直陪着。

他希望，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的陪伴。

过了许久，久到楚一从期盼到害怕，再到燃起希望，她一遍遍的劝说着自己。

如果真的没有礼物，也仅是因为爸爸不方便，没有其他变故。

突然，轩昀霆从后面，轻轻的搂住楚一的腰，将她整个人，纳入到他的怀里。

借此，让她感到，她不是一个人。

不再犹豫，楚一抬起右手，仅是在握住报箱拉手的那一刻，顿了一下。

随即，她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一鼓作气，将报箱打开。

一个系着淡粉色蝴蝶结的盒子，安静的躺在报箱小小的格子里。

顿时，泪水模糊了楚一的眼睛。

不管里面是什么，只要有礼物，就表示，爸爸是平安的。这段时间以来的担忧、惊恐，都化作了安心。

一个转身，楚一扑进轩昀霆的怀里。

“爸爸没事，爸爸没事。”她哭的如孩子一般。

轩昀霆搂住她，心疼的陪着。

他希望，她以后的每一次胆怯，他都能陪在身边。

一手拿着礼物，一手搂着还沉浸在喜悦里的楚一，轩昀霆带着她上楼。

进了门，楚一马上接过轩昀霆手里的礼物。

刚刚，她一直因爸爸的平安而高兴。

现在，才是为了礼物而开心。

慎重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幅硬笔书法作品。

楚瑾然写了一手好字，坚毅中不失洒脱。

作品是一首散文，唯一。

是楚瑾然写给楚一妈妈的，楚一一直很喜欢。

她的名字，就是从这首散文中得来。

在作品的结尾，落款处，是一个状如名章的变形字。

这个，楚一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瑾”字。

因为楚一妈妈，最喜欢楚瑾然三个字中的“瑾”字，所以，楚瑾然刻了很多枚名章，每年结婚纪念日时，当做礼物，送给楚一妈妈一枚。

在“瑾”字里面，楚瑾然还留了日期，就是昨天。

这是在告诉楚一，他很好，不让楚一担心。

这些细节，别人都模仿不了，终于，楚一可以完全相信，这是出自爸爸之手。

“这个字是什么？”轩昀霆问。

看着落款处的那个名章，轩昀霆看出，那是一个变形的字，但却没端详出，是什么字。

带着几分得意，楚一微扬着下巴，“哼”了一声。

“不告诉你，这是我跟爸爸、妈妈之间的秘密。”楚一说。

也有轩参谋长猜不出的事，对于楚一来说，是一种胜利。

看着她孩子般的得意，轩昀霆也不计较，只要她高兴，就好。

楚一只顾着高兴了，都没顾上思考，这份礼物是怎么送到的。

既然现在，楚瑾然是被调查期间，怎么能允许他，私自给家里邮寄礼物？

如果这些，不是有人帮忙安排，楚瑾然怎么能做到？

就在两天前，眼看着圣诞节到了，楚瑾然坐立难安。

不能跟楚一见面，如果连礼物都收不到，楚一一定会担心。

于是，他让陪着他的人，联系了轩昀霆。

得到轩昀霆的允许，楚瑾然立即着手准备。待礼物包装好，轩昀霆又派人，亲自放入楚家的报箱。

这么谨慎，除了防止暗中调查楚瑾然下落的人，发现他之外，更是为了保护楚一。

一旦他们知道，楚瑾然跟楚一联系了，一定会想尽办法，冲楚一下手。

这样的风险，轩昀霆担不起。

在没认识楚一之前，他没感受过，有了软肋的顾虑。

现在，他懂了。

离开医院，邹雨薇妈妈就不停的给邹雨薇打电话，可邹雨薇，一直关机。

她想去学校找邹雨薇，但邹雨薇不让她在学校露面。于是，她就不敢去，怕给邹雨薇带来麻烦。

没办法，就只能等，等着邹雨薇联系她。

她将自己锁在家里，不敢出门，不敢跟外界联系，就一心的等着女儿。

3天过去了，邹雨薇也没有电话打来。

就在邹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邹母在门里，不敢开，不敢出声。

她以为，敲一会儿，她不应，警察就走了。可没过一会儿，对门被敲了出来。

邻居告诉警察，她在家，一直没出门。

于是，警察敲的更大声了。

最后，几个人在门外，竟商量着要找开锁的人过来。邹母一想，如果自己再不应，等警察真的找来人，把门打开，自己岂不是很难看？

没办法，她只好将门打开。

警察们进到室内，简单查看后，证实邹母没有遭遇意外，才将来意说明。

警察询问，前几天，在商业街，她突然冲向楚一的原因。

邹母支支吾吾的称，她认错人了。

但警察的笔录里，明确记录着，楚一在讲述中说，邹母连着喊她的名字，并坚称，她认识楚一。

邹母不擅长说谎，又没有做坏事的胆子，本就提心吊胆的不敢露面，现在面对警察的盘问，马上就惊慌得不知所措。回答的话，更是破绽百出。

最后，她突然想起，要打个电话给轩昀霆。

现在，只有轩昀霆能帮他们母女，免受欺负了。

“我要打个电话。”邹母突然说。

警察们相互看了一眼，带头的警官表示，现在还不能让她打电话，有些细节，需要她配合调查。

“你先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吧。”警察说。

“我不去。”邹母突然激动起来。

她不能离开家，万一邹雨薇找她，怎么办？

为了女儿，她什么事都能做，但决不允许，女儿受一点儿委屈。

“你这个案子，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行为不是蓄意伤害，你就要承担法律责任。”带头的警官严肃地说。

说实话，要不是上级给的压力大，他也不愿意接手这个案子。

前期受到社会的关注，后期又有上级部门的过问，一旦有哪个环节处理不好，很容易费力不讨好。

可现在已经躲不过了，就只好顶着压力，将案子办妥，尽量让社会没有骂声，也能让领导满意。

听说要承担法律责任，邹母更怕了。

警察没再给邹母考虑的时间，直接半拽半拖的，将她拉到楼下，直接推上了警车。

当然，为了降低影响，只跟邻居们解释，有案子需要邹母配合调查。

可即便这么说，老百姓的嘴，还是说啥的都有。

一时间，邹母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就在小区里传开了。

其中，小区里，住着一个刚在警校毕业的孩子，正在公安局实习。

前一天当班时，正好碰上邹雨薇，被带回公安局。

邹雨薇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在整个小区，都是家长们教育自家孩子的目标。

他们母女是后搬来的，所以，邹雨薇不是自己考上的，这里的邻居并不知道。

因为家里有一个帝都大学的学生，即便他们母女在经济上并不宽裕，而且，邹母跟邻居们走的并不近，但都不影响，大家对她们的尊敬。

毕竟，人家教育出了，那么出色的女儿来。

所以，昨天，那个警校的孩子回来，跟家人说起，邹雨薇被带进公安局的事儿。

全家人都捂着他的嘴，不让他乱说。

那可是考入帝都大学的学生，怎么可能进公安局呢？全家人都指责那个孩子，一定是认错人了。

并一再警告他，不许出门胡说。

不料，隔了一天，邹母就被警察带走了。

这下，连带着，邹雨薇也在公安局里的消息，一起在小区里炸开了。

邹母被直接带进了审讯室，两名不言苟笑的警察，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问完了邹母的个人基本情况后，警察话题一转，直接问她跟邹雨薇的关系。

邹母一愣，没有立即回答。

“你纠缠楚一的原因是什么？”另一名警察，提出第二个问题。

邹母更不能说了，她一旦说出原因，就势必要牵出邹雨薇。

就算判她有罪，她也会都一个人扛下来，不会影响到女儿一点儿。

决定了，邹母就不再开口，不管警察怎么问，她都始终低着头，不出声。

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领导模样的人走进来。让两名警察，将邹母带到另外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一面墙，是一整片玻璃。

透过这片玻璃，能清楚的看到，另一个房间的情况。而那边，却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在玻璃的四个角，都装有扩音器。只要那边的人说话，这边就能清楚的听到。

此时，那边，两名警察正在，给一个20岁左右的男孩，做笔录。

据男孩交代，有一个女生，给了他们每人200元钱，让他们到街上拍一段视频，然后发到朋友圈。

那段视频，就是邹母与楚一纠缠的过程。

拍视频时，他们说的话，都是女生提前教的。

赶在那个时候冲出去，也是女生要求的。因为，当时那个女生就跟他们在一起。

看到警车来了，他们就一哄而散了，也没留意，那个女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随后，又换了几个人进来，年龄都在十八九岁，二十岁左右。

他们交代的过程，都大同小异。

他们中的多数，都是高中生，还没毕业，也没有工作，整天在街上混。

之前，从未见过付钱给他们的女生。

那天，就是在街上碰上的。因为，支付给他们的，都是现金。

所以，他们对女生的情况，一概不知。

最后，警察将几个人，分别关进不同的隔断内，在每个隔断里，轮番播放10多张不同面孔的女生照片，让他们辨认，有没有花钱雇他们的人。

这些照片中，就有邹雨薇，只是穿着打扮都不同。

而他们，不约而同的都认出了邹雨薇。

隔着玻璃，看着这一切，邹母浑身冒着冷汗。

对于邹雨薇策划的这一系列行动，她毫不知情。

她只是之前，接到邹雨薇的电话。

邹雨薇哭着跟她说，楚一打电话来约她，到商业街见面。如果她主动退学，楚一就撤诉。

但如果她不同意退学，楚一也不会手软。

让邹雨薇拿到大学毕业证，是邹母最大的心愿，她怎么能看着断送在楚一手里？

问清了楚一跟邹雨薇相约的地点、时间，邹母打车赶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给邹母打电话时，邹雨薇就在商业街附近。

她是来逛街，准备买衣服的。突然看到了楚一，临时起意，有了这个计划。

那些支付拍视频的钱，就是邹母给她买衣服的钱。

她躲在暗处，边留意着楚一的动静，边给邹母打电话。

在邹母的心里，邹雨薇就是任性了些，虚荣了一点儿，但本质没有问题。

可刚刚那几个人，所说的，真的是她的女儿？

邹母浑身颤抖得，快摊成一滩泥了。

她把女儿教育成这样？怎么跟天堂的老公交代？

那么，之前那些，邹雨薇跟她哭诉的，楚一处处为难她的事情，又有多少是真的？

邹母不敢往下想了，她傻了一般，眼神空洞。

一阵眩晕，邹母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