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玥车祸的真相,水落石出了。
如果是以前,陈墨绝不会手软,不管货车司机是为了什么,但凡伤了白夕玥的,他都不会放过。
但是,为了那个男孩,白夕玥跟他提了两次,不想追究货车司机的刑事责任。
陈墨并未把货车司机,撞白夕玥的真正原因,跟她说。
就让白夕玥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车祸吧,陈墨不想太多阴暗的情绪,影响到白夕玥的快乐。
今天,是结案的日子。
因为陈墨的关系,货车司机一直在拘留所里关着。
陈墨来到交警支队,在调解书上签字,表示对警方的处理没有疑义,同意私下和解。
这是白夕玥希望的,他就帮她去办。就当成全货车司机一家,最后的团聚。
只是来警方,走个程序,签完字,陈墨连货车司机的面都没见,更别提谈赔偿问题了。
而警方这边,见了陈墨的签字,就等同于接到了陈墨开口,放走货车司机的决定。
事情处理完,陈墨直接去了陈柏明家公司。
最近,陈家正有一个合作案,在寻找伙伴,这个项目如果成功了,陈家也就算翻身了。
但如果失败了,陈家就算在帝都,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自从陈柏明入狱,陈家得罪陈墨的消息,不胫而走。
好像是一夜间,正跟陈氏集团合作的,立即撤资,宁愿支付违约金,都终止了合作。
之前,有意向跟陈氏合作的,瞬间都避而不谈。
顿时,陈氏集团陷入资金链断裂的边缘,为了筹措资金,陈父急得,一夜白了头。
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陈父想到银行贷款。
可他连着走了几家银行,得到的答复都是“国家控制得严,不符合条件的企业,坚决不能办理贷款手续”。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这点风向陈父还能看不出来,无非就是因为,都知道他们家得罪了陈墨,害怕受牵连,都躲他远远的。
钱找不到,陈氏就没有出路,儿子还在监狱里关着。
这么一想起来,陈父就恨死了陈墨。
但是,他也知道,以目前陈家的本事,想动陈墨,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转念一想,他就把报复的对象,转到了白夕玥身上。
如果不是为了替白夕玥出头,陈墨也不会对陈柏明下手。
陈父觉得,陈家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白夕玥而起。
为了出了堵在心里的这口恶气,陈父才想到了雇凶杀人。
他也是打听了好久,了解到货车司机的身体情况,及他急着给老婆孩子存些钱的想法,才找上货车司机的。
他觉得,像货车司机这样,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不但好操控,事情做完了,不用花费精力去处理,反正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隐患少。
进入形如空壳的陈氏集团,陈墨直奔陈父的办公室。
已经焦头烂额的陈父,刚刚送走一波要账的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
一看到陈墨,就傻了。
“当初,我就该把你们父子俩,一起弄进去,省得你再做坏事。”陈墨阴沉着脸说。
“你敢威胁我?我现在就让律师过来,我要告你恐吓。”陈父虚张声势地叫嚣。
陈墨连理他的兴趣都没有,直接将调查的资料,摔在他的办公桌上。
“你扛,还是你儿子扛?”陈墨直接问。
陈父的手,有些颤抖,虽然他也意识到,资料上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好奇心驱使,还是拿在了手上。
大致翻过,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你血口喷人,这是从哪找来,诬陷我的材料,我要告你!”陈父大声地嚷嚷着,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绑了你?”突然,陈墨压低声音,凑近陈父问。
他的声音不大,却震得陈父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等着给你的公司收尸吧!”说完,陈墨起身离开。
就如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当晚,陈墨收到消息,陈父带着全部家当,跑了。
因为他早把家里的别墅和公司,抵给了欠债的债主,所以,待陈柏明母亲,发觉情况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几十年的夫妻,陈父不但没给她留一分钱,最后,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陈父为人势力,平日里跟没钱没权的亲戚,往来就少。这时,他们家连钱都没有了,人家自然也不愿意帮他们。
好在,陈柏明母亲名下,还有一套小公寓,总算没沦落到,露宿街头的下场。
想想这些年,自己在家里一直不受陈父待见,钱也到不了她手里一分。
现在,不但儿子他不管了,连她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都不顾,陈柏明母亲一气之下,报了警。
按理说,人口失踪,要在24小时之后,警方才会介入调查,但因为陈氏集团,最近在帝都闹腾得动静太大,警方也格外关注陈氏的消息。
所以,一接到陈柏明母亲的报警,就立即展开调查。果然,结果如陈柏明母亲所说,陈父已离开了帝都市。
第二天一早,那些等着陈氏集团还钱的人,一听说陈父跑了,纷纷到公安局报案。
于是,帝都警方立即向周围临市,发出追捕函,请求协助办案。
有了警方的追踪,也算帮陈墨省事了,他直接等着陈父被抓回来,就行了。
陈老爷子的身体,已经稳定了,在医生的允许下,终于能出院回家了。
白夕玥和陈墨一起,来接陈老爷子出院。
为了显示诚意,陈墨主动给陈老爷子当司机。途中,陈墨开着车,直接拐向了民政局。
看到“民政局”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陈老爷子立即高兴了,就跟得到糖吃的孩子。
虽然早在心里想过了千百遍,但真的亲眼看到贴着她跟陈墨照片的结婚证上,落下钢印的那一刻,白夕玥还是激动的,红了眼圈。
这么一个本子,就将她跟一个叫陈墨的男生,绑在一起一辈子!
想着,白夕玥忍不住抬起头,正好与同样看着她的陈墨视线,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在他们彼此的心里,刻下了历史性的记忆。
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法律上,最亲近的人。
亲眼见证了陈墨,办理结婚证全过程的陈老爷子,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其实,内心,比陈墨都激动。
他强撑着身体,等的就是这一刻,有人接手,替他照顾孙子了。
回家的路上,白夕玥亲手将两本结婚证,都交到了陈老爷子手上。
“爷爷替我们保管,以后,陈墨要是敢老毛病再犯,爷爷一定要使劲收拾他,给我出气。”白夕玥说的恶狠狠的。
“放心吧,丫头,爷爷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的。”陈老爷子回答得铿锵有力。
其实,陈老爷子怎么会不理解,白夕玥在逗他开心呢。
一老一少在后座上,一唱一和地攻击陈墨,苦命当着司机的陈墨,只有通过倒车镜,看着他们越说越来劲,一点儿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回家了,不用再闻消毒水的味道了,陈老爷子笑呵呵地,在客厅不停地走来走去。
“还是家里舒服。”他不停地自言自语。
安顿好了陈老爷子,白夕玥才回到医院。
她刚一进病房,护士就赶过来,向她汇报说,有一个男的,已经在医院等了她一天了。
一听说有男的找她,白夕玥还有些奇怪。除了白擎灼,应该没有别人找她了。
而白擎灼,在病房找不到她,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
白夕玥正在猜着,病房的门外,传来敲门声。
得到“请进”的允许,货车司机忐忑的推开了白夕玥病房的门。
首先进入他视线的,就是板着脸的陈墨,货车司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货车司机是来向白夕玥道谢的,他能看出来,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的白夕玥,给他求情,陈墨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的。
看到货车司机,陈墨首先担心的就是,他把撞白夕玥的真相说出来。
而他,不愿意把这些事,告诉白夕玥。
货车司机刚说了几句话,陈墨就直接赶人了。
他说,白夕玥休息的时间到了,货车司机的感激,他们知道了,别的,就不需要了。
临走前,货车司机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了满满一袋的钱。
但白夕玥没有收,她说,让货车司机拿回去,给正在长身体的儿子,多买些好吃的。
有了白夕玥的命令,陈墨也不多吭声,直接将钱往货车司机怀里一塞,就把他送出了病房。
说是送,其实,就是他连拉带拽的,直接把货车司机拽出了病房。
“事情过去了,感谢的话,你也说了。以后,别再来了,我不希望那些糟烂的事儿,被她知道。”陈墨低声地叮嘱了货车司机一遍。
得到货车司机的再三承诺,不会把那些,告诉白夕玥的,陈墨才放他走了。
“我的伤都要好了,再说,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绷着脸,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人家了。”陈墨一回到病房,白夕玥就批评他。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是被他撞伤的吧!”陈墨一说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白夕玥不想再旧话重提,马上转移话题。
两个人正聊的火热时,白擎灼来了。
“我好了,可以在这里照顾玥玥了。”陈墨马上说。
这是他有合法身份的第一天,怎么也得争取,留在病房里,陪着白夕玥。
“你是神仙啊,还是吃了神丹妙药?才一天,就全好了。再说,感冒就是初愈时,传染才最厉害。”白擎灼冷着声音回答。
对白擎灼,陈墨真是软了不行,硬了不妥,浑身的力气,没处使。
而躺在床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的白夕玥,根本不理这边两个人的争辩。
陈墨几次向她投去求助的眼神,都被挡在了白夕玥的注意力之外。
没有白夕玥的支援,陈墨当然又是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悻悻地准备离开。
但就在他即将踏出病房的时候,白擎灼的手机响了,是他正在代理案件的当事人,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见一面。
一听白擎灼手机里传来的消息,陈墨真想直奔过去,当面感谢对方,这个电话打得及时。
“玥玥,哥晚些时候再回来。”白擎灼有些歉意地对白夕玥说。
“不用了三哥,陈墨还在这里呢,你就别深更半夜地折腾了。我让他把陪护床搬得远一些,不会传染给我的,放心吧。”白夕玥咱三保证。
听了白夕玥的话,白擎灼放下手里的资料,直接将陪护床推到靠近门口的一块空位,才又固定好四个轮子。
“这里应该不会影响到玥玥了。”他说。
看着白擎灼,恨不能把陪护床直接推出病房,陈墨在心里,冲着他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白擎灼一离开,陈墨当即就把病房的门锁,锁上。
“你干嘛?”白夕玥不满地问。
“洗漱,早点睡觉。”陈墨笑呵呵地回答。
心里却在想,看白擎灼还怎么回来?
站在医院楼下,仰着头,看着白夕玥病房的方向,白擎灼眼里都是不舍。
下午,他接到民政局朋友的电话,告诉他,白夕玥去办理了结婚证。
白擎灼当时一激动,就把白夕玥的号码拨了出去,但在接通前,他又挂断了。
陈墨对白夕玥的好,他也都看在了眼里。而且,他更知道,白夕玥不是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女孩。
能跟陈墨去领证,就说明,她想清楚了。
既然妹妹决定了,白擎灼就会支持、祝福。
今天晚上,他特意过来,其实,是想等着,白夕玥能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但陈墨都要离开了,她也没开口说。白擎灼想,也许,白夕玥有她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今晚也是两个人领证第一天,他也不想做那个被陈墨骂的人。
可在这里陪白夕玥的话,都说了。他又不好意思自己反悔,让陈墨留下。
这才借着去洗手间的时间,让二哥以当事人身份,给他打个电话,把他叫走。
“玥玥,要幸福!”白擎灼冲着白夕玥病房的方向,诚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