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布尔对于陈钟书,没有按照他的要求行事,也不算太意外。
但是,这件事有楚一搅进来,他倒是没想到。
看着杯子里透明的液体,威廉布尔的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楚一,我们好像总能碰上,这就是你们帝国,所谓的缘分吗?”威廉布尔对着杯子说。
随即,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轩昀霆打来电话的时候,楚一想跟他说说今天的事儿了。但是,随即一想,这是她的工作。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也不能把所有困扰,都倒给轩昀霆。
在张伟达的安排下,陈钟书在帝都又待了两天。
按照行程安排,第二天中午,陈钟书将结束帝都之行。
当晚,外交部为陈钟书,举办了一场小型的欢送宴。
楚瑾然亲自赴宴,为陈钟书送行。
席间,陈钟书的助理,手机响了。
扫视了一圈,发现大家都在劝酒,陈钟书的助理,拿起手机,悄悄离席。
陈钟书今晚,显得格外兴奋,话多,酒喝得也不少。
端起酒杯,他有些摇晃着,走到楚一跟前。
看到陈钟书向自己走来,楚一马上迎过去。
“楚秘书,这些天,你受累了,感谢你的安排。”陈钟书客气地致谢。
就在两个人杯子碰上的一瞬,陈钟书的身体,一下没站稳,往前晃了一下。
楚一伸出手,扶了他一把。
陈钟书顿时,有些尴尬地站直,一再道歉。
就在他向楚一靠近的瞬间,楚一的手心,被他强塞了一个什么。
楚一一顿,随即,抓住。
楚一穿的是一条白色及膝裙子,没有口袋。
防止手心里的东西掉出来,楚一只好状似两只手,捧着酒杯,回到位置上。
将杯子放好,她假意拿起一张餐巾纸。
借着擦手的空档,偷看了一眼手心,是一张纸条。
楚一将纸条,卷入餐巾纸里,就一直大方地攥在手里。
但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她一遍遍地回忆刚刚,陈钟书塞纸条给她的瞬间,就好像在演谍战剧。
10多分钟后,陈钟书的助理回来了。
看到陈钟书喝得明显有些多,他的助理以防止陈钟书失态为由,跟秘书一起,扶着陈钟书离场。
欢送宴本就是给陈钟书办的,主角走了,大家自然也就散了。
楚瑾然不想楚一自己搭车回公寓,就把她带回了楚宅。
一进门,楚一马上警觉地拉好家里的窗帘,再三确认,家里是安全的,才把手里的餐巾纸,放到茶几上。
看到女儿一系列的反常动作,楚瑾然以为,她也因为多喝了几倍,处于兴奋中。
但随即,看到楚一一脸严肃地盯着那团纸,楚瑾然知道,楚一没喝多。
“出了什么事?”楚瑾然问。
楚一看了看楚瑾然,没回答,先拿起了茶几上的纸团。
慎重地打开,然后,里面的纸条,出现在父女俩面前。
“哪里来的?”楚瑾然再次问。
“陈钟书塞给我的,就在他给我敬酒的时候。”楚一放低声音回答。
楚瑾然眼里的光,沉了沉。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将陈钟书向楚一敬酒的过程,从头仔细回想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他塞纸条给楚一。
如此谨慎地传递消息,看来,纸条上的内容,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话题。
楚一又看了楚瑾然一眼,拿起纸条,不再犹豫,直接打开。
“请帮我见轩昀霆一面,求你!!!”
楚瑾然的眉头,深深皱起。
这内容,明显地,已经了解了楚一的底细。
或者说,陈钟书很可能,是知道楚一跟轩昀霆的关系的。
而他,可能是有事要求轩昀霆帮忙。
既然能想到求助轩昀霆,想必,事情一定不简单。
楚一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通过她,去求轩昀霆帮忙什么事。
在楚一考虑这些时,楚瑾然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谱。
张伟达之前,已经向他汇报过,关于陈钟书唯一儿子,被威廉布尔绑架的事情。
看着楚瑾然,楚一想听听爸爸的意见,她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轩昀霆。
“他求助你,应该不是因为你和昀霆的私人关系。只是觉得,通过你来找昀霆,更保险,不会诳他。”楚瑾然分析。
父女俩又商量了一下,楚一听从楚瑾然的意见,转告轩昀霆。
回到房间没一会儿,轩昀霆就给楚一打来电话。
于是,楚一将陈钟书的求助,跟轩昀霆说了一遍。
“你认识陈钟书?”楚一问。
“不算认识。”轩昀霆回答。
随即,楚一把楚瑾然推测的,陈钟书向轩昀霆求助的事儿,又跟轩昀霆提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陈钟书的儿子,被威廉布尔绑架了?”轩昀霆问。
“我偷听到的。”楚一说。
接着,她又把自己不小心,听到的内容,跟轩昀霆讲了一遍。
“你很相信张伟达?”轩昀霆突然问。
“还好,他一直很照顾我。”楚一顺嘴回答。
“照顾你,不等于立场相同。”轩昀霆不冷不热地回答。
楚一的思绪,还在陈钟书向轩昀霆求助这件事上,所以,完全没留意,轩昀霆说这些时的口气。
“我知道了,你早些休息。”轩昀霆说。
“哎,我怎么回复他啊?”楚一担心轩昀霆就此挂断电话,急急地问。
“你不用回答他,也不用再管这件事。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管,别把自己搅进里面。”轩昀霆说。
楚一想再问问的,但她也知道,要是轩昀霆不想说,她再追问,也不会有答案。
回到酒店的陈钟书,被秘书和助理扶回房间。
然后,助理让秘书回去休息了,她留在了陈钟书的房间。
她喜欢了陈钟书很久,威廉布尔将她派到陈钟书身边没多久,她就喜欢上的陈钟书。
所以,知道威廉布尔绑架了陈钟书的儿子,她才会那么紧张。
因为,她太了解威廉布尔的手段了。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根本不会管,手上的是孩子还是妇女。
看着陈钟书醉得不成样子,助理以为,他是心理有事,才把自己喝多的。
她帮陈钟书换下衣服,又拿着毛巾,帮他简单地洗漱后,才在他房间的沙发上,躺下。
灯关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陈钟书才睁开眼,看着助理正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心里很复杂。
他是在儿子被绑架后,才发现,助理是威廉布尔的人。
为了稳住对方,别伤害孩子,他一直装作不知道。
私下里,他通过这些年,在各国积攒的朋友渠道,终于打听到,能跟威廉布尔抗衡的,只有轩昀霆。
所以,他才藏着对儿子的担心,仍按照计划,来到帝国。
表面看,是为了威廉布尔的安排,实际上,他是借机向轩昀霆求助。
“儿子,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轩参谋长愿不愿意伸手相助了。”陈钟书在心里说。
同一时间,远在军营的轩昀霆,正在向上级做汇报。
上次的仇,他还没报。
就因为他招惹了楚一,轩昀霆已把这笔账,记到了私人恩怨里。
而现在,对于陈钟书的求助,轩昀霆没有冲动地,通过个人方法去解决。
除了陈钟书的身份敏感外,轩昀霆有种感觉,威廉布尔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帝国挑衅,一定不仅基于表面上的小把戏。
第二天一早,军部例会,轩昀霆汇报的情况,作为主要议题。
最终,考虑到陈钟书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着支持帝国的立场,帝国军方决定,向他伸出援手。
而这次解决行动,不能明目张胆地进行,需要轩昀霆带人,暗中解决。
接到命令,轩昀霆立即组建行动队,直接赶回帝都。
不想让楚一知道这些,跟着担心,轩昀霆并未回家,也没见楚一。
早上,陈钟书的助理叫他起床时,发现陈钟书发烧了,而且,烧得很厉害。
助理一下慌了神,喊来秘书,一起将陈钟书送到了医院。
轩昀霆还没赶回帝都,就接到了陈钟书住院的消息。
因为陈钟书病得厉害,已经订好的中午的机票,只好改签。
轩昀霆到了陈钟书所住的医院,让手下将陈钟书的助理调开。
他来到陈钟书病房时,陈钟书正在打点滴。
“你找我?”轩昀霆站在陈钟书的床头,直接问。
而一直闭着眼睛的陈钟书,听到轩昀霆的声音,霍地一下,睁开眼睛。
不想把时间耽搁在彼此寒暄上,轩昀霆让陈钟书直接把知道的,都告诉他。
陈钟书也不啰嗦,直接拔掉针头,坐起身。
他说,早在国想通过留学生交换计划时,威廉布尔就找过他。
虽然他身在政界,但那是因为家族的使命,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与这个身份相比,陈钟书更喜欢自己学者的身份。
所以,这些年,他到几十个国家游学。
通过演讲及跟各国的政要、学生、媒体接触,他一直在宣扬,和平发展的重要性。
可能是看出,他不会轻易顺从。所以,后来,威廉布尔才绑架了他儿子,作为要挟。
这么长时间以来,轩昀霆一直在关注关于国这份留学生交流的提案,虽然大概情况,帝国已经掌握。
但是,因为调查期间,线索一直是查着查着就断了。
所以,直到现在,也没完全掌握,国提议留学生互派的真正目的。
知道如今,除了轩昀霆,没有人能救出儿子。
而且,陈钟书对于威廉布尔的行为,也早就嗤之以鼻。
先前,他没有揭发,就是担心儿子遭遇不测。现在,既然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他也就没有害怕的了。
于是,陈钟书将自己知道的,威廉布尔他们计划的一切,和盘托出。
听到这个阴损的计划,轩昀霆真想手刃了威廉布尔。
为了追求个人的经济目的,他竟不惜牺牲那么多无辜的生命,甚至是国家的利益。
又向陈钟书了解了威廉布尔的情况后,轩昀霆让他,就保持这种不动声色的状态。
因为威廉布尔有眼线,在陈钟书身边。所以,他只能先装病,拖延时间,以见到轩昀霆。
当天下午,轩昀霆带领特战队队员,直接奔赴国。
因为,这次行动不是光明正大的讨伐,所以,轩昀霆他们一路,都是利用假身份,通过特殊渠道,进入到国。
确认威廉布尔这几天,都在别墅里没离开。当晚,轩昀霆带人,潜入威廉布尔的别墅。
深夜,轩昀霆攀岩进入,威廉布尔位于三楼的卧室。
威廉布尔正处于深度睡眠状态。
轩昀霆的视线,刚环顾了他卧室一半,就停住了。
而且,眼神当即,就冷了下来。
只见,在威廉布尔床头旁的墙壁上,贴着楚一大大小小的照片,10多张。
而且,这些照片,全部都是生活张。
其中包括,楚一上班的路线,工作时外出的情景。而照片里,有多张,跟张伟达的合影。
从张伟达的眼神里,轩昀霆看到了异性间的爱慕。
这种感觉,一下就印证了他之前的怀疑。
威廉布尔是一个警觉的人,可能是感受到了不同气息的存在,他翻了个身。
轩昀霆立即屏住呼吸,尽量控制住自身的气息。
半睡半醒之间,威廉布尔没再察觉到,有异样,才又沉沉睡过去。
轩昀霆用随身携带的药,迫使威廉布尔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外面,别墅各个位置的特种兵,按照提前的分工,将战场彻底打扫了一遍。
果然,在一间不起眼的佣人房旁边,找到了陈钟书的儿子。
当晚,轩昀霆没在国惊动一兵一卒,就将威廉布尔及别墅内,所有人员及他从事过阴谋的罪证,都带回了帝国。
待威廉布尔醒来,看到的已是帝都的太阳。
没有急着回部队,轩昀霆申请,陪审威廉布尔。
知道轩昀霆对于审人,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于是,他的申请,立即就得到了同意。
看到轩昀霆的那一刻,威廉布尔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但随即,他就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落到了轩昀霆手上,他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你别高兴得太早。”威廉布尔说。
“我赢了!”轩昀霆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