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蝎子得偿所愿,几乎囊括了大善人的所有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见银子便拿,他把自己当成主人了,说起来这不过是一年多前的事情。
大善人屡次状告到官府,可那会儿广西境内像瞿式耜和吴贞毓这些清官都被贬了。
虽然广东已经被李成栋攻占,可身为两广总督的王化澄在广西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别说是平民百姓,就算朝中大员也没人敢惹他。
大善人一开始只以为自己的仇人是黑蝎子。
还想着花银子打点王化澄,让他帮自己把家人救出来。
可王化澄大大方方拿了他的银子,却根本不给他办事。
大善人只好选择报官。
可仍是四处状告无门,最后他恨恨之下,只能铤而走险。
他要杀了黑蝎子,救回自己的家人。
于是在一天夜里,黑蝎子又在善人家喝得醉醺醺,然后便要去后院睡善人的小妾。
黑蝎子把善人的全部四个小妾都逼迫到一个屋子里,然后便行起好事。
善人便集合了一众家丁要趁夜杀了黑蝎子。
可是他哪里知道,黑蝎子不但心黑手狠,而且异常狡诈,黑蝎子早已经买通了大善人家的许多下人。
其实他也专等着大善人对他动手呢,就是吃人的嘴短,一直没有找到干掉大善人的借口而已。
大善人是王化澄的私人画师,如果没有什么过错,黑蝎子不能动他,那样便是等于得罪了王化澄。
不过黑蝎子看上的可不只是大善人家的女人,他更需要大善人家的所有家资。
大善人要杀了黑蝎子,可他家的下人却偷偷告了秘给黑蝎子。
其实不用告密,凭着大善人的家丁的身手,也杀不了黑蝎子。
可人家需要的只是大善人送上门去的一个借口罢了,好让王化澄知道,黑蝎子是自卫才这么做的。
事情不出所料,大善人闯入自己小妾的房间,却没有杀得了黑蝎子,而是被黑蝎子反杀。
黑蝎子还因此气势汹汹的杀了善人家满门三百余口,连主人带仆人,全都被他杀了。
从此黑蝎子便名正言顺地掳走了他的妻女,夺占了他所有家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够悲催的,善人一生好善,却是遇到了王化澄和黑蝎子这样恶贯满盈之辈。
他们无法无天,眼睛里只有财帛和女人。
不过大善人死后呢,地方乡亲念着他的好,想找地方埋葬了他一家。
可黑蝎子就连这都不答应,非说他跟大善人有仇,谁都不许下葬大善人入土。
乡亲们实在没办法,大善人家的田地也都变成黑蝎子的了。
乡亲们便收敛了大善人及其直系亲属二十余人的尸骸,集资为他打造棺木,停放在了善人家的宗祠。
还好黑蝎子觉着宗祠这片地方也不算大,又有些忌讳,便没有抢夺这片地方。
其实是大善人的姬妾儿女齐齐跪下恳求他,又尽心侍奉他许多天,达到他满意了,才最终换来大善人不被抛尸荒野,换来了一块儿停尸的地儿。
善人家二十余口至亲的尸骸也便停放在这里了,看那座最高的建筑没有?
那原先便是善人家的宗祠,后面还有些住房,都是当初善人建给无家可归的族人们让他们安居的。
可是黑蝎子屠杀善人家满门时,这些人也被牵连其中了。
善人供给穷困族人们衣食和住房,可是现在他自己和家人却停放在宗祠里面不能入土为安。
善人家的妻女到了现在,肯定也被黑蝎子祸害死了不少,不知还有多少存活的。
“善人的妻女是否还都在黑蝎子的据点呢?”
令夕冰寒着一张脸问道。
侯性答:“差不多吧,不然就可能被卖到平康里了,大概留下来的如果不被折磨死的话,便会有些玩腻了的被拿去换银子,也就只有这两种可能。”
“邓凯传令,告诉陈友龙现在便派人解救善人的妻女,无论是在黑蝎子的据点还是在平康里,如果平康里有人收留善人家的妻女,一律彻查法办,但凡是黑蝎子的人,留下口供之后,杀无赦。”
令夕也是够狠的,不止是杀无赦,连买人口的都要查,肯定是动了真怒了。
不过黑蝎子和王化澄也实在太该死太祸害人了。
“此等人若不死,皇上还有颜面做百姓们的君王吗?”
一看老婆一发火,竟然把天浪都给点燃了,天浪只能讪讪笑道:“小魔仙说的是,咱现在就把黑蝎子给围了,然后按住他后挫骨扬灰。
还有王化澄,我已早就命令邓凯多多搜集他的罪证了,相信他距离上法场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请老婆大人放心,杀人的事儿,能不用你亲自动手的,尽量全有我来。”
杀王化澄不能像当初救小五一家那样把广西按察使和一个知府给直接拉到法场去斩首。
王化澄是半个皇亲,这里面牵扯的事情很多,天浪要杀他就不能说是为民报仇之类的,他还需要更多的铁证如山。
天浪和令夕谈话,几乎从不用敬语和自称,只是直呼你我,众人也都习惯了。
本来嘛,哪怕来到大明,两人之间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是只有亲信在身边,还用说什么敬语?
不像是这个时代的大家族,就算是儿女或夫妇,之间谈话也会称呼对方在公众面前的身份,弄得很是生疏。
“我想到了一个大家即能为那位大善人报仇,还能顺顺利利救出令狐月那个大麻烦的好办法。”
令夕又开口道,她在某些事情上,其实鬼主意比天浪还多。
天浪没有追问,而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家这位小魔仙一准儿又有了馊主意了。
“他们一时半刻不会出来,而天色马上黑了,到时候,咱们这么这么办。”
落日熔金,雄鸡三唱。
直到夕阳将山巅留下的最后一缕光明的正能量也都收了回去,义庄内外陷入了一片寂静。
“怎么刚刚好像听到鸡叫了,是不是该起床了?”嚣张听到三声唱鸣后,抚了抚额头,以为自己的酒还没醒。
“不是鸡叫,那分明是夜枭的声音,哪有鸡会在晚上叫的?”
河马晃荡着快被高必正捶打得几乎毁了容的大脑袋,一张马脸都快成车祸现场的他,貌似比嚣张还要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