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微妙的不快

您不必如此说。”帕茜说，“露克蕾西娅小姐中意您，许多的女孩也中意您，这就是您拥有不俗魅力的证明。”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先不说这个了，关于这件事，我自己也有些理不清了。”

席琳·迪翁那温婉的声音如同那片蓝色的大海一样，直达人的心灵。帕茜也不再多问，头贴在了路明非的肩上，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哪怕已经接受了尼伯龙根计划，但是帕茜仍觉得这个计划有着说不清楚的地方。所谓复兴混血种族群的理由已经不可信了，毕竟就连苏晓樯这类的女孩也能加入进来。

帕茜并不是想要贬低苏晓樯的意思，这女孩的美丽在她所见过的女孩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青春靓丽的模样，就算是露克蕾西娅见了也会不得不称赞其美丽。

但是就是这样明媚的让人感叹美好的女孩，却和混血种社会无关，与复兴混血种族群更是没有一点关系。还有柳淼淼，娇俏可爱的，也是个小美女，那个总会对路明非抱有奇怪目光的陈雯雯也是。

整个尼伯龙根计划俨然变成了一个gal游戏，路明非就是其中的男主角。但是现实可不会像这类游戏一样，帕茜有些担忧，路明非受到了女孩们的中意，那么他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女孩的心思，路明非轻轻的抱了一下怀中的女孩，他说:“不用为我担心，比起那些，不如珍惜这个夜晚。”

或许是在楚天骄的那里的带了一些灵感，又或许是因为楚妤妔的主动有了一些感触，今夜的路明非有些主动。

帕茜收起了思绪，向着路明非微微的一笑：“如您所愿，少爷。”

路明非觉得帕茜说谎了，她说她不太会跳舞，可是这穿着有些繁重的女仆装也难掩轻灵和优雅的舞步，怎么看也不太像是不太会的样子。

他低头，看着帕茜那双与露克蕾西亚相似，但是有着截然不同感觉的蔚蓝色眼眸：“这就是你的不太会跳舞？”

帕茜回报以温婉的微笑：“我并没有欺骗您，我确实没有太多跳舞的机会。”

不太会与完全不会是两种概念，没有太多跳舞机会这倒是真的。帕茜的舞蹈是和古尔薇格夫人学习的，那位夫人虽然强势的令家族的元老们头疼，但是作为一位母亲和一位长辈，她无疑是极好的。

从小就被确认危险血统的帕茜，曾经是家族的预备的战争兵器。

之所以说是曾经，自然是因为炽天使的启动，让她仅剩的作为战争兵器的身份也只能退居二线。能觉醒的血裔在这个时代是那么的稀少，可是在炽天使这庞然大物面前就有些不够看了。

于是露克蕾西亚作为炽天使的适格者，拥有了战争兵器这和大小姐身份异常不搭的称号。

帕茜其实并不怨恨她，她明白露克蕾西亚只是想让她轻松一些，强行与炽天使同步，只会让她本就不多的生命变得更少。但是露克蕾西亚不知道的是，已经被确认危险血统的她，哪怕没有炽天使，也不会剩下太多的时间。

好在帕茜对于家族的一些事务处理的还算不错，哪怕无法担起战争机器的职责，也让她在家族中获得了不小的地位。这让她破格的被提拔为家主的专职秘书，否则也不会接触到尼伯龙根计划这样机密的东西。

也是这个时候，她被古尔薇格夫人看中。

帕茜原本以为，古尔薇格夫人会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委托给她……又或者是，为露克蕾西亚小姐的事情兴师问罪。所以她穿着笔直的执事服，以比家族中任何一个执事还要用心的姿态出现在古尔薇格夫人的面前。

只是她没想到，夫人对她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对她工作能力的称赞，也不是责怪，而是一句叹息。夫人说，她是个和露克蕾西亚一样漂亮的女孩子，应该穿着漂亮的裙子，而不是像个男人一样穿着古板的执事服。

帕茜惊了，她有预想过古尔薇格夫人冷漠的态度。毕竟如果她能成功的搭乘炽天使，露克蕾西亚小姐不会被选为适格者了。

炽天使的庄严圣洁很让露克蕾西亚小姐喜欢，但是在她坐进炽天使的骑士舱的同时，也必须拿起枪和剑，横扫将来一切进犯家族的敌人。

露克蕾西亚是家族的大小姐，哪怕元老们颇有微词，但是她大概也是未来的家主。这样的工作有着不小的风险，本是不该让她来的。

古尔薇格夫人的关心让帕茜有些不知所措，从小便就以战争兵器为前提而接受教育的她，从来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怎么做。

在同龄女孩讨论哪个颜色的裙子与自己更搭的时候，她穿着单调的执事服，以元老或者家主的名义出入家族的重要场合。在同龄女孩们尝试不同的妆容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在家族会议上做着报告……

帕茜从来都将自己和其他的女生视为不同的存在，哪怕是露克蕾西亚也一样。后者虽然取代她成为了战争兵器，但是她还是家族的大小姐，在罗马，所有人都在为她的美丽而惊叹，就像是太阳一样的明媚。

可是，古尔薇格夫人的话却让她愣住了。是啊，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女孩子。

那天之后，古尔薇格夫人将帕茜留在了身边，后者也迎来了她新的任务……跟着古尔薇格夫人学习女孩子的衣着穿搭、化妆以及跳舞。夫人说，加图索家的女孩子可以不想跳舞，但是不能不会。

帕茜也问过古尔薇格夫人为什么教她这些，她作为秘书的工作能力非常的出色，已然是家族中的翘楚，在被夫人留在身边的这些日子里，她本可以为家族处理很多的工作的。

可是古尔薇格对此却不以为意，只是说加图索家没有了她，也依旧的能够运转。这让帕茜沉默了很久，如果连这个都无法做了，她留在家族之中将无任何的价值。

加图索家不同于其他延续至今的混血种家系，家族内尊卑有序，哪怕尊贵如代理家主弗罗斯特，其实也只算是一个高级的仆人。在现代更是觉醒不低血统的帕茜，也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

在家族之中，元老们不会因为帕茜觉醒了血统而对她有着优待。相反，她的危险血统是一颗定时炸弹，在不知道何时会引爆的同时，还让元老惊疑，家族的血统是不是已经被污染了。

古尔薇格夫人说，她想见见帕茜，其实是想知道露克蕾西亚到底救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孩。直到见面了她才知道，帕茜和露克蕾西亚是如此的相像，简直就是姐妹。

帕茜为古尔薇格夫人的话而惊讶，因为她似乎并不会因为她的危险血统而另眼看她，也不会因为她作为秘书的出色而看重她。而令她更惊讶的，是古尔薇格夫人后面的话。

她想让帕茜做她的养女，露克蕾西亚的姐妹。帕茜恍然大悟，明白了古尔薇格夫人教她如何做一个女孩子的意义。我不会在意你先天的优劣，也不会在意你现在有着何等的成绩，但是，我能让你变得更好。

这不就是一个母亲吗？

帕茜又沉默了，成为家主一家的养女，这意味着她不再需要穿着古板的执事服，面无表情的汇报工作。露克蕾西亚拥有的她也会有，她也会明媚如太阳，整个罗马也会为她的美丽而惊叹，她也会是罗马的无冕公主……

这是多少女孩梦寐以求的啊，但是，帕茜却拒绝了。

和露克蕾西亚一样，古尔薇格夫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她们似乎也不知道危险血统如何被称为危险。帕茜的寿命注定不如常人，她大概只能体验常人一生中五分之一的事物。

她不会用到学到的舞蹈和人起舞，也不会像常人一样的结婚，不会养育子女，不会变老……她等不到那些时候。她更加的，没有办法忍受离别。

帕茜是真的很喜欢古尔薇格夫人和露克蕾西亚，她们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受到美好，她是真心的想要做她们的女儿和姐妹。但是，终将会爆发的危险血统是横在她头上的一把刀。

帕茜拒绝了古尔薇格夫人，却还是想留在对方的身边。她也知道，拒绝了古尔薇格夫人收养的她再提这个有些无理，但是夫人还是答应了她。

从那之后，帕茜不仅是元老会的专职秘书，还是露克蕾西亚蕾丝白边女仆团的团长。

……

女仆长裙的边纷飞，像是一朵正在盛开中的百合，回忆着那段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帕茜嘴角有着微微的笑。

其实论起跳舞这件事，露克蕾西亚并不比她好到那里去。她接受古尔薇格夫人的教导要远比帕茜久，姿态也应当比她更加的标致优美。

但是，骄傲明媚的如太阳一般的露克蕾西亚，却拒绝了所有的舞蹈邀约。因为在她看来，并没有人有资格与她共舞。

所以哪怕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露克蕾西亚亲自下场跳舞的次数却很少。之所以不是零，是还要将她与夫人一起练习的次数算进去，以免骄傲的她脸上无光。

自由一日成功举办的晚会上，帕茜其实在为舞台之中与路明非共舞，出尽风头的露克蕾西亚捏了一把汗，真担心这位实践经验几乎没有的大小姐，会在她的未婚夫面前失误出糗。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路明非发现了帕茜嘴角那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在她或许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她也明媚的像是太阳。

帕茜抬眼看他，微微的笑着：“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而已。”

留声机早已经没有了声音，可是帕茜依旧趴在路明非的胸口之上，似乎没有分开的打算。她蔚蓝色的眸光温婉，倒映着路明非的脸庞。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把他身上的气息永远的记住。

“感谢您，少爷。”她轻声的说，目光和言语柔和，“能够让我有机会，看到更多美好的事物。”

“怎么忽然又说这些？”路明非有些疑问。

“没什么。”帕茜靠在他的胸口，“只是忽然的想，活着真好。”

……

路明非擦了擦脸，对着镜子再三的确认，昨夜的恢复并非是临时的，他的身体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这让他还有些小遗憾的，毕竟那样子确实挺新鲜的。

他整理了一下校服，也就在心里小小的遗憾一下，果然还是要做自己好一点。

周一的清晨寒气依旧很重，低温不知道将多少上班族和学生封印在被窝之中，直到临近上班或上课才慌慌张张的起床洗漱。

路明非今早也想赖床，如果不是帕茜数次的来他门前，温柔的叫着他起床，堂堂的s级混血种大概也会被被窝给继续封印不少时间。

吃过帕茜准备的暖烘烘的早餐，路明非出门了，帕茜微笑的在门口向他道别。

虽说分部那边的事宜已经算是尾声了，预科班的学生们也该重返学校，但是帕茜不属此列。预科班的课程，对于接受过加图索家教导的她来说并无多少的作用。

她之所以就读预科班，完全就是一个陪伴……露克蕾西亚虽然优秀，但是课堂成绩却常年在红线之上徘徊。古尔薇格夫人大概也是想通过帕茜的陪读，激发她的一点的好学之心。

虽然现在看来这并没有什么用。

到了楼下的路明非有些意外，上杉三姐妹都不在，他看了看时间，发现是自己起得太晚，她们要不就是回分部述职，要么就是送人去学校，还有就是被人送去学校。

本来想给她们一个惊喜的路明非有些遗憾，看来这惊喜只能到学校给了。

他到了楼下，和往常一样的取车，却发现车库里有人。挺久没去学校露面的酒德麻衣穿上了她那身想保守却保守不起来的教师装，为了表现对这严冬的一些敬畏之心，她在套装之外加了一件风衣，只是这风衣轻薄的看上去不怎么保暖。

看到路明非，她摘下眼镜，眼角流动着绯红的色彩：“虽然期待着你能变回来，但是你真变回来了，这微妙的不快是什么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