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延迟长生不老丹药,原本是要嫁祸乔娇,怎么就用了申地的朱砂!反而株连舅舅和外公!连累了母妃一蹶不振,易心莹是怎么做事的?!”六公主杏眼圆瞪。
“公主,估计易心莹也没注意到这种鱳得朱砂是申侯朱批才可生产……这才不小心到连累贵妃……想来她也是无心之失……”处端答道。
“无心之失?徐杭氏族从小把她当作一流刺客培养——她就是如此莽撞行事的?!”六公主咬牙,“都怪那个萧纵横多事!……没有连累到太子吧?”
“回公主,太子无事。”处端望着六公主,无双若菲——这个血管中流淌着徐杭血液的王女,有着远超越于她实际年纪的阴狠与敏锐的政治野心,倘若有一天要争夺储位,不晓得她会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弟弟下手……
“若祯今年十岁,他懂得什么,哼……”六公主冷笑道。
“那天九公主为乔娇求情,您为何也要跟着一起下跪?”
“那是做给景姚看的——万一有一天,我和那个乔娇不得不共事一夫,我也有办法让景姚的心偏向于我……处端,你以为世界上的兴衰罔替皆是巧合么?其实都要用计谋……”
“公主高明……如若有一天六殿下您能得偿所愿,奴婢愿意陪着您一起入禹国公府,助公主一臂之力。”处端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你忠心。”
“那我的家人……”
“他们很好,不是每个月都有书信与你往来么?”六公主斜眼瞰着处端。
“……只要他们过得好,奴婢便放心大胆地做事。”
“自是当然。对了,易心莹最近有何异动?”
“这些年她从不怀疑自己的身世,一直在老实帮助贵妃同公主您做事,想来不曾有过异心。”
“这便好,当初宋家灭门,只留她一个活口,原本也是个冤孽。”
夜色浓郁,乔娇坐在华丽的轿子里,杨宽骑着高头大马,一行人从宫中匆匆返回云南函馆。
大家自是心中舒畅,特别是乔娇,今晚知晓赐婚景姚,又可以和他同行去云南,心里简直比喝了蜜还要甜!从这个男人把自己从醉红楼解救出来、再到听鲇婆婆说起自己和他从前的过往、一路走来的不易,此刻皆化作了心头的甜蜜!少女初开的情窦混和着望京大都夏夜弥漫着花香的空气,一切都是那么沁人心脾!
夜晚凉爽的风把杨宽的酒吹醒了一半。月色下,他一身银辉跨坐于白马上,配以珠宝美玉装饰,整个人俊逸洒脱,扇子别在后腰。
旁边轿子里的妹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赐婚禹国公景家,这对云南、对乔娇本人来说皆是一桩大喜事,杨宽自是十分高兴的,索性多喝了几杯酒,微醺醉意里,惦记起宫中生病的无双若盼。
这位九公主,其实已经早就在不经意间走进了杨宽的心,从几年前的御花园相遇,他这片心田内始终有九公主。可王上似乎对九公主另有希冀,或许要她做王储也未可知,杨宽抬头仰望星空浩瀚,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