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牛大娘身边低声说:“娘,我们得跑。我打了屯里的军官了。”牛大娘一听就要骂。
“啊呀,娘,来不及了,快跑,一会他们找上门来就是麻烦。”大牛急了。
蝶衣一家都围了过来,待要问些详情,小院里已涌入了一群兵丁,将蝶衣一家和牛大娘一家团团围住,为首的军官拿着佩刀指向大牛:“好小子,私离军营,殴打上司,死罪,乖乖束手就缚,饶你一命!”
都死罪了,还能饶命?哄小孩子呢。大牛当然不肯就缚,就要挣上前拼打,被大娘死死拉住,只见大娘平日里活泼大笑的神情不复存在,一张脸充满了担心和忧虑,小心翼翼的弓着腰,朝军官问道:“我儿犯了什么罪,劳驾将军捉拿?”
那军官一把将牛大娘推倒,大声呵斥:“他偷军粮!”就要去拿大牛。
蝶衣一家奔过去把大娘扶起来,满脸愤怒的瞪着军官。
大牛见自己娘被推倒,大怒,朝着军官一斧头劈过去!怕误伤娘亲,转身朝院门奔了几步,将包围圈引到自己身上。
蝶衣一家忙扶了牛大娘跑进屋内,让梅氏和楚瑶陪着大娘,父亲拿起柴刀,也加入战阵。蝶衣站在廊下紧张的观看。
大牛已将数名兵丁打倒,那将军看他勇猛,不敢上前,只躲在士兵身后,一个小兵正和蝶衣父亲过招,被大牛一斧子背拍倒,十几个士兵,转眼倒下大半,但大牛只用斧头背将士兵打晕,并没伤其性命。
军官看打不过,就要逃跑,大牛奔到他身边,还是用斧头背要敲他,这回恨他推倒自己娘亲,使了力气,下手失了分寸,斧子照着军官的脑袋磕了上去,一声闷响,血流了出来,那军官扑身倒地,已是脑浆迸裂,气绝身亡!
大牛呆了一呆,转身朝蝶衣,皱着眉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没想杀,杀他的,脑袋怎么就碎了呢。我不过就想吃饱饭,他们怎么就不能让我吃饱饭……”
蝶衣一看外面围了一圈百姓,心道这下不妙。
遂抱拳朝众百姓深深一揖,大声道:“众位乡亲,痞子军官无缘无故要杀牛大娘,大娘平日里最是和善,何曾惹着他们?不过是少了贿赂他们的银子,就这样欺上门来,众位乡亲请速散去,免得受我们牵连。”门外乡亲也知大娘为人,都叹了口气,各自散去了。
蝶衣急忙将院门闭上,招呼大牛和大家速速打包行李跑路!这次是逃命,大家轻装简行,迅速出发!
跑出很远,远离了那个屯子和小镇后,大家才停下歇息,商量要去哪里呢,这次是惹上官司了,去县城安稳的开店的主意是不行了,那些昏过去的士兵都认得他们。
大牛嗫嚅着说:“我,我有一个朋友,娘,就是小时候在我们家住过的徐万里,前日里我吃茶的时候出手帮茶店的老板打了几个痞子,徐万里上来攀谈,才又见到他,他说他在丰州招兵买马和众兄弟一起打朝廷,想让我过去。”
州?现在的城市名字?大牛的这位朋友,叫徐万里的,若是起事的英雄,去投奔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蝶衣默想。
听牛大娘说:“恩,我们一家算是收留过他一阵子,他还记得你,愿意和我们普通的百姓来往,也是重情义的人呐,我们杀了朝廷的兵,朝廷肯定容不下我们,只有去投奔他了。”
蝶衣想了想问:“大娘,这位徐姓朋友身份不凡么?”
牛大娘说:“也是个可怜人,祖上是大官,遭奸人陷害,家破人亡了,老婆子碰巧收留过他一阵子,看起来他在丰州拉队伍了。”
“噢。”
如今世事不平,起事的英雄只会越来越多,乱世英雄,只要你有本事,就能闯出一番天地,想着想着,蝶衣忽觉热血沸腾,当此乱世,看似无秩序,实则是新世界的开始,它在接纳,在融合,在吸收,自己看似“异类”,但说不定会因此而崭露头角,站在时代的主潮流中!
但首先,蝶衣要让自己被这股新的主潮流接纳!当下暗下决心,此去丰州一定寻找机会,好好表现!
只有让自己变强,才有能力保护家人。
“丰州离我们这里怕有几百里之遥,看来得弄辆马车。”楚从贵说道。
大家都同意。牛大娘诚恳的对蝶衣一家说:“都是我们连累了你们,孩子们都这么小,要跟着我们跑路吃苦。”说着竟抹起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