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建武头上渐渐渗出汗来。蝶衣眼见着两刻钟过去了,俩人还在打,她就使了个眼色,众军齐齐撒网,缚住了公建武。
公建武被押着跪倒在地,累得呼呼直喘气,但见林曦竟然没流汗,如松竹一样长身玉立。他又羞又恼,恨道:“哼,你们竟然杀死我主公,又用网子困我,净用些宵小手段。”
蝶衣表情严峻起来,她款步走到公建武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公建武,这是我林大将军,他惜你英才,数次礼让,如今亲自披挂与你一战,为的是满足你好胜的心思,怎的你不知感怀,反而强词夺理?
战场之上,唯有强者才能胜出,周至不顾百姓安危,挑起战火,本就有错,我们用计用谋,尽力减少伤亡,避免生灵涂炭,你可明白?不然,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杀不了你么?”
公建武默然良久,对方确实强过自己,没用杀招。他本起于江湖,最是讲义气,此刻意识到蝶衣他们的诚意,心中已然松动,周至已死,再无去处,归顺强者也不丢人。
遂朝蝶衣一揖,然后走到林曦面前跪地伏首,林曦亲将他扶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众人都齐声叫好!公建武嘿嘿地笑了。
蝶衣也跟着笑起来,突然觉得下腹一痛,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林曦一眼就看见了蝶衣的异样,一步跨到她身后,用胳膊撑着她的背,急声问道:“蝶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众人都朝蝶衣看来。
蝶衣伸出一只手来扶着林曦的胳膊,有些虚弱的说道,“林大哥,我可能需要一辆马车……”未待蝶衣说完,林曦大喊道:“速去准备一辆马车!”
蝶衣接着说道:“还有,派人去周至老巢清理,我们此次所有攻克的城池和关寨,都派兵驻守……”
林曦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交给我就好。”
看蝶衣似乎有些站不稳,遂一把将蝶衣拦腰抱起,大喊道:“传军医!马车呢,怎么还不来!”
众将都很担心,有人提议暂时进驻赤眉关内休整。
蝶衣摇了摇头,她在林曦的臂弯里,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林哥哥,我想见我娘。”
此刻的蝶衣,卸去了所有的杀伐之气,只是一个亟待见母亲的孩子。林曦温和的看着她说道:“我们这就启程回去。”
须臾马车来了,军医也跑过来,林曦将蝶衣抱到马车里,命军医即刻给蝶衣诊治。
蝶衣是女孩,心里有本能的戒备,不想让陌生人碰触自己,哪怕是把脉。她在手腕处覆了块手帕,军医略有诧异,待把了脉,蝶衣见他眉头拧的越来越紧,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难看,可以说是很惶惑。
林曦看军医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蝶衣却是知道的,莫非这军医能通过把脉知道我的底儿,这就不能让林大哥在场了。遂朝林曦说道:“大哥,蝶衣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大哥且去安排事情,公事要紧,不必守在这里。”林曦不愿意走。
蝶衣忸怩了一下,显得有些羞涩的说道:“大哥,是羞羞的毛病,大哥且去吧。”说完低头不做声了。
林曦看蝶衣这确实要自己离开,这才下了马车,去安排接手凤州的事。
蝶衣目不转睛的看着军医问道:“军医,此刻只有我俩,有话但说无妨。”
那军医是个中年男人,知道这个男孩是军师,又得林将军如此看重,不敢怠慢,拱手说道:“回军师,老朽看军师体质,类似,类似……”说着抬眼看了看蝶衣,欲言又止。
蝶衣皱了眉头,说道:“军医且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