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7章 林曦的泪(1 / 1)寒声碎本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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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转头问林曦:“曦儿,慧王伤情如何?”

林曦站在她侧后,看不见表情,只声音干涩寂寥的说道:“与活死人无异。”

“活死人?!”玉妃这次抢先一步脱口而出,天啊,我的曦儿该怎么办,呜呜

皇后叹了口气,悲伤的说道,“好好养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醒来。皇上让我们将慧王带回王府,曦儿,你看?”

林曦想说蝶衣刚缝合了伤口,不宜挪动,可是,他也知道用皇后的车马回去,安全系数高一点,遂点了点头。

将蝶衣小心的挪到木板上,林曦、梅氏、老阁主,春花,夏木登上了皇后宽大的马车,而皇后到后面和玉妃共乘一辆。

皇家车队浩浩荡荡的启程了,村长这才有时间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虚瘫了。

回到王府后,送走皇后和母妃,林曦命人收拾寝宫,将蝶衣亲自抬进了自己的屋内,安顿好。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来到书房,小厮禀道:“主人,宫里来了位公公,在厢房候着的。”

林曦挥了挥手,小厮去将瑞公公带了进来。

瑞公公俯身拜倒:“奴才参见武王。”

林曦点了点头,说道:“瑞公公请起,可是父皇有什么口谕?”

瑞公公躬身回道:“正是。皇上口谕,新的京兆尹的人选,武王可有斟酌?”

林曦双目闪烁了一下,说道:“全凭父皇做主。”

瑞公公恭敬的回道:“奴才这就回禀皇上。奴才告退。”

林曦点了点头。看着瑞公公出去后,他轻抚了下额头,想到:

父皇为何专门派亲信瑞公公过来询问自己?任命京畿重地的官吏,自己向来不插手的。

“来人!”林曦说道。

“主人。”小厮出现在门口。

“请老阁主过来。”林曦吩咐道。

“是。”

老阁主来到林曦的书房,自顾自坐下,说道:“何事?”

林曦的嗓音暗哑:“蝶衣是不是已经死了。”

他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将眸子合上,双唇紧抿,眉头拧成了疙瘩,表情十分萧瑟痛苦。

老阁主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小王爷,何至于此?千万不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有很多大事等着你去做。死了一个楚蝶衣,你还会找到另外一个你中意的女人。”

只听“砰”的一声,林曦愤怒的将案几一劈两半,他盯着老阁主说道:“你!太放肆了!”

凌厉的王者气息喷薄而出!

老头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这还是第一次林曦对他发脾气,不就是说了句让他找新人么,女人多的是啊。

所有的情爱最后还不是烟消云散,你这小年轻懂什么。他心里嘀咕道,却也不敢再多言。

“你只管尽心熬药,尽心护住她的气息,其他的事,暂且不要管。”林曦说道,“来人,送老阁主。”

看着气轰轰的林曦,老阁主急忙跟着小厮逃了。

楚纵!林曦咬着牙,双目射出寒光。

“来人!”他喊道,“拿我的令牌,吩咐大牢,楚纵关入最下等的牢房,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手下应道。

他不准备审他们,他要等蝶衣醒来,由蝶衣亲自审问。

血刃阁的人手,和鹰卫部分人手,以及禁卫军,组成探子大军,全城地毯式排查可疑人员。

血刃阁和鹰卫,公开的身份是林曦的府兵,亲卫。

王公大臣,可以合法拥有府兵亲卫,但是数量有限制,所以林曦不准备让自己的私有力量公之于众。

其中血刃阁的人,本来就以百姓面目生活在市井、大户人家,王公大臣内院,因此他们很快就行动起来,收集各方消息。

王记绣庄,后厨。

一邋遢老头将烧掉的木炭渣滓倒在院内柳树桩下,遇到照例到后厨巡查的王掌柜,忙一脸谄媚的说道:“掌柜的,今日有新菜,掌柜的请入内一观。”

这邋遢老头正是卜先生。

二人进到后厨,厨工看到伙头又在拍掌柜的马屁,都摇摇头忙自己的活计去了,并没注意到二人拐到了柴房,并关上了门。

“楚蝶衣到底死没死?为何不见发丧的消息?”邋遢的卜先生此时挺直了腰背,向躬身侍立于前的王不吝问道。

“递给咱们消息的人可以确定的是楚蝶衣没了气息,至于为何武王府迟迟不发丧,属下也未得知,不过,属下觉得有一事颇为蹊跷。”王不吝说道。

“说。”卜先生凝眉道。

“楚蝶衣身边保护她的人,武功十分强悍,我们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后来,又出来一些黑衣人,他们会一种邪术,能立时消失不见,让楚蝶衣措手不及,这才得了手,这部分人,到底是何人所派,属下不得而知。”王不吝说道。

“除了秦黛,还有谁知道我们的行动呢?你查查看。但愿对方是友非敌。”卜先生说道。

“这…。先生,这几日风声太紧,我们的人不敢露头啊,您看是否能缓些日子再查?”王不吝为难的说道。

“若真有一股力量同我们目标一致,我们需同之联盟,如今我方势力渐弱,不能单打独斗,你可寻时机,递消息出去,问问秦黛是否知情。”卜先生说道。

“是,先生,如今楚蝶衣算是除掉了,不知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王不吝问道。

“除掉了楚蝶衣,那个武王林曦也不容小觑,如今他的势力扩大到整个江北,我们短期内恐难与其抗衡了,只有……”

卜先生捋了捋胡子,说道:“只有借助粱廷的力量一用了。”

“粱朝?莫非先生有路子?”王不吝问道。

“是有一些老友在。待戒严一解除,你便想办法安排老夫出京城,老夫要亲赴江南,走一走。”卜先生说道。

“是,属下领命。”王不吝躬身答道。

武王府。

十多天过去了,林曦一直守在王府内,军营里的事情除了必要他决断的,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了军中将军。

蝶衣却一直没有醒来,脸色没有变的更差,只是也没有变好。

市井间,对王府的传言,纷纷扬扬起来。

说书的更是编成了段子,武王情深意重,未来的武王妃已经死了,却还不发丧,一直留在府内。

还有关于未来武王妃的段子,更加离奇,说她本是男人,后来变成了女人等等。

林曦很明显的憔悴很多。

除了皇上派来的人,自己的母妃和妹妹,宫里,大臣们,想来探视的,都被林曦一一拒绝。

玉妃和林朵儿相继来过几次,玉妃心疼儿子,亲手烹煮汤饭,逼着他一口一口全部吃完。

林朵儿伤心的不能自已,但为了不让哥哥担心,强自撑着。

以前蝶衣就被人下毒暗害过,因战事紧张,搜查线索中断,哥哥虽采取了措施,但到底没抓到幕后黑手。

此次重伤蝶衣的,不知是不是同一伙匪徒,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梅氏被楚从贵和楚瑶强制拉着回绵寿堂休息了几次,终不能抵挡担心和伤心,还是挣扎的再次回到蝶衣的床前,跟蝶衣说话,给她擦身,换衣,事事亲为。

阖府最看淡生死的就是老阁主了,他每日在府内游荡,但又怕林曦抓住他逼问蝶衣的情况,只好能避就避开。

这一日,他又在府内荷花亭中喝了个大醉,旁边桌上杯盘狼藉,堆着散落的鸡骨头。

一鹰卫落在他面前,摇了摇瘫睡在地上的老头,说道:“老阁主,主人如此痛苦,你就不能收敛一点?既不宣布主母死亡,那你肯定有办法,快点起来,救救主人吧。”

老阁主迷迷糊糊的嘟囔道:“摇什么摇,烦死了,你们的主母跟死人就差一口气,要救她,除非有人肯舍弃自己的阳寿。”

鹰卫一听,急忙问道:“老阁主,莫睡,莫睡,如何个舍弃法?”

老头醉熏熏急着睡觉,他烦躁的吼了一嗓子:“跟她亲近的人,哪个能舍弃阳寿?让你的主人?你可别犯浑,他的命得留给天下人。”

鹰卫抓着他胳膊,强行把老头从地上扶起来,说道:“好好好,不告诉主人,不告诉主人,还有谁可以,怎么做呢?”

“哎呀,跟她亲近的人嘛,父母兄弟姐妹,跪着,朝天诚心许愿,愿舍弃阳寿十年就行了,哎呀,你快把我烦死了。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看老天爷听不听得见了。”老头复又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鹰卫却很欣喜,但凡有一丝希望,就要试试。他奔回武王的寝宫,见主人不在,只有主母的家人和两个丫鬟,好机会,于是,他将老阁主的话,说了出来。

梅氏、楚从贵和楚瑶都好像看到了希望,梅氏问道:“老先生有没有说如何拜法?可要摆香案?可要守什么时辰?”

“这个他没说,只说要诚心祈祷。”鹰卫说道。

“好好好,我来求上天,舍弃我的阳寿。”梅氏絮絮的说道,往寝宫外走去。

楚从贵跟在后面,楚瑶留下照看蝶衣。

梅氏赶回绵寿堂,简单的准备了贡品,在院内摆了香案,和楚从贵一起抬着来到寝宫外。

看天色未晚,但愿老天能看到,梅氏心想。

她朝天拜倒,额头触地磕着头,说道:“民妇梅世霞,有女楚蝶衣,今遭歹人害了性命,民妇诚心祈祷上天,若能送回我儿三魂七魄,使我儿康复,民妇愿舍弃阳寿十年!”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民妇愿舍弃阳寿十年!求上天送回我儿三魂七魄!”一遍一遍的磕头。

府中下人看到了,都跟着跪在地上,虔诚的磕头。

林曦走入寝宫院内,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叩拜的景象。

他以为是梅氏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求助上天的,心中凄苦,默默站在院内良久,忽然,掀起衣袍,就要下跪。

鹰卫急死了,主人不可以下跪,他冒着被责罚的风险,落到了林曦身侧,急道:“主人,不可!”

林曦皱眉看着他,鹰卫只好编了瞎话:“主母的母亲在民间得来的法子,只有和主母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叩拜上天,上天才会听到祈求。

林曦默默良久,他抬头仰望天空,俊美的双眸,因连日的担忧焦虑,失却了光彩,露出了心底的惧怕和脆弱,他默默祈求上苍,赐还蝶衣吧。

如此,除了照顾蝶衣,梅氏每日都诚心叩拜,此事经由来探视的瑞公公传到了皇上那里,林元昭没想到楚蝶衣会给林曦给王府带来那么大的打击。

他跟皇后提起此事的时候,满脸的无奈,”曦儿再这样下去,不但身体会垮,军中的事也都耽误了。“

皇后温声说道:”曦儿也是重情重义,不过,确实不能长久如此。不如“

她看了眼林元昭,说道:”不如,皇上组织一次踏青会。如今正是五月大好春光,召集一些年轻人来,也让曦儿透透气。“

林元昭捋了捋胡子,点了点头:”如今我朝日渐兴盛,开疆扩土,军威大振,正是可以休养生息的时候,组织这样一次集会,也不错。就由皇后着手安排吧。“

”臣妾遵旨。“皇后恭敬的回道。

武王府内。

春花和夏木帮着梅氏给蝶衣擦了身,拿着换下的衣服出门浆洗,迎面冲来一股酒气,一个黑影有些踉跄的进了屋。

夏木差点撞到他,定睛一看是王爷,急忙拉着春花恭敬的避在一旁。

只见林曦,身上灰色压黑丝边的长袍,有些褶皱,衣带也没绑好,头发有些凌乱,与平日英俊潇洒,磊落出尘的形象相差甚远。

他也不敢太靠近蝶衣,怕自己的酒气熏着她,竟然跌坐在地,将头垂到了尘埃里,嘴巴里闷闷的说着什么。

夏木仔细听,听到他说:”蝶儿,蝶儿,你真的不回来了么?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我么?山无棱,天地合,是你说的,为何如今不讲信用?蝶儿“

说到最后,夏木竟然听到了嘶哑的哭腔。

梅氏见林曦如此,想去扶,又觉得不妥,僵在当下。

夏木忍着即将冲出眼眶的眼泪,走过去扶着梅氏,和春花一起走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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