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金盆洗手之闹怪感谢盟主“我有一封情书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布政使保荐，衡山县义民刘正风，剿除南山匪患，匡扶三湘地方，敬神安民，功莫大焉，武艺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副将之职……”

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雁荡派何三七、插刀教萧笑笑、丐帮张金鳌、六合门夏老拳师、海砂帮潘吼……在场的武林豪杰，不拘正道灰道，全部眉头紧锁，盯着那个正在宣读圣旨的年轻太监。

定逸师太皱眉道：“历经五十春秋，也曾剑耀江湖，威震八方，如何临了，倒贪恋上朝廷的虚爵，作此丑态，真是令贫尼费解。”

佑圣年间，朝野间崇文抑武已成循例，副将为武官从二品，但也称不上多尊贵，况且刘正风身为捐纳之官，掌不了兵，更加低人三等。

岳不群、天门道人都看向定逸师太，皆是无奈苦笑。

这些话，同样是在场武林豪杰想说的，只不过恒山、泰山、华山在场，毕竟他们是五岳剑派，算半个自家人，外人岂好随意评述。

定逸师太这下却是说出了，在场人的心声。

内堂至大门，大早便有红布铺路，庭间还置了张香案。

当时众人还奇怪，刘氏世代为衡山豪绅，家资巨富，但也不用如此讲究繁文缛节啊，宾客多是武林人士，崇尚潇洒随性，搞出这套多少便显得不伦不类。

眼下真相大白了。

红布不是为江湖朋友所设，而是替朝廷天使准备的。

“……今后报效国家，勿负朕望，钦此。”

“小将刘正风，跪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将军请起吧。”

刘正风匍匐在蟒袍太监脚下，屁股蛋子高高撅起，对着香案磕了三个响头，方才起身接旨。

年轻太监笑道：“恭喜刘将军，今后身佩玺绶，起居八座，镇守地方，光宗耀祖，方为好男儿啊！”

刘正风弯腰拱手：“小将才疏学浅，不过一江湖匹夫，今蒙朝廷不弃，拔擢为官，实乃皇上深恩厚泽，也仰仗公公不辞辛苦，从天宫降临凡尘，宣读圣音天宪，方令小将有此殊遇绝荣。”

年轻太监轻笑道：“刘将军太客气了。”

刘正风转身对向大年道：“为朝廷天使准备的礼物呢？”

向大年连忙呈上圆盘，盘中有个银色包袱。

刘正风双手取送，笑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天使不要嫌弃。”

年轻太监微微点头，自有随从上前接过‘小小心意’。

“好说！刘将军不止武功高，还知书达理，依杂家看啊，这个副将远没到头，至少也能当个总兵军门，才能更好地为朝廷建功立业。”

刘正风听闻此言，脸上乐开了，拱手道：“全仰仗秦公公栽培啊。”

年轻太监宣读完圣旨后，见在场皆为江湖人士，个个提刀挂剑，如狼似虎，便不想多留，喝过三杯酒后，告辞离去。

“公公慢走啊！”

刘正风相送至门外，依依不舍作别，其状极尽谦恭，几乎奴颜婢膝，望之令人齿寒，不说其他江湖人士，连衡山派弟子也觉脸上无光彩。

“进入江湖容易，可想退出江湖，就得揭成皮了！”

张玉坐在庭院一角，冷眼旁观，身为日月神教中人，黑木崖号称江湖上的‘小朝廷’，他倒是能对刘正风心存几分理解，知道他如此作态，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头南山猛虎，是在努力收敛爪牙，向朝廷，也向江湖，表露自己无关紧要，不值一提，微不足道，甚至不惜将数十年积下的声望，尽数倾倒在地，任人践踏。”

“但就算如此，江湖能放过他刘正风吗？”张玉能理解刘正风，却不代表他认可这种方式，刘三爷似乎窝在湖南这个鱼米之乡太久了，尚未领略过真正的血雨腥风，混江湖并非请客吃饭，还能席尽人散，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江湖，从来不是讲仁义道德的书斋，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要么从来不下水，站在干岸上，要么就奋力游过彼岸，当你的武功、势力，雄厚到足以为所欲为之时，金盆洗手也好，问鼎天下也罢，你都已经成了江湖的一部分。”

张玉看了眼天色，已经临近正午，嵩山派的人还没来，看来苏七七、田伯光那边的伏击，见了成效，若能让刘正风顺利金盆洗手，或许之后的事……能有所变化。

“那批飞星门的火雷，这次倒是派上大用场了，若是让云雨坛跟嵩山派硬拼，损失实在太大了。”

他纵横江湖，东挡西杀，手底下不过积攒了两支人马，还算能够信用，至于血鹤北苑，离黑木崖过近，牵扯太多，又有狄白鹰在，他目前还不敢完全视为心腹。

刘正风回到厅间，此时席间寂静无声，群雄所思各异，嘲笑讥讽者有之，鄙夷不屑者有之，惋惜扼腕者有之，羞愧惭然也有之，不过说到底是他刘正风自己的选择，谁都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在相当部分人心里，刘正风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即使金盆洗手之后，也会受到敬重的刘三爷，变成了刘三。

刘正风似无察觉，站在厅内，笑吟吟地四下拱手。

“众位江湖前辈，众位同门师兄，众位年轻朋友，你们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相聚衡山，实在是给足了在下面子，我刘正风在此谢过了。”

群雄拱手还礼，依旧无人说话。

“众位也知道了，刘某得了朝廷恩典，封了个小官，今后食君之禄，忠于朝廷，金盆洗手之后，江湖上的恩怨也就与我无关了……”

“门下弟子，愿意追随的，可以继续留在府邸，不愿意的，可改投别门别派……”

场面话说完，为示决心，他抽出佩剑，双手一拂过，在众人还未看清的情况下，只听‘砰’的一声，两截断剑，尽数没入地砖，只留了个剑柄露在外面。

“好手段！”

江湖人士暗自心惊，所谓外行看热闹，外行看门道，将断刃打入地面，本就需要深厚的内功，但在场能为之的高手，也不在少数，难得的是断刃所在那两块地板砖，竟然无丝毫裂痕，这就可见武功精妙之处了。

日至中天，正午已到。

庭院间，原本迎候天使圣旨的木案，已经撤去了香烛、线香，贡品，只有一只平实无奇的铜盆，静静摆着哪里，等候完成自己的使命。

“吉时已至！”

刘正风沿着红布，缓步走到案前，将双手探入铜盆里，正要触碰到清水时，忽听得门外一声高喊“刘师叔，且慢洗手”，众人举目望去。

“五岳盟主令旗到！”

四个蓬头垢面的汉子，从大门外匆匆走了进来，只见他们浑身烟熏火燎，衣裳被烧出了五六个破洞，看样子狼狈异常，似乎才从火场里逃出来。

好在那面镶嵌珍珠宝石的五色锦旗，还算完整，散发着夺目宝光，不然真要被当成张金鳌手下丐帮弟子了。

举旗那人，正是嵩山派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绰号‘闪电剑’的狄修，他左脸有道伤口，似被铁皮破开，深可见骨，就是愈合也会留下疤痕。

他目光里藏着愤然，盯着刘正风。

“奉五岳盟主之命，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暂且押后！”

一天双盟，感谢两位，破费了。年底培训多，周五又要出去，加更，放在这个月地底完成，再次感激，无以为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