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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决战黑木崖之巅

“秋秋”

八股钢索从陡壁垂落,苍鹰振翅长鸣,迎着大轮红日,旋翔百丈,穿透层层云雾,终于看清那笔直上升的黑点,不是岩羊。

“哐哐!”

铁箱靠稳黑木崖,张玉背着剑匣,跳上石台。

“见过张副堂主!”

十六名金甲武士,见了玄袍男子,齐齐拱手施礼。

这倒是之前未有的殊遇。

此时胜负难料,他们的尊重,更多是给任大小姐的,三日前成德殿大朝议后,许多人眼里,神教双壁都已经上了任家战船。

张玉笑道:“你们好,辛苦了。”

“不辛苦,属下该做的!”

金甲武士见张玉背影远去,面面相觑,神教重要高层,登上黑木崖时,他们照例行礼,多数默然不应,少数点头示意,如张副堂主这般平易近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王旗主,你觉得这场比试,谁能获胜?”

王旗主道:“我希望…张副堂主能赢。”

另一名副旗主道:“可听我叔公讲,鲍长老半年前就是先天境大高手,二十八路灵蛇杖法,挨着就伤,磕到就死,练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极其厉害,张副堂主年轻俊杰,毕竟积累尚浅,大概率不是对手。”

有人问道:“这么说,张玉悬了?”

“那也不一定。”

王旗主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江湖人,分生死,原本不止定于内力境界大小,甚至也不取决武功高低,,否则,行走江湖,何必带剑,衣袖里各藏名帖,写明内功境界、所练剑法、以往战绩,两人见面之后,拿出一照,也就分出胜负了,岂不省时省力,哈哈哈……”

年轻人二十出头,便在黑木崖上当了旗主,家中根基匪浅,经过教中长辈提点,许多事情,看得比同辈人更为透彻。

“王旗主这话,虽是戏言,却有深意啊?”

“我只是觉得,圣姑声势浩荡,她选中张副堂主,即使武功不如人,多半也能……”

黑木崖西边,距成德殿两百步,有座老年间建造的比武擂台,青石为基,径长六长,七色旗帜,迎风招展,南北各有两拨人。

“这一战,你必须胜!”

杨莲亭坐在交椅上,端起茶杯,看向身旁的中年男子。

“杨总管…”

鲍大楚站在旁边,脸色晦暗,眼中透出复杂之色,一夜之间,他便苍老十岁不止,再无三日前从成德殿出来时的意气风发。

怀里揣着七十三缕头发,有苍白如雪,有乌黑如墨,有垂髫黄毛……

圣姑送的礼,太重了。

七十三条烧红铁链,烫得他胸口生痛。

“你昨夜过来,合盘托出,本总管以为你应该想好了。”

“我,我…七十三条命啊!”

杨莲亭吹散杯中浮沫,瞥了他一眼。

“涿州距平定城四百里路,我已让桑三娘,孙万樵星夜兼程,赶了过去,顺利的话,日落之前他们便能回来,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再说,人在江湖,有取有舍,护法堂主之位,权重神教,这次错过了,你还能再坐十年冷板凳?”

“你是本总管提拔的护教长老,手上沾了多少任家旧部的血,若让他们得势,即使任大小姐不追究,那些人的徒子徒孙会放过你?”

“所以啊,退一万步说,你败给张玉,也不过得数夕安寝,何必呢?”

鲍大楚沉默良久,暗道,若能赢下比武,当上护法堂主,那时自己地位提升,有了议价资本,倒不必死绑在杨莲亭这艘船上,圣姑应该…不会做得那么绝!

“你想通了?”

信得过的先天境高手,杨莲亭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鲍大楚看向对面那个玄袍男子,年少得志,声名赫赫。

“二十岁,二十岁,那年老夫不过是副香主,他凭什么?”

鲍大楚心内怒火干烧,他不敢怨圣姑,也不敢怪杨总管,所有恨意,涌向那个比自己小三十岁,却要跟自己争夺堂主之位的年轻人。

“东方教主重用他!童百熊交好他!圣姑大力扶持他!”

“老夫苦熬三十年,未曾有过的东西,他全都有了。”

“现在还跟我争护法堂主之位!”

杨莲亭把玩一只铜香球,设计精巧,号称‘外纵横旋转而内常平’,无论如何摆弄,中间那个装焚香的机巧,始终不会将香灰洒漏出来。

“咚!”

鲍大楚提起灵蛇铁杖,猛然击下,蛛网蔓延,地砖碎裂二十多块。

杨莲亭惊了一跳,差点要喊紫云卫护驾。

“你干什么?”

他低头看去,铜香球落于当间,好在没把火星洒出来。

鲍大楚站起身,咬牙切齿道:“杨总管放心,我定于擂台上击杀张玉!将那小子碎尸万断,再捣成肉酱,方解心头之恨!”

“好志气!”

王书恩倒了杯酒,双手奉上。

“请鲍长老满饮此杯,以壮豪情。”

鲍大楚看向杨莲亭:“这是?”

“是本总管让书恩敬你的……定心酒,鲍长老就喝了吧。”

王书恩笑道:“那个无耻小儿,我早看出他暗藏祸心,不是个好东西,对东方教主不敬,对杨总管无礼,擂台比武,生死无怨,鲍长老喝下这杯酒,可要替书恩多打他几棍子屁股。”

“好!”

鲍大楚深以为然,接过酒盏,仰头饮下,杯子尚未落地,一道身影便高高跃起七八丈,重重落在擂台上,双脚踩出石坑,气势不凡。

且说,擂台南边。

“护法堂主,这个位子,绝不能为杨莲亭占据!”

任盈盈拎着长剑,站在中间,她看向身旁张玉。

“拿出你的本领来,先天境高手,反正…也不是没杀过。”

张玉轻笑道:“那头鹰,是圣姑准备好的罗网,这条蛇,也得看你的手段啊。”

任盈盈淡然道:“我会做好该做之事。”

两人交流不多,却隐隐心生灵犀,尤其有了共同利益,面对共同敌人,在波云诡谲的神教斗争中,他们都不信任对方的人品,却信任对方的能力和脑子。

“张兄弟,我来为你助威。”

齐鹧鸪带着六名弟子,越过不属于南北两边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径直走来,一人执壶,一人拿杯,像是来给张玉践行的。

张玉笑道:“齐大哥,好些时日不见,本打算忙完这一阵,就去寻你喝酒啊。”

“拜见圣姑。”

齐鹧鸪到了近前,先向任盈盈行礼,再和张玉说话。

“知道你忙,我这不带着酒来找你,千红楼顶级佳酿,上个月我过小寿,上官长老派人送来的,哥哥我没舍得喝,一直等你呢。”

齐鹧鸪今非昔比,当上堂长老,据说很快要提副堂主,童百熊视为儿子的衣钵传人,风雷堂红人,连着其他堂主,都得高看一眼。

只是相比张玉,他的进步速度,还是太慢了。

“酒先不喝了,齐大哥能来掠阵,我心中已然十分高兴。”

齐鹧鸪大笑道:“如此也好!待张兄弟得胜归来,再喝此酒,有句话叫‘温酒斩华雄’,正是顶好的兆头,看来护法堂主之位,非你莫属!”

“借齐大哥吉言!”

张玉背着剑匣,沿石阶,逐步登上擂台。

相比鲍大楚的登场方式,就显得很普通了。

“鲍长老必胜!”

“鲍长老必胜!”

比武嘛,讲究的就是气势。

这些时日,局势纷乱,杨莲亭正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提升己方士气,稳住还愿意追随自己的人,因此很下了一番功夫。

“书恩,把我们准备的东西,亮出来吧。”

王书恩笑道:“总管请看。”两名紫云卫举着杆大旗,走到擂台前,紫底黑字,一个巨大的‘胜’字。

“刺啦”

另一名紫云卫持长戈当中划过,旗帜裂成两半,在空中并排飘荡。

“鲍长老,旗开得胜!”

王书恩高举右臂,率先喊道。

“鲍长老,旗开得胜!”

“鲍长老,旗开得胜!”

紫云卫随即应和。

……

齐鹧鸪皱眉道:“圣姑,这不行啊,气势被对方压过去了。”

“齐鹧鸪,你有什么好点子?”

任盈盈问道,她内心里瞧不上这等小伎俩。

只是眼下,并非张玉、鲍大楚两人的比武,而是她和杨莲亭两大势力的较量。

就连这个齐鹧鸪,说是为朋友之谊而来,怕也没那么简单。

他背后可站着童百熊。

齐鹧鸪嘿嘿笑道:“圣姑,我早猜到杨莲亭那小人,肯定会耍小手段,所以身上有准备,就是不太…上台面啊。”

任盈盈倒是有了兴致,道:“无妨,对付小人,就得用上不得台面的办法。”

“好!”

齐鹧鸪得了话,看向风雷堂弟子,纵身一跳,踩在两人肩膀上,转过身去,脱下外袍,屁股位置写了个斗大的‘赢’字,六名风雷堂弟子齐声高喊。

“张副堂主,一定会赢!”

“张副堂主,一定会赢!”

他故意将腚对着杨莲亭,那个‘赢’字,似乎活了过来。

“一腚会赢!”

齐鹧鸪转头看去,杨总管的脸都气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齐鹧鸪,对面气势确实被压下去。

效果拔群!

任盈盈望向扭得正欢的齐鹧鸪,只希望时间倒流,自己好收回那句话,这货也能干得出来,看上去……还乐在其中。

“一丘之貉,无耻之徒,难怪能和张玉交朋友!”

她看向擂台。

双方台下手段,均已用尽,究竟落谁家?还得看比武结果。

鲍大楚冷笑道:“一腚会赢?还不如摆香案,求神败佛保佑你,尽耍些不入流的小伎俩,丢人现眼,这就是你们的本领?”

他位居护教长老,年纪大,地位高,看到张玉这样的小辈,说起话来,故意带几分教训语气,却全然忽略了最先挑事的是他背后的杨莲亭。

“真以为打败五岳剑派中,几个不入流的高手,在江湖上骗得个‘紫薇剑仙’的名号,就有资格向老夫挑战?不怕告诉你,二十年前,老夫就进入后天境……”

“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鲍大楚见张玉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的气势折服了,心中正得意,却听得一句。

“不咸吗?”

鲍大楚微愣:“你…你说什么?”

张玉笑着问道:“我是问,你吃那么多盐,齁不齁?还有啊,盐吃多了,会害眼睛的,鲍长老,你老眼昏,看不清路,是不是和这有关啊?”

鲍大楚气得胸口发闷,冷笑一声:“谁看不清路,打过才知道。”

“那废话就不多说了,赐教吧!”

“狂妄!”

鲍大楚心中涌起无名火,举着灵蛇铁杖,卷起强大真气,从远处望来,蛇头咬着真气旋涡,朝张玉扑来。

“蛟卷风云!”

这招正奇相合,暗藏凶险,若以兵器去接,即使能破开真气旋涡,也容易被紧随其后的铁杖重伤。

先天境出手,确实不同凡响。

张玉站在原地,左掌拍在玄奇剑匣顶部。

“隆!”

巨响犹如深山兽鸣。

剑匣两边瞬间向左右分开,呈现扇形,十二个鞘室,只有五柄长刃,剑气充盈,寒光浮动,剑在匣中发出微微铮鸣,跃跃欲试。

那杆灵蛇铁杖,离张玉不过三丈。

这点距离,对于先天境高手,转瞬可至。

张玉面色平静,站在剑匣后面,出了第一剑。

“白鼠!”

“休”

那是柄小剑,二尺三寸,样式古朴。

剑脊上有团阴影,当成老鼠,倒也说得过去。

长刃离匣之后,节节寸断,化为齑粉,剑气却充盈到极致,飞向鲍大楚。

“嘭!”

真气旋涡破开,消散。

鲍大楚身形微滞,脸色露出惊讶之色。

这剑已经接近先天高手全力一击,更奇怪的是,自己……

容不得多想,那古怪剑匣中,又有两声铮鸣。

铁杖几乎击顶之际,张玉依旧丝毫不慌,他信匣中剑,那是自己许多个日夜,用真气温养出来的,就像种了盆,浇水、埋肥、捉虫,终于等到收获之日。

他手掌震得出血,依旧继续挥动,颇有几分剑仙风范。

“麋鹿!”

瞬于左。

“狠羊!”

顶于右。

两道剑气,更为凌厉,封住鲍大楚左右。

“不好!”

鲍大楚惊叫出声,他发现自己的真气,不知为何,变得散而不凝,寻常也就罢了,此时根本无法应对如此强大的剑气,他心乱如麻。

“莫非是那杯酒……”

“狡豹!”

奔于上。

张玉仍不停歇,震断两根指骨,拔出最后一剑。

“黑彘!”

冲其中!

在四道剑气轰击下,原本是必死之局。

鲍大楚不愧为先天境界高手,瞬间做出决断,将散乱的真气,全部凝结于灵蛇铁杖,猛然抛出,挡住那记‘狠羊’之剑,继而向右边逃去。

“嘭!”

灵蛇铁杖只抵御三息,便向后飞去,落下擂台。

鲍大楚在剑气余波中,爬了起来,全身衣服碎成布条,他看了眼面色阴沉的杨莲亭,似乎大梦初醒,摇摇晃晃朝任盈盈方向走去,在与张玉擦肩而过后,又走出几步,‘砰’地跪了下来。

“我输了!”

“鲍大楚输了!”

“鲍大楚不敢与诸位相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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