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件事,我想我应该帮不了你。”乐舒失笑,别说她不知道和庞煜有没有未来,即便真有,她也不会去插手他工作上的事。
夏文娟叹息:“我知道,就是心里堵得慌,又没地方能诉苦而已,我也不是来找你帮忙的,乐舒,我是真心喜欢你身上那一股无所畏惧的浩然英气,不嫌弃的话,交个朋友吧,友情上,我少得可怜,主要是没时间,心全在工作上,最近忽然就想有个能说话的人。”
“行,我也很喜欢你的这份直爽,以后不开心了随时过来,我若不在,清颜也会陪你。”乐舒大方接受,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是心甘情愿的,好几次见面,夏文娟跟谭越和庞煜都形影不离,要真有什么猫腻,通过他身边人,也多少能看出些端倪,要没猫腻,多个庞煜身边的秘书朋友,也不错,总之百利无一害。
柳清颜按住还要喝的夏文娟:“别喝了,否则明早会难受的。”
难受才好呢,夏文娟故作悲伤,趁机把最后一点也倒胃里,然后扶额呢喃:“太久不喝酒,后劲还挺大,没事,我千杯不倒,还能喝一箱呢,呕……厕所在哪里?”突地捂住嘴跑到客厅到处乱转。
“这里这里,哎呀,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清颜赶紧弄杯水来。”乐舒深怕她吐沙发上,快速将人拉到卫生间。
一直默默无声的司炀鄙夷哼笑,这些女人真好骗,也不想想,身为庞煜的秘书能不沾酒?他真信她还能再喝一箱。
夏文娟趴马桶上吐了个天昏地暗,漱完口,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跌跌撞撞找到乐舒卧室往床上一趴:“对不起……我要睡会,乐舒……我就睡一会,你们别管我,大不了明天给你房钱……我睡了!”断断续续交代完,便不再多言。
乐舒撇撇嘴,上前拉开被子给她盖上,没排斥之意,人民警察为人民嘛,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这床睡得下她俩,帮夏文娟把鞋子脱掉才悄悄关门离开。
司炀想得不错,乐舒前脚刚走,夏文娟后脚就坐了起来,清明双眸哪还有方才的迷蒙?掏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庞煜,口齿清晰:“董事长,明天我能晚点到公司吗?”
“理由!”
就等你这句话了,夏文娟挑高眉梢,语气恭敬:“要和乐舒喝酒,我怕喝醉后起不来。”
“你为什么会和她喝酒?”
“这还得感谢您呢,让我多了这么一个朋友,我现在正在她家,晚餐我们自己做的,很丰盛,她邻居手艺堪比大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今天乐舒挺开心的。”
庞煜推开电脑,面色刹那和缓:“哦?她很开心吗?”
“是啊,问她笑啥,她也不说,就一个劲儿偷乐,对了董事长,我与她处成朋友也是想多替您打探情况,虽然现在这么说不太仗义,但天大地大,董事长您最大,是这样的,我发现乐舒好像觉得您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把消息传达给我的,总之她会接受我这个姐妹,大半原因都是想与您拉近关系,或从我这里得到关于您的信息,要不我哪有机会睡她床上来?”哼哼,瞧这话,说得多漂亮?也不怕他去找乐舒证实。
现在乐舒亲口答应以后做朋友,还让她睡家里,事实善于雄辩。
某男越听,嘴角笑容扩散得越大,以乐舒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让人登堂入室:“还是逼得太急了吗?”
“我也这么觉得,但只要您能证明您的真心,她一定会接受,临门一脚的事,董事长,您要加油哦,我们可都在等着喝喜酒了,那个先这样吧,我一会还要和乐舒聊点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总之不醉酒的话,明早我一定争取定点到公司,再见!”
“好,你们玩得开心!”
等那方挂断后,夏文娟才呼着气躺平,好朋友上升好姐妹,过几天就是好闺蜜,看他们还怎么假公济私。
要怎么样才能天天睡乐舒这里呢?忽地眼前一亮,柳清颜,乐舒好像很照顾这丫头,只一眼就猜到那女孩儿孤僻内向,渴望走向光明,而且这人她也不讨厌,就当是建立友谊圈了,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乐舒到了十点都没说回屋睡觉,就看着沙发上那俩货,心想司炀怎么还不回家?可千万别告诉她他睡清颜那里。
柳清颜也正为这事着急呢,很想司炀懂事点,先走一步,可等啊等啊,那家伙真就寸步不离,别无他法,起身说:“乐舒,那我回去了。”
司炀一听,收起手机跟着往外走。
乐舒随意应了一声,后把人送到门口,当发现司炀真跟着清颜进屋后,差点没背过气去,想阻止,又无力阻止,耗到十点多,就是怕她说她吧?看样子昨晚就住过去了,没看司炀跟进自己家门一样随便吗?
默默关上门,靠着墙无声长叹,老天爷,求您,求您善待清颜后半生。
“大姐,你就打算跟我一直这么僵持下去吗?”
小小院落,几位老人各怀心思,乐爸爸蹲在兔子窝旁塞白菜叶,乐妈妈面无表情摘豆角,常玉两口子搭着矮板凳坐对面,愧疚模样,就差没给乐妈妈跪下了。
“这事是我们错了,应该早点告诉你,大姐,对不起!”田父说完这句,边掏香烟边起身走了出去。
常玉深吸口气,这次她是真伤了大姐的心了,从小到大,从未见她这般冷漠疏离过,自母亲去世后,一直是大姐帮着父亲支撑这个家,日子能过得这么好,亲戚又全在一个市区,都是大姐和姐夫的功劳,否则会和其他家族一样,四分五散,常家七姐妹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和睦融洽。
有道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一家比一家困难,父亲长年在皇城根为老百姓服务,钱是赚得多,却也禁不住一堆孩子开销,还要偶尔扶贫,长年不见人,都是大姐想尽办法把大伙全安排在市里,相互有个照应,这份恩情大家都记着呢。
妹夫都发话了,乐妈妈也不好一直端着,悠悠念叨:“从小我就教导小梳子,身为老大,就注定要失去很多东西,责任重大,姨娘们工作繁忙,顾不到的地方,你都要帮忙顾着点,我这辈子最欣慰的事就是她很懂事,受多大委屈都不从跟我抱怨,那么乖巧,即便心里不痛快,也就在外面发泄发泄,她也知道我们对她很不公平,可有什么办法?”抬起手背擦擦眼眶。
真以为她不知道她小时候在学校经常和人打架吗?她委屈,难受,也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从田露巴巴跑医院给她输完血后,才想明白,她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虽然失去了玩具,零食,独生女应有的安逸生活,但她得到了弟弟妹妹们的生死不离,那以后,再没老师偷偷找过他们谈话。
她还老夸她是好榜样。
却没想到会把孩子的棱角磨这么平,男朋友被抢都能忍:“是我对不起她,没给出正确教育,但孩子不懂,老二你不该也跟着欺负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问没亏待过谁,对你家尤其费心,而你呢?为了你的女儿,居然忘恩负义,老二,你是怎么忍心让我们一家三口去参加这个婚礼的?考虑过小梳子的感受吗?她心里得多难过啊?”
换成是她,哪天老乐和她离婚,跑去跟另一个女人结婚,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她非疯了不可。
“大姐,这事并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当初看小梳子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原凯,她也跟我聊过,说是原凯一直追求她,咱们又老逼她结婚,觉得那人还行,于是干脆先交往交往,这不,还没等到认真交往,原凯和田露就走一起了……”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该同意。”乐妈妈忽然发怒。
常玉自知理亏,点点头:“我没同意,就是为这事才把田露赶出家门的,明知道那是小梳子预备交往的对象,她还……”扶额,继续说:“她爸当时还打了她,我觉得吧,他俩成不了,因此也没太在意,让他们自个儿折腾去吧,谁知道就真成了,本来是没想让大家伙去参加订婚礼的,不是听说小梳子跟小庞那啥了么?既然事都过去了,就让它彻底过去。”
呵,过去了?这能过得去吗?丢不丢人啊?乐妈妈擦擦眼泪,摆手:“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追究对错了,不过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要真为田露着想,就赶紧把婚事退了吧,那小子不像个能过日子的人。”
乐舒的事翻篇,常玉心里悬着的大石稳稳落地,黑着脸帮忙摘豆角,知女莫若母:“那丫头只是看重他家的钱了。”
“钱能比人重要吗?”乐妈妈翻白眼,小两口在一起不光是有钱就行的。
“呵,我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没阻止过,咱爸都说了,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完,我已经当没生过这个孩子了,她爱怎样就怎样,管教不了了,比起你,我心里更难受,咱处处为她着想,而她呢?养条狗都比她强,好在将来有退休金,哪天走不动了,我让小梳子来服侍我,不指望田露。”末了讨好似地冲乐妈妈笑笑。
乐妈妈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哦,这会儿想到我家小梳子了?”
常玉耸肩:“咱大姐教女有方,这一堆亲戚里,哪个孩子能和小梳子比?田露若有她一半孝顺,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倒是真的,她家乐舒别的不行,对长辈,决计无可挑剔,心眼也好,乐于助人,热情积极,一般不给人欺负,能让她受屈的也就这些亲人了,想到什么,脸上浮现自豪:“咱家凌峰也不错啊,长得帅,端端正正,在部队特别讨长官喜欢,老爷子那话,就让他一直在部队呆着,军事机密,咱也不好打听,貌似正在往特种部队发展。”
“那也是小梳子这个姐姐从小鞭策出来的,你忘了?凌峰高中那会儿多顽劣?”
“哈哈,是啊,别看小梳子个头儿没他高,当时都不让咱们管,给凌峰扒光了上衣跪老爷子面前一顿皮带抽得眼泪水直流,从那以后,下面这些小的哪敢惹她?”
姐儿俩聊着聊着,不知怎地就冰释前嫌了,笑声不断,叫旁边的乐爸爸相当无语,当然,能和好就行,家和万事兴嘛,把玩着未来女婿送的新款手机回屋再往庞煜送的按摩椅上一躺,真叫一个享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他不愿在想,满脑都是女儿跟小庞的进展问题。
好女婿啊,好女婿,越看越满意。
这边问题是解决了,原家父子却因庞煜闭门不见而焦头烂额,眼巴巴在公司大楼外等了一个下午,心情早降到谷底,回到家,原凯还抱怨呢:“您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明天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活了小半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