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刚把饭做好，还没上桌吃，就听到外边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市局的秦农。

看到他满眼红血丝的样子，给方言吓了一跳。

闻着他一身烟味儿，一看就知道是一整天都没有休息了。

“秦局，什么风给您吹过来了？”方言一边给秦农往家里请，一边对着他问道。

秦农摆摆手，没有进屋，他对着方言说道：

“别别，不进去了，赶紧跟我走，中午抓那个敌特，他说要见你。”

“嗯？见我？”方言皱起眉头。

秦农点点头：

“那小子说了，只要见到你，把想问的问题问了，他就把知道的全都交待出来。”

听到这，方言也没废话，立马答应：

“行，咱们走。”

说着对着家里老爹老娘说了一声，表示自己晚点回来。

刚才就知道一些内幕的老爹老娘当然也没阻止，还让他们路上小心一些。

接着方言就和秦农一起下楼了。

在院子里一众人的目光中，两人一路小跑的出了门，然后就上了吉普车。

汽车刚要发动的时候，方言有些不放心的对着秦农说道：

“秦局，您还顶得住吗？我看您都快睡着了，要不换我来开？”

秦农本来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打了个哈欠，然后就改口问道：

“你……你会开？”

秦农说完又开始习惯性的掏烟，然后发现烟被抽光了，只好一个劲揉自己的脸想要清醒一些。

方言见状知道自己来开车安全的多。

赶忙对着秦农说道：

“没什么难的，在江油那边，我连生产队拖拉机都开过。”

秦农说话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提醒道：

“拖拉机和吉普车，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方言无奈的说道：

“您放心我开，您还是趁着这段时间赶紧休息一下吧。”

秦农想了想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一边打开门往后座去，一边说道：

“行，直接去大华路一号，卫生部直属的燕京医院。”

听到这医院的名字，方言就想起卫生部大会后的宴会上，第一个想挖自己的单位，就是这个卫生部直属的燕京医院。

方言还记得他们的院长，是个戴着眼镜的眯眯眼。

“您睡吧，到了我叫你。”方言到了驾驶座，开始发动汽车。

秦农在后座坐着，他答应道：

“好，我先眯一会儿……”

刚说完，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方言摇摇头，这老秦也真是累够呛。

就这状态了，还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接自己。

由此可想而知，他们的人手是多么紧缺。

真是连轴转连个换班的都没有啊。

这年头的车方言熟悉了一段路后，顿时就知道怎么开了，加快速度趁着天还没黑，来到了燕京医院门口。

找了个位置停好车，方言回头看向后座。

就算是已经停车了，方言依旧听到后面秦农稳定的鼾声。

“秦局！到了！”

“秦局！醒醒！”

方言对着秦农大声喊了两声。

终于秦农鼾声停止，他睁开眼：

“嗯？这么快就到了？”

“不快，正常速度。”方言回应道。

秦农看一眼外边，发现还真是到了，他嘀咕道：

“我都感觉还没睡着……一眨眼怎么就到了。”

说着就又要习惯性的掏烟，结果一掏才发现刚才就已经没有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振作精神，随后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道：

“下车下车，咱们赶紧去见那小子，等问出同伙，今晚连夜给这群敌特全抓了。”

方言下车把车钥匙拿给了秦农。

接着就跟着他一起到了医院住院大楼，路上的时候秦农特别强调，只回答他一个问题，其他一概不要说，总之就是不给对方任何耍花招的机会。

另外不要说封建迷信的事儿，这个记录要上交的。

到时候被上头看到，会有些麻烦的。

方言告诉秦农自己明白，然后他们就来到三楼，一个专门划出来的病房。

在这里，方言看到了中午那个被抓到的敌特。

此刻他躺在床上，手上一只手正在输液，另外一只手还上着手铐。

周围还有三个看管他的公安。

看到方言后，敌特立马表现的有些激动。

对着他说道：

“我知道你叫方言，还知道你是个很有才华的中医。”

“你的医学成果已经被我们的上级注意到了。”

“但是我没想到，你还有别的本事……”

秦农直接打断了他：

“别废话，你只能问一个问题，回答完，他马上就走。”

闻言，敌特只好放弃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他对着方言问道：

“我想知道，上午的时候，你是怎么通过一眼，就发现我的？”

“是我有什么破绽让你注意到了？”

既然不能说封建迷信有关的，方言只好说道：

“很简单，就是感觉。”

“感……感觉？”敌特人傻了。

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然后他愤怒的说道：

“屁的感觉！你来就用这种话来搪塞我？！！”

方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真诚，然后对着他说道：

“没有搪塞你，是真的感觉。”

“你当时在看到我的时候，动了杀心，那一下被我感觉到了。”

敌特想要骂人。

但是这时候又听到方言继续说道：

“在见到你之前，我就知道你们已经把我列入刺杀名单里了。”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如果一个第一次看到我的陌生人，对我露出杀意，就有很大的问题。”

“而你恰好就是这个人。”

“我对你露出了杀意？”敌特记得自己当时在笑。

方言不等他发出疑问，就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当时你在冲着我们笑。”

“但是那只是你脸上的表情，当时你的眼睛，你的身体动作，都在说明一件事……你想对我动手。”

躺在床上的敌特分子张口结舌。

半天他才说道：

“这太荒谬了，我是练武的我都不行，就算你是中医，就能观察这么仔细？”

看的出来他根本不想相信。

“为什么不能？”方言一脸坦然。

他接着说道：

“我不仅是中医，我也是练武的，对于细节的感知比一般人强不少。”

“如果我说的话你很难理解，那只能说明你的境界不够。”

敌特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秦农这时候也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间谍是怎么受训的，但是你在行家眼里，真的很业余，古时候的刺客都会训练免得小动作暴露意图，你们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活该你们被抓到。”

方言看了秦农一眼，随后对着敌特说道：

“所以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能怪你自己不够谨慎，不会隐藏杀意。”

“我……我……”敌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全方面的否定了。

方言说完也不想和他废话，看了一眼手表后说道：

“好了，我说完了，信不信由你了。”

“时间也不早了，该你完成你自己答应的条件了。”

说着方言对着秦农招呼一声，然后就往外走去。

“哐当”一声，房门被关上。

这时候的敌特才回过神来，他喃喃自语道：

“所以……是我自己让自己暴露的？”

“可是，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他想说方言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像是个老拳师一样，对这些感应这么灵敏，自己就只是起心动念，导致了一瞬间的眼神和动作变形，就被他抓到了。

一个小年轻的观察力有这么强？

这换做他身上，简直就是不能理解的。

真是自己境界不够？

秦农叼着烟，看着失魂落魄的敌特，他朗声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不止是你，之前那个左富贵，也是他揪出来的。”

“24小时不到，你们就被逮了，你说说你们拿什么跟我们斗？”

敌特一怔，失声道：

“你说……左富贵也是他找出来的？”

他知道左富贵可是老特工了，居然也在方言手里栽了。

看到敌特的脸色变化，秦农拍了拍他床说道：

“行了，只让你问一个问题的，你都问了多少了，赶紧老老实实交待吧！”

敌特闻言，沉吟了两秒，然后浑身瘫软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问吧……我都说……”

……

随后的过程方言就没有参与了。

当晚出了病房就被送回家里。

他只知道，第二天早上，小张告诉他，昨晚他们连夜行动，抓了好几个潜藏的敌特分子。

同时缴获了各种盗窃的科研材料若干。

方言从这里可以看出，昨晚那个敌特地位应该不低，要不然也牵扯不出这么多人。

小张接着说的也证实了方言的判断。

他说昨晚那敌特，是中尉军衔，代号左轮。

是这个代号五号院的间谍组织的行动组副组长，他本来是应该负责刺杀方言的。

没想到一个照面被方言反过来逮住了，所以他才会那么崩溃。

现在另外那个左富贵也顶不住了，早上就给事情全交代了。

所以一大早，秦农就带队去津门那边抓最后的两个间谍了。

并让小张转告方言，说等到事情一结，他就回来给方言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