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还记得，几个月前冰雪堡那次拍卖会，老板娘给雪莲斟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老牛还好吗？”

雪莲答道：“老板很好，最近在筹备一些东西，准备飞升。”

“那个讨厌的家伙，又走在我前面了吗？”

当时，老板娘发出这样一声略带嗔怪还有点小幽怨的感叹。

如今回想起来，赵昊理解了这句小感叹所蕴含的情绪。

毫无疑问，牛鸽鸽是这几块地图上走在最前面的先驱者，估计那时候就通灵基因满值了。而老板娘还在寻找各种妖怪，目测通灵基因尚未满值。

以老板娘的家底和班底，获取通灵基因都那么困难，赵昊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够达到通灵基因满值那一天。

这条进化之路，充满了艰难险阻。

尽管如此，赵昊却产生了一种全新的动力。

以前他不明白小巨头和大巨头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在哪里，直到今天他总算开窍了。

所谓意境、属性攻击这些东西，变异进化者加把劲都能慢慢修炼出来。但是通灵基因这个东西，需要莫大的机缘，以至于风云剑、周显这些大高手都没有得到通灵基因。

这也恰好验证了一个结论：大巨头的明显特征，是拥有通灵基因。

同时这也意味着，赵昊拥有成为大巨头的潜质！

“我想你现在应该明白了，我为什么要挑你做中立之地的新主人。”牛鸽鸽语气渐渐严肃，像在交代后事：“过几天主持完鉴宝大会，我就要去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一块我和大家呕心沥血打造的净土，如果你愿意留在这里，那我就没有遗憾了。”

“我需要做点什么？”赵昊问道。

“路都给你铺好了，你的任务很轻松，遇到黑龙会那种不开眼的威胁到中立之地，想个办法解决掉就是了。大多数时间，你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

赵昊总觉得不对劲：“没那么轻松吧？”

“被你看出来了。”牛鸽鸽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偶尔会有妖怪前来袭击村子，这种时候需要你出马。我在这里一年多，先后解决了三只前来袭击的初级妖怪。”

赵昊压力山大：“我不觉得我能够和妖怪抗衡。”

“年轻人，不必妄自菲薄。就凭你那一刀所蕴含的意境，对上初级妖怪还是有胜算的。等你熟悉了妖怪的特性，以后就得心应手了。”牛鸽鸽说道。

“你为什么确定只有初级妖怪进攻村子，万一是高级妖怪呢，连你都退避三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扛得住？”赵昊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中级以上的妖怪，出于某种原因，似乎刻意躲避着人类。我曾经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却没有得出一个标准的答案。”牛鸽鸽提出来的奇怪现象，赵昊也曾经质疑过，冰雪堡的老板娘同样有这样的疑惑。

中立之地的主人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接着说道：“你和妖怪必有正面冲突的时候，这本来就是你要走的进化之路，就算妖怪不找你，总有一天你也会去主动寻找妖怪，不是吗？”

“那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赵昊也不藏着掖着了，露出了狐狸尾巴：“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地方，留下来常住没啥不好。不过，有个前提，我得先回家一趟。”

“回家？”

“没错！”赵昊口沫横飞，把苍龙打开传送阵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他前来湖心木屋见牛鸽鸽的真正目的：“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愿意陪我去攻打那个古城，不论成功与否，只要我还活着，以后我愿意留下来守护中立之地。”

“苍龙的事，雪莲跟我说过了。”牛鸽鸽表情很古怪，看赵昊的眼神像在看一头猪，语气也很古怪：“小伙子，你让我很为难，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会打击你的自尊心。”

“你就直说吧，我顶得住。”赵昊感觉对方有猛料要爆出来。

“刚才我跟你说过三种妖怪的特征，唯独没提到妖王，因为我不太愿意提起这种让我感到畏惧，同时也让我无法理解的生物。”牛鸽鸽语气中饱含压力：“你知道妖王的最大特征是什么吗？”

“不知道，请你指点迷津。”赵昊迫不及待道。

牛鸽鸽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语气说不出的沉重：“妖王外形和高级妖怪相差无几，这种生物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有领地，霸占了一座古城！”

“不会吧？”赵昊差点栽倒，目瞪口呆道：“你说那种神秘古城里，有妖王坐镇？”

“是！”

简单的一个字，让赵昊感到天旋地转。

连牛鸽鸽都对付不了高级妖怪，更别提去攻打传说中的妖王了。

如果牛鸽鸽所言非虚，赵昊就算找一百个变异强者联手，也是送羊入虎口。

此时此刻，赵日天心情极度复杂。

他不知道该说自己太蠢，还是无知者无畏。

定了定神，赵昊难以置信道：“这不太可能吧，如果真有妖王坐镇，苍龙他们是怎么打开传送阵的？”

“这也是我心头的疑问，我无法想象苍龙是怎么做到的。即使苍龙通灵基因满值，我也不认为他拥有和妖王抗衡的实力。”牛鸽鸽讪讪道：“当然，或许是我坐井观天，一叶障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苍龙有着你我无法理解的本事。”

“你亲眼见过古城里的妖王吗？”赵昊还不死心。

“说句托大的话，我大概是方圆几万里最早发现古城的人，我也看见了古城中那十分眼熟的七彩光柱。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想冲进古城，从那光柱中传送回去……”

牛鸽鸽语气透着悲壮，诉说着一个故事：“那时候我还是变异进化者，无尽森林第一个变异进化者，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借助飞行战装，我去了很多地方，看见了一座古城。那古城的城墙上，站着一个人……我当时以为对方是人，对方只是一个眼神，就震得我从半空中摔落下去，我记不得我昏迷了几天几夜……”

听到这个故事，赵昊差点没哭出来。

他不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想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白鹿的时候，也被那强横无匹的气势震得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同理可证，变异进化者遇到妖王，情况就和原始进化者遇到白鹿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