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旭日如蛋黄,斜挂在东方天际。
凌辰昨天夜里逃跑时又累又困,再加上白羽身受重伤,只好在这里休息。
白羽虽然还没有清醒,但服药以后气色好了很多,脉搏呼吸都已经正常。见到白羽无事,凌辰如释重负心道:“这药还真管用。”
他起身站在高坡上,看着远处胡德忠的营地。昨天他身在营地之中时,不觉得这营地有多大。现在全营尽收眼底,才看清营地全貌。
一顶顶灰白帐篷和饲养战马的马圈,加在一起竟然差不多和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
此时,营地里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躁动,看来他和白羽的逃跑,根本没有引起这些马匪的重视。
不多时,营地里的马匪开始快速集结,没用一会功夫,窜窜人头,阵阵马嘶,人山人海。少说也有一千人上下。
待集结完毕后,这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朝着西方快马行进。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草地上。
见马队离开,凌辰心道:“难道这些人就是要去历城的援军?看来红衣姑娘说的没错。”
他恍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北方村子。”
既然红衣姑娘提到北方村子,那么就一定有事。或许那里有驻扎的炎国军队,如果是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想罢,凌辰背着白羽朝着北方快步疾行。踏过茂盛的草地,穿过高耸的树林,大约走了十几里路,终于发现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很大,看规模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居住。一条大路穿村而过,把村子分成东西两块。
凌辰兵没有急于进入村子,而是站在村口观望。一座座房子门窗紧闭,道路上空无一人,一片死寂非常安静,宛如一个鬼村一般。
这里别说是军队,分明连人都没有一个。
他望着死寂的村子,心说:“奇怪怎么没有人?难道这个村子也被那群强盗洗劫了?”
凌辰又望着村中那干净的道路,并没有发现尸体和血迹。他随即又想:“就算村子被洗劫了,怎么连一具尸体都没有?难道强盗杀人还需要把尸体转移到第二现场吗?”
照道理说,这个村子距离马匪营地只有十几里路,而且就在官道两旁并不那么隐蔽。
如果马匪杀良冒功,这里肯定首当其冲会受到攻击。除非,这个村子在得知马匪前来袭村之时,就已经全部撤离。
想罢,凌辰打算进村探查探查。他拔出短剑,身后背着白羽,警觉的朝着村中走去。
村中非常安静,可以说是静的可怕,只能听到风声,树声,还有那烦人的蝉鸣。
这时凌辰发现,两边民房有几家的篱笆墙已经歪倒,院中的工具盆罐都有破碎。虽然被人处理过,却能看得出有战斗过的痕迹。
“嘎!”一声响,凌辰警觉转身,就见身后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风吹的一道残破木门不停“咯吱咯吱”的乱响。
凌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发现,在这安静的村中似乎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突然他感觉背后异动,本能的提剑转身。就听“哐当”一声,一个东西被他手中短剑挡下落在地上。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直雕翎箭,凌辰大惊,且不说这箭有多快,就算是敌人面对着自己射箭,自己也不能保证精准的用剑拦下。更何况这支箭是在背后偷袭自己。
不管是自己有意还是本能,幸好拦下了这支利箭,否则这箭早已经穿透了自己的后心。
凌辰左右看看,依然安静无人,便大喊:“是什么人在这里暗箭伤人,有胆的就出来。”
一嗓子大喊之后,就听道路东边的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了,紧接着走出来五个手拿农具的农民。随着这道大门打开,又有几道大门相继打开,纷纷走出人来。不一会,大街上就站满了人。
街上的人大约百人上下,男女老幼都有,他们身着粗布麻衣,有的穿着简单的兽皮衣,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农具,弓箭,标枪。
很显然,这些人应该就是这个村子的村民。
村民们无不面带愤怒,拿着武器朝着凌辰迅速靠拢过来,很快就把他围在了中间。
凌辰怕生误会,急忙说道:“诸位乡亲不要误会,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
就见村民中一个高瘦青年说道:“是你?”
寻声而去,凌辰眼前一亮,眼前青年面目消瘦,细眉凤目。浑身透着机灵。正是宜山镇相遇的那个贺琦。而他的旁边立着一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正是贺武。
贺琦旁边一个身穿蓝衣的中年人问道:“小琦,你认识他?”
贺琦点头称是道:“他就是住在白大叔家中的游侠,我们之前在镇上见过。”
那中年人点点头,抱拳拱手道:“在下杨成,敢问阁下大名。”
凌辰回道:“凌辰。”
杨成身穿蓝衣,四十岁左右,长得高大显得偏瘦,原本是炎国王城卫百夫长,后来大王把王位禅让给子通后,新王子通把王城的守卫全部换了,正因如此,杨成心灰意冷,便回到了来家。
经过简单交谈后,凌辰得知。就在莫村被袭击的同时,李家村也受到了同样的攻击。
只是当时有一部分人在外狩猎耕作,有的直接逃跑了,还有部分人提前隐藏了起来才逃过一劫。即便有所防备,原本五百口的村子,也只剩下不足百人。
说着话,村民们一个个都哀哭起来。他们或是死了兄弟姐妹,或是死了父母妻儿,家家戴孝人人伤心。
杨成叹气道:“这些可恶的马匪,杀了村民还掳走了许多姑娘,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中一个妇女哭道:“落到那些马匪的手里,哪还有命活啊。我女儿才十六岁啊。老头子也死了,闺女没了,这可让我怎么活啊。”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一个青年抹了一把泪道:“我媳妇也不见了,孩子的头都没了。都怪我,都怪我。要是留在家里,她们可能就不会出事了。”说着,这个青年开始自责“啪啪”的扇着自己嘴巴。
村民像是被传染了一样,都哭的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