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花有气无力的坐了起来,瞪了一眼薛成文:“这大半夜的,谁会看见?难不成没人看见,就不是她打我们了吗?”
一家子的胡搅蛮缠,薛成文看着她们,顿时心生厌恶。
他估摸着,姜氏带着那俩小崽子住的没有屋顶的房子,她们可能去搞事情了,才被揍了。
“二嫂若是这么说,那你自己去和姜氏对峙去吧。”
说着薛成文就要往家里走,刘春花指着薛成文的背影大喊道:“看看,这又是一个被勾丢了魂的!”
刚才孩子哭喊的动静大,隔壁邻居都听到动静爬起来了,这会儿都点着火把跟了过来。
老太太看着来的人多,喊了薛成祥回来,背着刘春花,她抱着薛大牛,就朝姜璃她们那儿去了。
“姜氏,你给我滚出来!”
姜璃装没听见,薛满和薛宁低声问:“娘,怎么办?”
“你俩安心睡觉,就装没听见什么事也没发生。”
见里面没人应声,老太太砰砰砰的敲起了门。
姜璃猛地拉开门,老太太差点摔了进去,扶着门墙才站稳。
她抬手就想要扇姜璃巴掌,被姜璃一把拉住,动弹不得:“老太太,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你这毒妇,你把老二媳妇和大牛打成这样还能安心睡觉?”
姜璃蹙起眉宇,脸上皆是茫然不解。
“你们就说我打人?有谁看见了吗?还是你们上次就想弄死我不成,现在又编一个由来?”
“老太太,我知道我刚嫁进来您儿子就死了你不痛快,看我不顺眼您家可以把我休了,我自己离开,你们把这俩小孩领回去就是,反正这破草房也倒了,我现在就可以离开大邱村。”
来的人不止老薛家,顿时间众人面色各异。
“贱人,就是你打的我娘!”
火光下,姜璃看清了鼻青脸肿的薛大牛和刘春花,很是想笑,谁让她们心坏成这样?
“哟,还真是被打了呀,反正我没打你们,莫不会也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报应惩罚?”
围观的邻居问薛大牛:“大牛,你和你娘在那下面被打的,你们真的看清楚打你们的人了吗?有没有说为什么啊?”
薛大牛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刘春花一狠心,指着姜璃说道:“你个贱人,不就是小孩子调皮丢了几颗石子吗?你至于下这么狠的手?”
她这话出来,姜璃玩味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阴沉着脸扫着众人。
“我可怜,刚嫁人男人就死了,孩子也可怜,娘死了没几年爹也去了,我这个后娘和那俩孩子被赶到这茅草屋,这茅草屋倒了,我们娘三人是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就我们这样的日子,大晚上的竟然有畜生往我们屋里丢石子!”
“砸到我没关系,要是砸死了俩孩子,我对不起他们的亲爹娘,一怒之下,我出来就把抓了那俩黑心烂肺的货,狠狠揍一顿。”
“是你们吗?”
姜璃挑着眉问道。
刘春花和薛大牛垂着头不说话,围观的邻居都窃窃私语。
最后还是薛成举的大伯娘还开口说道:“弟妹,小满和阿宁好歹是成举的骨肉,你不疼他们没关系,可纵着老二家这么欺负人也太不像话了。”
老太太的脸羞得通红,舍不得对薛大牛动手,却是狠狠的打了刘春花一巴掌,“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让你大半夜不睡觉来做这缺德事,打死了活该!”
“都滚回去!”
姜璃看着她们就要走,也懒得再掰扯,人她揍了,惨她卖了,就够了。
老薛家一群人走后,那大奶奶拉着姜璃说道:“儿啊,没事,日子都是一天天的过,会好的。”
姜璃抿了抿唇微微点头,看着就让人于心不忍。
薛大牛已经在姜璃手里吃过两次亏了,老太太气得肺都要炸了,偏偏两次都有人帮忙说话。
在她心里,姜璃这个人心黑,下手狠,还很会装模作样卖惨。
回到了院子,一口气憋在心里。
薛成文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春花和薛大牛,他终究是没忍住冲着老太太说道:“你偏心可以,人心都有偏向,但你真想把大哥的种赶尽杀绝吗?怎么说那俩小的也喊你一声奶奶,他们和薛大牛一样,喊你奶奶,不过是爹娘死的早可怜而已。”
“轮得到你教训老娘?”
薛成文轻笑一声,“儿子怎么敢教训老子娘?随便你吧,我看挺好的,要是那姜氏再狠点就好了,打死人分分钟的事情,你们随意。”
说完薛成文就回屋了,老太太气薛成文胳膊肘往外拐,不甘心的放狠话:“打死,打死了我就抬她门前去放着,打残了下半辈子就让她养着!”
薛成文不会她,老太太气无处可撒,她指着刘春花鼻子骂道:“你以后再去招惹她,被打死了我拖出去就埋了,你要是再害大牛被打,死了我也饶不了你!”
一场又一场的荒唐闹剧,老薛家的名声算是烂透了。
得知刘春花和薛大牛半夜去往姜璃屋里丢石子,村里不少看笑话的人都于心不忍了。
本身孤儿寡母就可怜,这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更是惨兮兮了。
不过很快也就有眼尖的人看到了画好的地基线。
便有人问薛满。
“小满,你家要建房子吗?”
薛满点点头,只见那人又问:“啥时候?请好人了?”
“后天开工,都请好了。”
那人啧啧两声就走了,薛满也没去探究他是什么意思。
原先想要息事宁人的老太太,听到姜璃请了人准备建新房子,心里头的那点不痛快又上来了。
刘春花更甚:“建房子?她们哪里有钱?我倒是要看看她那房子没钱怎么建起来?”
薛成文和赵家秀是早就知道的,他把甑子做好放着,让赵家秀天黑之后给姜璃送了过去。
因为马上要开工,姜璃得准备粮食和菜。
上次买的五斤肉他们还没吃,粮食估摸着还剩四十斤,肯定是不够吃的了,粮和肉都得再去买。
想着明天早点去镇上,今天进山一趟,主要找点野菜。
她带上了弓箭,背上背篓,锄头也带上。
想着就是进山后能弄到啥算啥。
内心还是想找找野蒜,她需要调料。
但一路上去都没找到野蒜,倒是找到了一颗花椒树,装了半麻袋,她准备拿回去晒着,晒干炸花椒油。
她继续打着草往深山里走,进了一片榕木丛林里面,不知道是哪个年月进来的人砍倒的树,有不少朽木,地面湿润长满了青苔,榕树不高,倒是有三三两两的阳光洒下来。
姜璃走近,只见那榕木上长满了木耳。
她看着这大片的榕木林,只感觉要发财了!
她全割回去晒干木耳都不知道要晒多少,不知道镇上干木耳多少钱一斤,要是价格低的话不卖留着吃也是存粮啊。
这座大山还真像是老天的馈赠,但凡村里多几个有手上功夫的人,这大邱村人靠着这片山,肯定能好好过完这个灾年。
姜璃手上动作不停,疯狂割木耳,脑子里却是想到了万一外面乱,有匪冦进了这座山,那对她来说,绝对是不好的事情。
盖完房子,她不能像前些日子一样了,得每日进山,不管是猎物还是野菜山货,能吃的她都得赶紧往家里搬才行。
割了满满一背篓的木耳,姜璃又找到了两丛篱笆菜,这个菜可炒可凉拌,不过是采摘有点费功夫,不过这种野菜她觉得吃起来口感比车前草好,所以还是耐着性子摘完。
将装花椒的麻袋打个结,野菜装在上半部分。
背篓和麻袋都已经满了,姜璃这才恍然发现,原先那些星星点点的日光,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天色将晚,她将麻袋用藤枝绑在了背篓上,准备下山。
割木耳和摘篱笆菜都费时间,按今天这个速度,那木耳她还要再来很多趟才能割完。
这一天就忙着搞这些了,也没看到野鸡野兔,天黑了下山不好走,后天要开工,明天她还得去镇上买些粮和肉。
只能等开工之后再上来找野鸡野兔了。
她回到山脚时已是黄昏。
薛满和阿宁在屋前东张西望的转悠着等姜璃。
看到对面山坡上出现的人影,下意识的就想跑去,脚都踏出去了又收回来,喊上阿宁:“娘肯定饿了,咱们快烧火准备晚食。”
兄妹俩手忙脚乱的烧起了火,用陶罐烧着热水等姜璃。
姜璃到家陶罐里的水刚烧开,正咕嘟咕嘟的滚着。
她放下背篓,喝了满满一碗水。
薛满和阿宁看着背篓里黑黑的东西,满脸疑惑。
“娘,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姜璃回头看了一眼,见他说的是拿着的木耳,笑道:“能吃,而且很好吃,还能晒干放着当存粮,等以后要吃的时候拿出来泡一泡就可以吃了。”
薛满眼睛瞬间亮了,语气上扬:“真的?”
“当然,我骗你们做什么?”
木耳炒鸡蛋她也爱吃,等回头再去村里买点鸡蛋。
“今天晚上就炒了分你们吃。”
忙了一天饿得慌,煮饭又慢,姜璃决定就做面条子吃。
等以后都用甑子蒸饭吃就不用等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