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妙旋见状不对早早溜走。
下过雨的空气湿润,对视的目光也朦朦胧胧,小半分钟,祝清翡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褚奇抵了抵下颚,望向劳斯莱斯消失的街头,再看回来,盯着她眼。
他什么都没说,声音甚至算得上温柔,“这几天不忙,来给你个惊喜。”
“好吧,上去吧。”
女人声音淡淡,不像是感到惊喜。
褚奇垂下眸,掩去情绪。
祝清翡撑着门让他先提行李箱进去。
进大堂,坐电梯,来到门前,俩人全程没有交流。
祝清翡从包里掏钥匙开门。
上了年纪的锁头吱呀好几声才转开,她同样先进,靠在门边,“进来吧。”
褚奇看她一眼,推动行李箱。
祝清翡在后面关上门,边说:“不知道你来,这边只有我一双拖鞋,你先穿我的。”
没有答复,再一转身,男人欺身上前,将她困在门板间。
祝清翡双手下意识挡在胸口前,“褚奇......”
褚奇看她躲开的眼神,心里不是滋味,捏着她下巴亲下来。
舌尖探入,很快尝到残留的酒精味。
又退开,低声问:“喝酒了?”
女人声音极小,“喝了一点。”
男人眼尾收缩,依旧没说什么,他没权利干涉她喝不喝酒。
褚奇伸手穿过纤细腰身,将人带近,再一次低头亲吻。
耳鬓厮磨,久未感受的亲密,祝清翡慢慢沉沦,双手环上他脖子。
未开灯的房间偶尔闪过街道上车灯,一闪而过,照亮玄关相拥的一男一女。
空气里呼吸交换声与老旧冰箱运转声交织,旋律美妙。
褚奇抱起人走向大床。
压下来前祝清翡拦住,就着窗外路灯看他眼睛,微红双眸提出拒绝,“我今天有点累,你也刚到,我们先休息好不好?”
褚奇无法说不,他退回床边,“我先洗个澡。”
等浴室水声响起,祝清翡拿过手机点外卖。
他刚到,应该还没吃饭。
这边外卖不发达,但还是有,她点了个大披萨。
趁他洗澡这会祝清翡去换了衣服,从衣柜里找出另一只枕头套好,再去收拾这两天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乱糟糟客厅。
等外卖要四十分钟,他先洗好。
祝清翡回头说:“我给你叫了吃的,还没到,你先坐会。”
她淡淡交代,脸上笑容也轻得几乎看不见。
从见面到现在,她没表现出惊喜与开心。
褚奇一颗心渐渐往下沉。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未曾离开。
祝清翡被看得别扭,轻轻一笑,把倒好的水递给他,“你别老看我。”
褚奇接过水,没喝,放在茶几,再拉过她手,捏着她虎口的软肉,仰头温柔叫:“老婆......”
“嗯?”
他拉她坐膝上,把人抱进怀里。
不敢问先前见的一幕,只寻常关心:“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祝清翡靠着他胸口,鼻尖是熟悉的他身上味道,想念才缓缓涌出。
这一个多月忙忙碌碌过得无比充实,每天带着工作上一点小成就或小忧愁顺利入睡,可半夜醒来总是下意识想要转身去抱他,然后扑空。
即便一个月快两个月过去也依然改不掉这个习惯,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想他想得睡不着。
洛杉矶的半夜,国内是上午,她可以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但都忍了下来。
祝清翡吸吸鼻子,“挺好的。”
“工作怎么样?”
“前一个月在迪思佛学习,这半个月一边收集市场信息一边开始准备做推广。”
“累不累?”
祝清翡诚实说:“有点。”
“慢慢来不着急。”他安慰:“光年要想在海外扎下根不是几个月半年就能做好的事,我们本来计划是三年,所以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再过两个月慢慢稳定下来会给你们招人,那时候会轻松点。”
“嗯。”
“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本来有,不过今天好像解决了,祝清翡摇头,“没有。”
褚奇摸摸她头,“有问题找我。”
“嗯。”
披萨送到,祝清翡陪着他吃了一块,“好吃吗?”
褚奇喝一口水,咽下干巴饼皮,“不好吃。”
祝清翡憋笑,“不好吃也得吃。”
吃完饭,褚奇收拾垃圾,祝清翡抱歉说:“你先睡吧,我还有点工作。”
褚奇看一眼表,已经十点,“这么晚?”
跟kir约好周一见,她不可能再用之前的汇报来应付他,要想真正拿下还得再完善细节,突出重点。
本来打算明天再整理,可他突然过来打乱计划,明天估计要一起吃饭,她不得不抓紧每一分钟。
祝清翡洗好澡后直接搬过来电脑在餐桌上开始工作,褚奇自然没睡,安静在小客厅待着。
他时不时扭头看,心底有丝不可思议。
以前通常在家加班的是他,现在角色调换,轮到自己在旁边等。
餐桌头顶昏黄光线照在她身上,祝清翡整个人专注柔和,他竟然看出两分女强人影子。
褚奇静静看着,连呼吸也放轻。
十一点,他去厨房给她倒了杯水,趁机问:“还有很多?”
祝清翡头也没抬,机械回答:“快了。”
过两秒似乎想起还有个人在身边,抬起眸温婉笑了笑:“你先去睡,我很快。”
褚奇点点头,回卧室。
他有时差,脑子还活跃在白天,一点睡意没有。
大概十一点半,褚奇伸手拿过手机确认时间,11:34。
再过十分钟,卧室外有脚步声,他以为她是结束,可等了一会屋子再次回归寂静。
想出去催一催,可又不想打扰,只能自己慢慢等。
快十二点,卧室门终于打开,她估计以为他睡着,小心上床,像以前一样躺进他怀里。
没变。
男人终于露出笑意。
本来想再说说话,可还未出声,她轻轻打了个哈欠,抱上他腰,很快进入梦乡。
两三分钟,呼吸已均匀。
褚奇微微拉开些,一瞬不瞬盯着人看。
好像瘦了点,脸颊上都没什么肉了,眉骨也更加突出。
他伸手轻抚她眉尾,目光专凝,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不敢把人弄醒。
手指缓缓从眉眼滑到鼻梁,最后停留在唇角,指腹轻轻摩挲着红唇,忍住亲她的冲动。
这一个多月,凌耀治自然会跟自己说起她近况,包括工作与生活。
老凌说他要是见到她,一定会大吃一惊。
确实大吃一惊,今天的祝清翡沉稳许多,说话做事,还有专注的工作状态。
她不再是那个在他面前畅意说笑撒娇的小女孩。
这好像是件好事,可他却觉得难受。
她有了自己的秘密,换了风格的衣服,那辆张扬的劳斯莱斯,车里若隐若现的国外男人,她披的西装......
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不敢问。
她也没说。
他心底渐渐涌出一丝害怕,在一万多公里外,她成长成他不认识的祝清翡,她身边也许会出现比他优秀的人,在她感到孤独害怕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褚奇拇指离开她唇瓣,温柔抚着她脸颊,再靠近去亲了亲,舍不得松开。
老婆,别离开我。
......
第二天正好周日,大家知道褚奇来了要一起聚餐。
一群人约在常去的中餐馆,餐馆老板是正正宗宗中国人,装修布置都是中国风,味道也是纯正中国味,一点没改良。
也正是因为味道纯正,不仅中国人爱来吃,也吸引不少老外,每天几乎满座。
凌耀治说:“咱们这中国胃出国了最难受,什么都吃不惯,最后还是得找中国馆子。”
点好菜,有人故意问:“褚总这是来视察工作还是来找祝经理啊?”
也有同事语气暧昧,“你问的什么话,肯定是”
话留半截,褚奇直接回答没说完的话:“来看清翡,顺便看看你们工作。”
大家立即夸他深情。
祝清翡捏捏他腰,觑了眼,这说的什么话啊......
褚奇宠溺一笑,握住她捏人的手。
有男同事问:“褚总,你好容易来一趟,咱们喝点?白的红的?”
褚奇自然回答:“不喝,戒了。”
众人头顶纷纷冒出问号,祝清翡同样。
出国前一个月俩人交流不多,她忙着各种各样事情,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戒了酒。
而且他这种工作性质怎么可能戒得了酒?
他们不信,“褚总,你那酒量千杯不醉,咱们又喝不倒你,你怕什么。”
褚奇给祝清翡倒饮料,漫不经心,“真戒了,不信你们问老凌。”
凌耀治接话,“真的,出国前就戒了,说是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不过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褚奇,你别不是生什么病了吧?”
褚奇睨他,“滚,你才生病。”
又劝两句,褚奇格外坚持,大家这才相信他是真戒了。
等话题移开,祝清翡小声对他说:“我没让你不喝,少喝点就行。”
褚奇握着她手,“说了不喝就是不喝,以后不会让你担心。”
祝清翡抿唇,行吧。
吃饭聊天,避不开工作,凌耀治问起运营的事:“我听罗盛说你们这两个星期碰了很多壁,能解决吗?”
祝清翡放下筷子,“能的,昨晚我和妙旋参加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校友会,正好认识高洋咨询一位高管,明天去他们公司汇报。”
凌耀治惊讶:“高洋咨询?”
“对,高洋咨询品牌运营业务能力出色,如今手里也有美国好几家科技公司的业务,如果我们能跟他们签下合作,那在运营这方面基本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