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修灵力泛着红光,他们的长剑直击女鬼的头。
“丹玄,八卦盘接着!”朱桉将一个八卦盘递给朱权。
丹玄灵力顿时增进了数倍。
此刻丹灵环伺,女鬼神智大乱,夜九见状知这女鬼气数已尽。
她背上万花剑,朝泠河边的林间小路走去。
女鬼被制服了,化作一滩白骨躺在泠河之岸。
朱桉擦了把汗,望向四周,“那个破落户和妖灵又跑了!”
朱权反应过来,也朝四下看了一眼,总觉得那人有几分熟悉,尤其是那双眼。
他沉默了一下,收了剑。
“罢了,那少年看着也不像什么坏人。”朱权叹道,目光又落在那一滩白骨上。
鬼域鬼修何故成了食人精魄的鬼魂?
“她真是鬼使?”朱权问道。
朱权虽为丹玄,可年龄阅历都不及朱桉,朱桉年长他五六岁自然是见得多些。
朱桉看了眼那堆白骨,“恐怕是被鬼道反噬了肉身,成了这副德性,于是才走上歪路。修鬼道无罪,但是食人精魄害人性命便是有罪了。”
朱桉将那渔夫背起来,“先送他去泠城医馆,我们也得先找家客栈住下,再去打听你那朋友的下落吧。”
朱权此行出洞庭湖,不为别的,意在寻找扬州离家长子,离白下落。
至于这离白何人,后文再议。
“怎么回事?突然来了这么多的官兵?”
朱权和朱桉刚赶至泠城城门,就见城门口一大堆炎国的官兵。
城门外有老叟说道:“听说是丢了什么人,一直在找,找到泠城来了。”
“有消息说是炎国某个公主丢了。”
“还有人说是炎国的小皇子。”
朱桉皱眉望向朱权,“空穴来风,未必无音啊。”
朱权微颔首,“先进城再说。”
二人进城后,将那渔夫送到医馆,放一粒银籽儿,就离开了。
“天都大黑了,去找客栈吧。”朱桉说道,目光一转,看到了一个身影。
“是那破落户!”朱桉指着夜九大叫道,“又遇上了!”
不知怎么,再度看到夜九,朱权还有几分高兴。
夜九显然是因为没钱住店,深夜里在街上徘徊着。
夜九抱着灵狸,和灵狸说话,落在别人眼中倒是像在自言自语。
“刚才在泠河边你听到没有,那女鬼说我是走尸……”
灵狸龇了下牙,不以为然道,“她胡扯!你有血有肉有脉搏怎么可能是走尸?你若是走尸又岂能入得了师门杏花烟雨汀?你可别忘了那汀外有多少符咒,我都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去的。”
“……”
这头,朱桉看着一身青灰衣衫徘徊在街道上仿佛无家可归的夜九,只觉得一个人的凄惨落寞不过如此。
“你说这破落户是怎么进城的,城门外那么多官兵……哎!”朱桉还没啰嗦完,朱权已快步朝夜九走去。
阑珊街肆,夜九正打算抱着灵狸在街道上过一晚的,这时那身姿颀长而伟岸的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兄弟可是要住店。”
他的声音依旧能听出当年的清润,却也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子的沉稳。
夜九有一瞬失神地望向这张刻骨的俊颜。
他依旧很瘦,但也不至于像她师尊景王那样瘦削到病弱。
景王,东秦第一美男,又有谁知道三年之后的景王,为东秦之事日夜操劳,直至那一身玄衣之下只剩下一副消瘦的骨……他曾经也是美貌惊了东秦,才情震了天地,只一眼就能令无数女子倾心的男子啊。
朱权看到眼前少年迷离的目光,那目光明明落在他的脸上,却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其他的事物。
“小兄弟?”朱权轻唤了一声。
夜九回过神来,尴尬地笑,“我还是适合在路边将就一晚。”
夜九知朱权性格,他为人清冷,也不会和别人多说什么,能赶上来同她说上两句,已是十分让她刮目相看了。
果然,朱权眉头微皱了一下后,抱拳道,“那不多打扰了。”
夜九笑了笑,拱手,“丹玄不拿我当坏人,已是开恩,请便吧。”
朱权转身,朝朱桉走去。
朱桉皱着眉轻嗤道,“这小子真是,不识抬举!”他揽上朱权的肩,倒是乐了,“几时见丹玄勾搭过人,那小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他二人走远了,朱权又回头看了眼夜九。
朱桉一愣,“丹玄可是要抓了那破落户,收了他的妖灵?”
朱权摇头,“那灵体一身药味,恐不是妖灵,而是修药道的兽灵吧。”
朱桉一惊,缓缓点头。
他们停了须臾后,快步离开。
灵狸从夜九的包袱里钻出来,从她的肩膀上滑落至她的怀中。
“穷鬼,跟着你连床榻都没睡的,哼。”
灵狸一面说一面拧开瓶盖吃了一粒丹药。
夜九手指摸着它的灵体,嘴里念叨着:“小狸狸,你快现形吧……”
灵狸不会告诉夜九,它最喜夜九这双手,她这张脸在人界虽说是中上之流,但它灵狸好歹活了千年,自然看不上。
但夜九的手可不同了,她这双手,可是天上地下难觅的一等一的美手……
它最享受的便是夜九的抚摸……当然,它不会告诉她,哼。
夜九是真的困了,赶路赶了三天没怎么合眼,在泠河边又动用了武道内修之力,此刻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抱着灵狸坐在路边就睡着了。
她的脸颊挨着灵狸的脸颊,灵狸气呼呼地,心里默念了一万遍老子是公的,死女人睡着了占它便宜。
也不知是谁先跳到夜九怀里的。
灵狸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而且是很多人的脚步声……
它吓了一跳,它在夜九怀中挣扎了一下,又闪得没影了。
“主人啊主人,别怪我跑,这人来的实在是太多了。”灵狸边跑边说,“你可千万别记恨我!虽然你看着大度,可记仇得狠,可千万别记恨我!”
因为灵狸跑开了,夜九一个不稳倒在大路上,因为太困了,她仍睡着……
那战马,就差一步,就要将她碾碎了……
好在那战马上的男人勒住了马缰。
有提刀的士兵走上前来,刀锋指着夜九的脖子,“将军?”
战马上的男人给士兵一个凌厉的眼神,士兵吓了一跳,收刀退下。
一身银色铠甲的将军,翻身下马。
他暗红色的披风在夜风中摇曳着。
男人在夜九面前蹲下,有士兵提着灯上前。
光影在夜九脸上一打,照出她那张脸,提灯的士兵都抽吸一口气。
男人的手指摸到夜九的下巴下,摸到一层纤细的皮质。
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