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姆嘛姆……”夜漓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发出一阵“念经”声,就冲着小和尚这做糕点的手艺,它也不介意在佛寺呆久一点。
小和尚榷宽挠头,哈哈地笑了,“厨房还有,漓漓别着急,想吃明日还有。”
夜漓吃饱了,夜九给它倒了一杯热茶,方坐下吃剩下的蒸糕。
榷宽给夜漓撸了一会儿毛发后,觉得呆了够久,可以回去歇息了。
“夜九,天晚了,我先回厨房收拾了,准备歇息了。”
夜九点点头道:“那你慢点……”她吃着蒸糕,偏头望向已拉门而出的榷宽。
本不经意一眼,却愕然发现榷宽提着食盒的手变得青黑起来……
她愣了一下,站起身来。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榷宽已撑伞消失在庭院。
“怎么回事?”夜漓看着疑神疑鬼的夜九挑起小蛾眉问道。
“不……”夜九没有追上去,“大概是我眼花了。”她目力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灌下万枯汤之后眼花、视物模糊的事也是时常发生。
此时,外面的雨突然间下大了。
萧瑟的冷风灌进来,一人一狸瑟缩了一下。
“那你快进来吧,风好大。”夜漓揉了揉胖脸,冷得龇牙。
夜九望了眼远处的老银杏,淡道,“你说明日,那些银杏叶还在吗。”
不知不觉,山上已这么冷了。孤山之下的柳城恐怕还是暖如春日吧……
楼台耸碧岑,一径入湖心。不雨山长润,无云水自阴。
断桥荒藓涩,空院落花深。犹忆西窗月,钟声在北林。
孤山佛寺的钟声再度响起,榷杉和榷宽在歇息前会再敲一次钟,钟声停息的时候,夜九已上榻睡着了,夜漓则趴在靛青色的棉被上,离夜九二尺远。
夜漓最近有点心事,夜里竟打起鼾来,夜九睡得浅,夜里醒了好几次。
次日,九月廿十七,孤山佛寺里出了怪事。
这一人一狸,主仆俩个寻遍了佛寺上上下下,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佛寺的老和尚、小和尚们全都失踪了!
寻了两遍无果后,夜九心下微沉,赶紧赶去山腰学府,找离白商议。
此时,离白也遇到一件担忧的事,那就是扶兰夫子已下山十多天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此刻听闻夜九说佛寺的一帮和尚全失踪了,他只觉背部发麻。
离白沉眉道:“我们一起去佛寺。”
如此,夜九、离白还有夜漓再度上山了。
“失踪得很诡异,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挣扎的痕迹。”离白和夜九把佛寺上上下下再度检查一遍,甚至连个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整个佛寺一片祥和……”
离白看着飘落着银杏叶的老银杏,叹道。
这时夜漓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道,“甚至今早厨房的锅子还是热的,早膳都热好了……”
夜漓一开口,吓了离白一大跳,连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想他也是见过大世面,甚至也曾如盛京见过东秦皇帝,好歹一个见过场面的世家子,此刻却被一只会说话的猫吓了一跳。
“小九……它,它!”
夜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怒瞪了夜漓一眼,她耐着心,从如何遇见夜漓又如何让夜漓跟着它,主仆作伴如何到柳城,这些全都解释了一通,才缓解离白的紧张,让离白明白了夜漓非妖非魔,就是一个修炼了千年,被天劫“戏弄”了一番的“小可怜”。
离白少时为贵族子弟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眉眼一沉,很快想到夜漓刚才说的,他叹道:“听漓漓这么说……和尚们倒像是,有计划的一起离开的。”
给夜九和夜漓准备了早膳,这庭院里的银杏叶堆积的不厚,显然是凌晨时打扫过的,佛像也是擦过了的。
夜漓闻言,猫耳朵一竖,鼻子嗅了嗅。
“呵!”它大跳起来,“早上馋嘴将那桂花蒸糕全吃了,嗅觉一直没回来,现在我算是闻出来了!”
“一股尸味!”夜漓大叫道,望向夜九。
夜九身体一阵,她没有闻到夜漓说的尸味,但是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更不得了的。
她的目光落在那颗老银杏树上。
“真不知这群和尚在搞什么鬼!”夜漓咆哮道,龇着牙显示出它的烦躁。
离白越听越觉得诡异,他看了看四下,对夜九道:“这事怪异得很,你还是随我去学府住吧?”
萧瑟的秋风吹过,拂起夜九额前的发髻,那双剪水一般的潋滟凤目,微沉。那眼角眉梢尽显几分沉郁的落拓。
夜九也看了眼四下,摇摇头,“我要留下来,要搞清楚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夜九环视一周,因为,就在方才,她看到那银杏树上淡淡的佛光……淡淡的,如此清浅,却又未曾逃过她沉郁的凤目。
离白决定回山腰学府一趟,他要放孩子们的假,但他必须亲自去给孩子们的父母去说,他必须再回山腰一趟,夜九要住佛寺,他只好搬来这里陪夜九住。如此,小冬菇也只能拜托贾大娘家多照顾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