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雾气蒙蒙阻碍了视线,一叶小船穿破云雾,是为沧海一粟,追夜双臂摇桨,良久方才回答“哪怕你说的永远都不会发生,但我还是愿意等。”
小船已到海中央,远远望去海上有一座岛屿,岛屿之上架着一座彩虹。
“这么快就到蓬莱了吗?”望着那座岛屿,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乘船不比腾云,可也只用了约莫一两个时辰便到了蓬莱。
小船停在了海上,回头疑惑望着追夜,却见他目光警惕的扫视着海下“这不是真的蓬莱,这是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多是有蛟龙吐气形成。
“那岛屿之下有蛟龙?”
这片海面平静的可怕,连一丝波澜都没有,若不是被追夜识破,小船靠过去会被蛟龙一口吞掉。
“希望它没发现我们。”
蛟龙吐气形成海市蜃楼,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天上飞禽落脚,在海上他们法术被完全压制,若是被蛟龙盯上无路可退。
烈日当空,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那座海市蜃楼渐渐消逝,最后化为虚无。
“它走了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蛟龙潜入了海底再好不过,只希望别盯上她们。
“应该还在。”
追夜手持锋利匕首,蛟龙在暗动静不明,一旦朝他们发起攻击便是致命的。
“它来了。”海面掀起了浪涛,小船被漾的摇摇晃晃,海底有一片黑影朝着他们移动过来。
“我去引开它,你就待在船上。”
追夜跃入水中,那头蛟龙足有百丈之大,似蛇生有四足,身披鳞甲,与真龙相似,蛟龙颈子有着白色的花纹,胸是赭色,尾巴尖上有着坚硬的肉刺。
三界早有传说,蛇修千年化蛟,蛟修千年若遇雷电暴雨,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化身真龙。
匕首划破手掌,鲜血浸入染腥了海水,那头蛟龙朝着追夜嗜咬过来,追夜游动想将蛟龙引开,可嗅到血腥味的蛟龙变得狂暴,似脱弦的箭瞬间将他缠住。
海水被染红,害怕追夜被蛟龙吞了,姬画纵身跃入了海中,脚踏蛟龙头,却被蛟龙甩开,追夜见机会来了,匕首朝着蛟龙项子刺去,唯独那里没有鳞片。
蛟龙皮厚,匕首仅仅只镶进了一寸,蛟龙彻底被激怒,尾巴在海中搅腾,海底形成一道漩涡将姬画吸了进去。
追夜脚掌一踏蛟龙庞大身躯,冲进了漩涡中,蛟龙一啸也潜了进去,并不会放过追夜与姬画。
在漩涡中挣脱不掉,呛了几口水,追夜抓住姬画手臂,想要拉着她脱离漩涡,可漩涡越来越大,两人都被往海底吸去。
没有法术护体,在海里无法长时间不呼吸,姬画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冰凉刺骨的海水仿佛凝固了血液,耳边除了漩涡浪潮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就算不被蛟龙吞了,也得被活活的淹死在海里。
那头蛟龙也陷在了漩涡当中,拼命的朝着海面腾去,危急关头捧住姬画脸庞亲上了红唇。
姬画稍稍清醒了一些,变得麻木的四肢开始有了直觉,睁眼四目相对,将他一把推开。
“抱住蛟龙,只有它能带我们逃出去。”追夜将姬画推向蛟龙,而他则被吞没在了漩涡中。
抱住蛟龙尾巴,姬画想去救追夜,可早已经见不到人了,漩涡深不见底,倘若再潜下去不但救不了他,也会将自己的性命搭上。
蛟龙脱离漩涡朝着海面游去,海面上的小船仿佛随时都会被浪涛倾覆,蛟龙冲出海面,从小船上方跃过又一头扎进海里。
追夜意识已经变得昏沉,眼皮似装了铅块一般沉重,沉入了海底下,漩涡也消失了。
“你愿意等吗?”
脑海里有一道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在回荡。
“追夜,你是全族的希望”
山巅之上,全族族人合力将他送了出来。
吐出一口海水,双目倏地睁开,朝着海面拼命游去,他还不能死,即便是死也不是在这片冰凉漆黑的海底。
蛟龙并未离去,就在小船下的海里徘徊,漩涡没了,姬画想潜入海底去救追夜,可她一旦松手,蛟龙便会与她不死不休。
蛟龙盘在海里一动不动,项上鲜血不断地狂涌,这方圆的海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姬画正想办法逃脱,见海底有道身影游上来,当即松了口气,蛟龙见到追夜还活着,庞大身躯立即窜了出去。
“姬画,剔它龙骨。”
追夜被蛟龙攻击,姬画从腰中掏出匕首朝着蛟龙尾巴刺去,鳞片坚硬无比,足足刺了几十下鳞片才脱落,匕首破开血肉,一截淡金的骨头露了出来。
这条蛟龙应该快要修炼成真龙,剔了它的龙骨便会修为尽散,葬身海底成为一具腐烂的尸体。
“住手。”
手掌握住淡金龙骨,蛟龙立即变得安静下来,不敢再动。
“你若是再兴风作浪,我便让你万劫不复。”修行不易,姬画并未拔出龙骨。
蛟龙回首点了点头。
姬画松手,蛟龙潜入了海底。
小船随波逐流,两人湿漉漉的躺在小船上,胸膛剧烈起伏,阳光有些刺眼,劫后余生心情大好。
“还能见到太阳,真好。”追夜眼眸微闭,说道。
姬画侧头望着他,俏脸微怒,伸腿踢了他一脚“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嗯?”
张开四肢,他以为姬画说的是在海里亲她的事“当时你都快没命了,情急之下我不得不那样做。”
“所以你就不惜性命救我?”望着头顶的暖阳,依然有些生气,追夜完全可以逃走,为了救她却被漩涡吞没,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啊?”追夜这才明白过来,邪魅一笑“我当然要救你了,我还等着你以身相许呢!”
“不会有那一天的。”美眸缓缓闭上,松懈下来困意来袭,躺在船上睡了过去。
侧过身子望着姬画,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还未触到又缩了回来“不以身相许也可以,只要能在你身边。”
海风徐徐,大战蛟龙身躯疲乏,两人都躺在船上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