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中青光耀眼,身在状元府的姬画通过玲珑镜眨眼就到了,红豆拽着她走到床前,带着哭腔“姬画姐姐,你快想想办法,姐姐的孩子……”
一缕缕法术在姬雪身上游动,红豆抱着双手,大气都不敢出,如此半个时辰姬画才撤了法术,额头香汗淋漓,但总算是松了口气“孩子保住了。”
姬雪已经昏睡过去,红豆替她盖好被子,行至桌边给姬画倒水,不知道要怎样感谢她才好“谢谢姬画姐姐,要是没有你,恐怕……”
“不谢。”姬画捧着手中茶杯,如释重负一笑,倘若再来晚一步,她也保不住姬雪腹中的孩子,问道“我要去崎壶原了,你告诉我将军叫什么名字,我一定保护好他。”
“将军叫子画。”红豆扯着姬画衣袖,之前被姬雪吓的不轻,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劝姬画“战场上很危险的,姬画姐姐别去了。”
将手中茶杯放下揉了揉红豆脑袋,浅浅一笑“姐姐会法术,他们打不过我的,红豆别担心,”
“我先回府上了,姐姐不在城里的这些日子,你要是有事就去找状元。”姬画走后,红豆烧了一壶热水,替姬雪擦干净身子,一直守在床边,许是太累了,不知何时睡去。
天亮与林见鹿打声招呼,姬画便去了崎壶原,到战场时,两郡的兵马都各自撤了,南郡抓了不少的壮丁前来,北郡一时间也攻打不下。
崎壶原乃是一块平原,地势宽阔,两面环山,从天上望下去像个葫芦状,这片大地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崎壶原中刀枪满地。
南郡在此修建了一座围墙,五六丈高,足有两拳厚度,目的就是为了抵御外敌,围墙上有哨兵巡逻,一旦这里的防御破了,南郡就没了。
姬画落下云头,摇身一变乔装成了男儿身,身披甲胄,手持长枪进了南郡军营,这里的战役可比北荒那次惨烈多了,牺牲的士兵被马车拉去山里掩埋,足有十五六匹马车,断胳膊,断腿的士兵满地都是。
姬画拦下一位士兵问道“子画将军在哪个军营。”
那士兵扫了一眼姬画,以为是被抓来充军的壮丁,可看上去细皮嫩肉的,面容儒雅清秀,不像是舞刀弄枪的人,指了指深处,答道“最里的军营。”
姬画悄悄的潜入了将军营帐,第一眼见到子画时便愣住了,子画双目微闭,眉宇轩昂,斜椅在木椅上,手背扶着眉骨,竟差点错认成了林见鹿。
养精蓄锐中的子画察觉有人进来,当即睁开双目,眼中精光熠熠,他也愣了片刻,姬画那张脸,颇有些熟悉呢。
“你就是子画将军?”姬画嘴角一勾,挪步到营中央。
子画握住了靠在木椅旁的长剑,周身一股肃杀之气“身为南郡士兵,竟然还不认识本将?”长剑铿锵出鞘,遥指姬画眉心“你是北郡的刺客?”
“我从蝶城来,并非刺客。”姬画在营中木椅坐下,淡淡说道“将军还是把剑收起来吧。”
子画阅兵无数,目光毒辣,第一眼就识出她并非男儿身,长剑铿锵入鞘,目光微眯,问姬画“你是女子,为何要来崎壶原。”
“我是来帮你的,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问将军,你到底爱姬雪吗?”姬画死死的盯着子画,他脸上的神色时好时坏,让她有些琢磨不透。
“你认识姬雪?”子画颇为的意外,以往与姬雪来往时,从未见过她,姬雪也从未提过,见她点头,神色才缓和下来,叹道“爱又怎样,我现在连个名分都给不了她,还要将她藏在万花楼里,很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
声音变得沙哑颤抖“她过得还好吗?”
“过得挺好的。”子画有他的难处,姬画能理解,两人所要面临的问题与小鹿花绮罗差不多,出征在外本就提心吊胆,项上脑袋不知哪天就不保了,她不想让子画分心。
“她好我就放心了,出征前我还曾许诺予她,等我击退了敌军,便与她去山中隐居,可眼下看来我要违背诺言了。”子画长叹声气,身为将军,他要为南郡黎明百姓而战,如今抵御不了几天,恐怕要葬身于此了。
“南郡的兵力并不弱,为何突然之间就守不住了?”南北两郡开战也有数月,之前还能压制住北郡,可现在却兵临城下,太过迅猛了些。
“北郡岂是南郡的对手,他们之所以反扑,都是因为那位国师的出现扭转了局面。”手掌重重拍在扶臂之上,子画恨的咬牙切齿。
“说来听听。”姬画倒是好奇,那国师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两郡局势,许是有些手段。
“那国师会些邪术,口中吐火,顷刻间便能使崎壶原变成火海,我军束手无策。”子画突然怒喝一声“什么狗屁国师,分明就是北郡请来的妖道。”
“那国师应该是妖物不假。”南郡士兵对付不了,可她能对付,姬画主动请缨“将军,明日那妖物应该会前来崎壶原,他便交给我对付了。”
“你?”
不是子画瞧不上她,而是凡人根本无法伤到那国师分毫,国师会腾云驾雾之术,就连弓箭都射不到,他不知道突然来到此地的姬画有何本事,权当是在空口说大话。
“你还是回蝶城去吧,我南郡还没沦落到让一个女子来冲锋陷阵,有我在,他们没那么容易攻破。”子画劝她离去,留下来只会白白葬送了性命。
姬画指尖涌现缕缕青光,眉梢一挑“那国师会法术,我也会,难道将军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子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战役,心性过人,丝毫不惧怕姬画,再者,若是姬画有所歹意,他早就没命稳坐木椅了,凉凉问道“你也是妖?”
“你不怕我?”姬画眼角一寒,长剑出鞘在她的控制下,抵在了子画的喉咙上。
“男子汉大丈夫,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子画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长剑入鞘,姬画倒是挺佩服他的这股魄力“就这么决定了,南郡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