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柳旭抓的生疼,姬画目光投向一旁默不做声的老鸨,凉凉问道“这种人应当如何收拾?”
老鸨心里害怕,不敢有所作为,若是寻常百姓如此闹事,早就被扔出了万花楼,哪里还有撒野的余地,可柳旭有状元撑腰,若是得罪了他,这万花楼恐怕就保不住了。
“花魁姑娘,这些人可不敢动我。”柳旭冷笑着,仗着有人撑腰,向来都是目中无人,在蝶城里横着走,手臂一用力将姬画拉到怀里。
姬画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双手一推将他推倒在地,手被地上锋利的酒壶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让他酒醒了不少,柳旭彻底被激怒了,骂道“你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罢了,立什么牌坊,本少爷要你服侍,那是你的荣幸,不识好歹的东西。”
“啪……”
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微缩,特别是老鸨,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姬画竟然给了柳旭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通红的巴掌印,生怕柳旭会迁怒万花楼,他真要较劲起来,大可以关门了。
柳旭左脸火辣辣的疼,被姬画一巴掌扇懵了,敢对他动手的,姬画还是第一个。
“青楼女子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姬画冷笑一声,讥讽道“本姑娘扇你一巴掌,也是你的荣幸,他们不敢动你,我敢,若是还不滚出去,本姑娘还可以再赏你一巴掌。”
柳旭胸膛中怒火腾腾,双臂死死的将姬画抱住,双手在她身上乱动,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若是在大街上如此行径他自然不敢,可这是青楼,就算对姬画做了什么,没人敢说什么。
一时间万花楼里沸腾了,红豆睡得朦朦胧胧中,被外面传来的动静吵醒,想必是姬画遇到了麻烦,起身披了一件衣衫就出去,果然见到姬画正在被柳旭轻薄,却没人敢管,正欲喝止,一柄长剑从门外疾射进来,直射柳旭喉咙。
柳旭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洞穿喉咙,那把长剑却戛然而止,剑尖距离喉咙不过一寸,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所有人皆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位黑袍男子提着酒壶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剑眉星目,身上酒气熏天,显然嗜酒如命,正是许久未曾露过面的追夜。
柳旭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追夜望着姬画的背影,觉得十分的熟悉,像极了那位心上女子。
“滚。”追夜收回长剑,目光森然扫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柳旭,使他心胆具颤,柳旭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万花楼,遇到比他强硬的,除了服软别无选择,若是敢说半个不字,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了。
木梯上的红豆松了口气,幸好追夜见义勇为,姬画的清白算是保住了,倘若今夜真让柳旭得逞,以后姬画非得被百姓们的唾沫淹死不可。
追夜仰头喝酒,可酒壶里一滴不剩,手一松,掷地有声,酒壶在脚边摔成几瓣,问道“此处可有能让我喝醉的酒?”
万花楼中鸦雀无声。
姬画险些被轻薄,回过神来理了理衣衫,转身微微欠身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追夜脚下一晃,心里又痛又欢喜。
她的眼眉,红唇以及脸庞,还有嘴角的那对梨涡,不就是他日想夜想的人儿吗?
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喝醉了眼花,亦或则太过思念出现了幻觉,再定睛一看,是姬画没错了,可她是涂山九尾狐,怎会落入这青楼里,而且连个凡人都对付不了。
见追夜愣住出神,直勾勾的将她盯着,眼中腾升起了雾气,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滚烫的泪水不由从眼角滑落,自从上次与姬画分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想去涂山找她,可又不敢,他是三界的罪人,姬画恨他,每日借酒买醉,浑浑噩噩,他不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如此这般快二十年了,僵硬的笑了笑,颤抖的手伸出想要抚摸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颊,即便再用力压制,声音依然颤抖沙哑“我太高兴,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将她深情拥入怀中,他再也不会放手了,眼泪夺眶而出“姬画,别在离开我了好吗,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姬画在他怀里僵住,抱住她的双臂是那样用力,恨不得将她融进身体里,怕她再次离开,心想这世间还有如此的巧合,追夜之所以将她认错,大概是因为与他心中的人儿长得有几分相似吧,而且他又喝了酒,倒是能够理解,可巧合的是竟然连名字都一样。
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侧过身子将浮现一抹红晕的脸颊别到一旁,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全都是你,怎么可能认错,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我的气?”追夜搂着她的肩膀,四目对视。
她从未见过追夜,可追夜看她的目光,是那般的温柔,像是多年不见的意中人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你真的认错人了。”姬画后退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万花楼的人面面相觑,云里雾里的。
红豆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这十八年来,她与姬画都生活在这万花楼里,即便是出去也都是形影不离,却不知道她与追夜还有一段情缘。
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状元府的那位夫人,姬画与她的容貌十分相似,又是同名,若不是额头上的那朵彼岸花,她也会将两人混淆,可状元府的那位夫人已经有十多年未曾见过了吧,不知身在何方。
也许追夜爱的是那位状元夫人。
“跟我走。”追夜确信她就是自己所爱的人,牵着她的手出了万花楼,姬画想要挣脱,可双脚已经离地飞了起来,蝶城在她身下快速后退。
红豆追到了门口,见两道光芒划破夜空掠出城去,提着灯笼就追了上去,怕追夜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