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吟霜攥着帕子,咬紧牙关,心里头五味杂陈。
“卖身葬父?”
富察马齐低声呢喃,似乎是在品味这四个字的深意,用玩味的眼神看向白吟霜,目光凌厉吓得白吟霜往后退了两步。
“是卖身葬父。”傅元嘉笃定地回答。
“现如今白姑娘头顶的稻草还未取下来呢,这一个多月来,她日日在街头卖身葬父,乞求好心人的救助。可嘉儿就纳闷了,为何快一月有余,却未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呢?”
她说得漫不经心,可听者有意,这话到了富察马齐和郭络罗氏的耳朵里却变了味儿了。
稍微动点脑子就明白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瞧上去也是姿容俏丽,明明是卖身葬父有求于人,却要摆出一副清高的面孔,怕是心中别有所图。
“这与你的脚伤,有和关系啊?”
“当时十二阿哥也在场,嘉儿一时意气用事,便同安舅爷理论起来,谁知安舅爷怒气冲冲地朝着嘉儿和十二阿哥扑了过来,一不小心便崴了脚,也不能怪安舅爷,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小孩罢了!”
傅元嘉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句吓唬小孩,表面上是将安泰意的丑态给揭过去了,可实际上却是暗指他一个大人,不通情理,还不如一个孩童。
说不过,便要动粗,以大欺小。
“是,是,是小弟不过是想通嘉格格闹着玩罢了,吓唬一下而已,谁知格格会不小心伤了脚,是小弟的错。”安泰意就坡下驴,顺着傅元嘉的话茬说。
这下郭络罗氏不干了,“安舅爷,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您对嘉儿脚伤之事,只字未提,说得可全是嘉儿如何顶撞您,如何如何的不是。”
“我我也是一时嘴快,说得玩笑话,让福晋见笑了。”
“见笑?”
郭络罗氏真的恼了,自己不仅错怪了亲闺女,还差点寒了母女心伤了情,想着便气不打一处来,“我可不觉得这是个玩笑!”
“姐姐莫要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泰意也不是故意的,他便是这么一个嘴上没把门的人,你又何必同他计较呢!”
安佳氏在一旁打圆场。
傅元嘉秀眉轻挑,心说想安抚人心了,方才恶人先告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的处境。
她红着眼睛,委屈地趴在富察马齐的怀里,小声抽泣,“阿玛,这事儿,女儿说得句句属实,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将十二阿哥找来当面对质。”
“不必!”
富察马齐沉声答道。
闻言,傅元嘉松了一口气,心说自家便宜老爹还不算是一个糊涂虫,至少那么一点点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阿玛”
傅元嘉略带哭腔地唤道,这一声阿玛叫得富察马齐心都酥了。
大闺女元春如今已经大了,二闺女元琴又是个刁蛮性子,只有这嫡女三闺女年岁最同自己最为亲厚。
瞧着他整日板着脸,竟也不胆怯,时常在他跟前讲个笑话,逗个趣儿也是极好的。可从未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心里的无名火便噌的一下烧起来了。。
自家闺女还能叫旁人欺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