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清明的雨下过之后,天便渐渐热起来,雷声隆隆唤醒了一地的惊蛰,知了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土,爬上了树梢开始叫唤起来。
日子也是一天赛过一天的热。
“哈欠”
刚过了午后,傅元嘉又被困意打倒了,趴在桌上实在是起不来。温宪公主拿着手里的绣样正犯愁,“嘉儿,嘉儿,醒醒别睡,醒醒嘛!”
“嗯?”
傅元嘉迷蒙着双眼,强迫自己清醒一点,转头看向温宪,问:“公主,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吩咐啊?”
“你帮我瞧瞧,是这个绣样好看,还是那个好看?”
正问着,温宪便将两个绣绷给她看,傅元嘉强打起精神,接过来一瞧,一副是独占鳌头,一副是龙腾九霄。
瞧着,如果没猜错的话,温宪是要送给老康吧!
傅元嘉沉吟了一下,拿起龙腾九霄的绣绷子递了过去,“奴才以为这个甚好,若是用金银线和孔雀翎一绣,那可是极美的。”
“嗯。”
温宪公主颇为满意,点了点头,“那便是它了,既然你说得头头是道,那这副绣样就交给你来完成,我看好你哟!”
“昂?”
傅元嘉傻眼了,不是只让她出个主意嘛,怎么还附赠干活,是什么高级操作。再说了,刺绣什么的,她也不拿手,一般都是找荣嬷嬷或者是冬白当枪手。
“我瞧你平时的绣活也是极好的,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尤其是在皇阿玛的面前。”温宪抖了一个机灵。
傅元嘉深吸了一口气,捂住自己的胸口,故作心痛地说:“公主,你这么对奴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温宪公主露齿一笑,挑眉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可是有两个得力助手,早跟你要冬白,你既然不给我,那便借来使唤一下咯!”
“兄弟妻不可欺,姐妹婢不能抢,公主要你要讲道理啊!”
“讲啊!”
温宪耸肩摊手,“那这活儿你是干还是不干呢?”
“干!”
傅元嘉认命地捂脸,将头埋入自己怀中,对公主这种无耻剥削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比自己有权有势呢!
哎
冬白,主子对不起你!
“诶,对了,差点给忘了!”温宪公主放下手里的绣样,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两日,荣宪姐姐的嫁妆准备完毕了,等皇阿玛回宫,辞别父母,十月便要启程去科尔沁了。”
“荣宪公主?”
早先还记恨荣宪毒打了冬白的仇,现在一听她独自一人告别父母要远嫁科尔沁,心里竟还有几分惆怅。
“是啊!听母妃说,皇阿玛打算封和硕荣宪公主,以示大清对科尔沁的荣宠。”温宪淡淡地说,言语之中无悲无喜。
“哦。”
傅元嘉愣了一下,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正史上明明记着康熙三十年正月封荣宪为和硕荣宪公主,六月才下嫁的漠南蒙古巴林部博尔济吉特氏乌尔衮。
可是,今年才康熙二十八年,怎么会提早了两年?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