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番禺县令竟然是顾同甫的兄弟,难怪同甫武馆的人一直都这么嚣张。
顾卿木听着他爹这么说,整个人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以为,只要番禺县令出面,事情肯定可以摆平的。
却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武馆外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着雅霜居走动而来。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岭南道的文坛偶像人物,王勃。
王勃本来是想离开岭南道的,可是听说丛鸿飞要在道城里开店,而且今天还是开张大吉的日子,不禁兴致大起,虽然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依然快马加鞭,重新折了回来,为的就是参加丛鸿飞雅霜居的开业典礼,要给丛鸿飞一份惊喜。
来了以后,王勃随即纠集当地的文人集团,邀请了舞狮队、锣鼓帮,决定在雅霜居开业当天举办一场热闹非凡的舞狮庆祝会,给丛鸿飞的新店增添一些气氛。
却没有想到,王勃才带着队伍来到雅霜居的门口,便看到雅霜居的店门紧闭,店外门可罗雀,悄无一人。
王勃见状,内心真的有些纳闷。
就在昨天,他才听别人说,丛鸿飞的雅霜居这一开店,所卖的雪花膏风靡全城,店面还没开业,店铺外面已经大摆长龙,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
可是今天,他到这里一看,传言和现实可真的是天壤之别啊!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才是天底下最好的见证。
就在这个时候,他便听到隔壁武馆里传出一阵尖锐的哭啼声,听声音,竟然还是一个大男人在啼哭。
这一下,王勃便有些纳闷,随即朝着隔壁武馆走去。
这一去,可不得了,王勃随即看到丛鸿飞浑身是血地倒在一个家丁的怀抱里,身体已经一动不动的。
他不禁失声大叫起来。
“师傅,师傅,你老人家怎么了?”
听到王勃这么一叫,武馆里的人统统都转身看了过来。
王勃这一进来,刚好也是顾同甫从后院出来的时候。
顾同甫看着王勃,冷冷地说道:“你是谁?”
王勃却没有理睬顾同甫,而是一个箭步扑到丛鸿飞的身上,高声大喊道:“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闻喜见王勃对丛鸿飞这么上心,顿时对着他沮丧地说道:“断气了,已经断气了!”
“什么,断气了?”王勃身体一个踉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赶紧伸出一只手去摸丛鸿飞的鼻孔,真的没有从鼻孔之中摸到任何气息。这一下,丛鸿飞整个人真的愣住了。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王勃也没有想那么多,反而怒从中来,浑身热血都在沸腾。
“谁,你们谁打死我师傅的?”王勃一下子便咆哮起来。
所有人见状,有一种大事不好了的预感。
顾同甫却没把王勃当一回事,慢条斯理地说道:“谁说他死了?明明还有一口气在!我们习武之人,谁没有个伤筋动骨的,这又有什么呢?如果你们还敢在这里咆哮,信不信我们连你们也打?”
顾卿木听着顾同甫这么说,心里对顾同甫真是佩服到了极点,心想老爹就是老爹,不但临危不乱,而且还口才了得,才两三句话便几乎要扭转劣势了。
王勃见顾同甫竟然还蛮不讲理起来,整个人顿时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高声大喊道:“怎么,你们竟然连我都想打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顾同甫眯缝着眼睛,朝王勃上下左右地大量一番,确实看不出王勃有什么不同,便不屑地说道:“这史安,不就是太史府一个下人而已,他的帮手又能有什么能人呢?我看你呀,至多也就是那家府宅的下人吧!”
王勃听到这里,一嘴口水恨不得直接啐在顾同甫的脸上。
他堂堂的朝散郎,竟然被顾同甫说成是某个府宅的下人,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想到这里,王勃对着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啊,把这家武馆给我围了,我要发动岭南道的文人,让这家武馆从此在道城里消失。”
王勃此话一出,顾同甫却笑了,顾卿木也跟着笑了。
“小伙子,你真的是好大的口气啊,想让我们同甫武馆从道城里消失,我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吧!”
顾同甫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外面许多文人书生站了出来,开始堵住他们武馆的大门口。
顾同甫愣了一下。
“怎么是书生?”
顾卿木也是大吃一惊。
“我们和书生从来河水不犯井水的,今天怎么会招惹到他们!”
顾卿木这么一说,外面有人忍不住应答他道:“你是没有得罪我们,可是你却得罪了我们王勃王大人!”
有人甚至说道:“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王大人都敢得罪!”
顾同甫听到这里,眨巴眨巴着眼睛,看向王勃。
“你,你是官?”
顾卿木也是疑惑地看向王勃。
“这道城里大大小小的官,我们几乎都认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王勃冷哼一声。
“在下朝廷从七品上官员朝散郎也,最近游学至此,拜太史府史安为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难道你们不知道?”
顾卿木愣了一下,他是习武之人,终日关注的也不过是江湖之事,那有什么心思却顾及这些文人?
听到王勃竟然是从七品上的官员时,他这才有些心思动荡了。
番禺县令也不过正七品下的官员而已,可王勃就是从七品上的官员了,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他顾卿木再能打,也不可能斗得过朝廷的命官啊!
面对着这样的场景,顾卿木腿脚一软,正想求饶。
平日里,他哈哈霸霸,欺负些小老百姓,这还没什么,可是真正欺负到官老爷头上,顾卿木就有些心颤了。毕竟,他也只是平头百姓而已,还想在这道城之中找一口饭吃。
然而,顾同甫却要比顾卿木来得沉稳了许多。
他听完王勃的讲述,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朝散郎也是官吗?不过就只是一个虚职的文散官罢了,而且还是从七品上的官阶,这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也不怕老实告诉你吧!家兄乃是番禺县令,朝廷正七品的官员,实职的,伸一根手指头不怕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