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礼貌突然就成狗屁了。
路荣行觉得他这个反应有趣,有点可爱,就没有立刻把关捷推起来而是就让他这么着了。
另一边路荣行在一种莫名的驱动下,俯下上身直到头抵住前面的靠椅才停去看他的正脸。
这时关捷已经哆嗦完了,笑意慢慢消失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他睡觉还是挺乖的,五官都很老实,不打呼也不砸吧嘴就是睡大床喜欢打滚,可眼下只有两条腿可睡,睡觉的模样夸一句恬静问题不大。
但那种挠得人心痒、时间变慢的奇妙感也跟着不见了路荣行却无端有点意犹未尽。
大巴的座位本来就狭窄,他这么抵着座椅,眼皮底下就是关捷的脸其他的人一概看不见加上还有一只耳机挂在耳朵上,基本也听不见说话声。
于是一时之间被路荣行自己圈出来的这一点从头到腿的空间,在他的意识里好像跟车上的其他位置一分为二了路荣行倏地有种左右无人可以随心而欲的错觉。
关捷的左手在之前那一脚刹车里跟着身体一起滑下去,这会儿垂到了地上。
路荣行头抵着靠背,抄住小臂给他捡起来,顺手放在了自己还空着的膝头上。
收拾完他一看,关捷被他整得像是主动趴过来的一样,姿态乖顺依赖,像小孩或茸毛期的小猫小狗,有种让人不自觉想要去哄的天然气场。
路荣行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脑内某些催生情愫的神经递质开始无声地释放。
关某睡觉他负责看,感觉总是有些怪,路荣行意识里弥漫着一种醉酒似的糊涂,懒洋洋地不怎么愿意思考,觉得光看不妥,下一秒就伸手搭在关捷身上,轻慢地转动腕关节,助眠似的拍了起来。
少年有着值得吹嘘的身高,弹琴的指头也长,呈扇形岔开的掌骨随着拍抚在单薄的皮肤下起伏,踩着和睡着的人呼吸同样的节奏,动作迁就呵护,透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关捷陡然松懈下来,睡得异常深沉,趴着半晌没动,呼吸又慢又长。
路荣行看他一副不到下车绝不醒来的昏睡状,潜意识里多了种只可意会的安全感,落在关捷脸上的目光不知不觉越来越深。
他很少会这么打量关捷,既不是为了对笑,也不是要跟他说话,没有由头,就是单纯地看,而且枉顾整体看局部,目光盯得细微入微,在关捷五官之间无声地逡巡。
关捷还是喜欢晒太阳,一有时间就往在有光的角落窝,所以肤色没有白皙到透明,偏白里透一点浅淡的奶黄,跟他的个子一样,肤质看起来跟初中没发育之前好像没什么变化,有种小孩似的细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