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穿着党卫军的衣服,坐着通往苏联的车,内心只觉得人间不值得。
她这哪是坐得去苏联的车,明明就是通往地狱的直达车,还不带停的那种。
路星觉得像她这种打王者只会在野区里找千年人参吃鸡只懂龟在房子里一动不动的战五渣,这时候的战场真的是刺激战场,估计她还是落地成盒的命。
东线战场远比西线战场恶劣,路星带领的这支军队还没到达目的地就遇上从前线退下来的残兵。
寥寥几人看见路星像狗看见肉一样,眼睛闪闪发光。
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残,路星为自己的未来小小担忧了一下,立刻吩咐人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医院里。
从这支队伍口中得知,苏军晚上偷袭,德军拼死抵抗,奈何双方实力悬殊,德军实在无法阻挡。他们奉命求援,剩下还有几十人被困在城里。
路星在这几人的期待中,鼓舞一番士气,顶着众人期盼的目光,带着军队去支援被困的德军。
路星一进城就被城内的景象震惊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前线战场,之前在波兰她也是等波兰重新步入正轨后才去任命的。
入目均是一片荒凉,残片废瓦,轰炸过后留下的大坑里还能看见尸体残肢。
半步一尸还真不夸张,不待路星发表感想,前面远远传来枪械打斗的声音。
路星带着人小心翼翼地从后方迂回过去,路上遇见一间勉强还能支撑的破屋,她差点就要带人龟缩进去了。
吃鸡后遗症真是伤不起。
枪声就在前方,路星远远就看见一坨坨黄色不明物体正往一个废弃工厂慢慢移动,不时有倒下的物体。
经副官提醒,路星才反应过来,那黄色不明物体是苏联大兵,他们正在围攻剩余的德军。
路星牙一咬,权当这些小兵都是了,下令支援德军。
原本苏军人就不多,而路星带来的人可是不少,寡不敌众,很快路星这方就消灭了苏军,进入了工厂。
这处工厂是唯一一处没有被炸毁的地方,倒是成了德军藏身的好地方。
原本三十几个德军,现在就剩二十七个了。不过,人家清一色的国防军,其中还有一个人,路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莱纳斯。
彼此看见对方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下。
莱纳斯比之前更为消瘦,脸颊有些凹陷,原本白皙的面庞已经有些泛黄。
冰蓝色的眸子有些暗淡,嘴唇干裂泛白,左手缠着的绷带隐隐被血浸透。
这样看来,着实有些狼狈。
路星还未说话,莱纳斯压下心里的惊喜,一脸严肃地拉着她走到墙角。
看着两方长官进行友好??会谈,剩下的党卫军和国防军面面相觑,最终也是硬生生扯出个笑脸。
平时再怎么看不顺眼,此刻面对共同的敌人也要团结一致。
莱纳斯拧着眉,语气严肃,“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路星背靠着墙,目光平视,只能看到莱纳斯有些冒胡渣的下巴。“我奉命来支援你们的……”
优雅如莱纳斯,此刻却是冒了句脏话,手狠狠砸向墙壁。
没人比他更清楚现在的局势,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德意志就要失败了。
继续和苏军周旋,不过是拖延失败的时间,此刻上战场,就是来送死!
路星吓了一跳,立刻扭头去看,他的左手还包着绷带呢。
还没等她转过头,莱纳斯的吻就落在她的唇上。
右手揽着她的腰肢,紧紧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狠狠吮吸她柔软的双唇,用舌尖描绘她的唇形。
这是他想了整整两年的事情,无时无刻。
路星被迫承受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她不敢动,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怕被发现,同性恋会被打死的。
还是莱纳斯发现怀里的人脸已经憋红了,才放开她。
他勾唇一笑,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路星红彤彤的脸庞,伸手将路星的碎发整理好,他绝不会让德特里希死在这里!
其实路星不光带来了人,还带了少量物资,正好解莱纳斯的燃眉之急。
莱纳斯已经在这里守了一个多月了,物资稀缺,人也是越来越少。
援军说来就说了两个星期,如果路星再不来,估计再撑一个星期,他们不被苏军打死,都要被活活饿死。
路星蹲坐在莱纳斯面前,为他手上的伤换药。
这伤是上次战斗中被苏军的子弹擦伤,幸好莱纳斯躲得快,不然子弹就真的要穿过他的手掌心了。
莱纳斯注视着为他换药的人,嘴角不自觉扬起。
感受到头顶那炽热得如同探照灯般的视线,路星的耳尖一寸寸变红。
好吧,这只是生理反应而已。她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才磕磕绊绊包扎完莱纳斯的伤口。
苏联这块地方冷得要死,夜晚简直是冰窟。
路星裹紧身上的大衣还觉得冷风呼呼吹进她的衣领,身子突然腾空,随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莱纳斯温柔地望着她,把她抱在怀里,裹紧大衣,“睡吧。”
路星挣扎着要起来,紧张地望向四周,她现在可是男人!同性恋是犯法的!
莱纳斯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别紧张,宝贝儿,他们都睡了。”
路星没有纠结那声“宝贝儿”,她从他怀里探头出来看,发现每个士兵都闭着眼睛沉睡着,这才松了口气。
莱纳斯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睡吧。”
原本路星以为自己肯定睡不着,结果她却是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第二日,苏军派兵,两军交战,德军算是胜出。
连续几日,苏军每日来战,目的显而易见,他们在消耗德军的兵力,以百换十,人海战术。
也不知在前线过了多久,物资已经全部消耗掉,他们的人也所剩无几。
路星也不复初来时的水润,莱纳斯更显沧桑。
白日刚与苏军交战后,他们又损失几名士兵,此刻只剩下七八人。
路星有气无力地坐在墙角,三天没吃没喝的她真的有些虚弱,她感觉有些眼冒金星。
莱纳斯坐在路星身旁,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情况比路星还要糟糕,但他能忍。
“水……”路星无意识的低声呢喃传到莱纳斯耳中。他轻轻将人放到大腿上,拿出别在腰间的军刀,毫不犹豫地在手指上划出一道伤口。
他把血挤到路星的嘴里,眼神坚决。
路星本能地去咽,模糊中感觉有些咸,还有铁锈味,咽了几口也就不再喝了。
莱纳斯望着路星的容颜,似要将她刻在心里。他虔诚地吻吻路星已经起皮的嘴唇,他把胸口处的十字勋章塞到路星的口袋里,将人横抱起,交给剩下六人中的两人。
“走吧。”
宁愿让她做逃兵,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况且,还有那两个人作证,只要一口咬定是他战败而亡,派路星和这两名士兵寻求救援,谁也不会怀疑的!
莱纳斯看着茫茫雪夜,他是德国军人,生而为德意志而战,势必不能离开这里。他突然扬起一抹笑,德特里希,我好像还欠你一句,hliebei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