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路星便动身去荒北山。
她故意挑了这个时间,因为平日里,此刻萧暮霖还未醒。
等他醒来,她早就离开多时了。
甫一踏入荒北山,路星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
不对,人还是她,只不过狗不在了。
路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摇摇头,走进山林中。
走了一段路,路星觉得不对劲。
她已经进入山林有一段时间了,但却一只妖兽都没遇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路星放出神识,探测周围环境。
未感应到妖兽的气息,路星皱着眉,继续向前走。
走了不远,一股血腥味传入路星鼻中。
路星快走几步,前面空地处明显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躺着两只妖兽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有别人已经先她一步上山。
难道是别的宗派派来应对兽潮的弟子?
带着疑问,路星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路星见到了不下十具妖兽的尸体,暗自感叹这些人的强大。
又一次见到躺在地上的妖兽尸体时,路星见怪不怪,刚要踏过去,突然从这周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路星停住脚步,仔细观察地上的妖兽。
妖兽的头颅被砍下,除此之外并无大伤口。
路星凑近观察,这妖兽身上还有些许小伤,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
伤口呈棱柱形,周围有灼伤。
这明显是六棱柱电击霹雳纹身法造成的伤口!
好吧,忽略这个沙雕的名字。
这是当初萧暮霖第一次使出这招,路星随口一说,就这样定下了这个沙雕的中二法术名。
路星眉头一拧,这个傻小子!
“吼!”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吼叫,路星心下一紧,高阶妖兽!
她运起真气,向前飞去。
一条浑身带着冰刺的巨蟒正紧紧缠绕着萧暮霖。
他的剑掉落在一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嘴角血迹斑斑。
巨蟒的缠绕让他无法运气,呼吸有些困难。
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萧暮霖心底涌起一股绝望。
该死!难道今日他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玄冰剑准确无误地砍下巨蟒的蛇头,血溅了萧暮霖一脸。
缠绕他的蟒身一松,他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预想到的疼痛没有来临,他被路星横抱着,稳稳落在地上。
“师……师尊……”
萧暮霖立刻跳出路星的怀抱,脸有些发烫,被师尊公主抱真的很羞耻啊!
所幸他脸上覆满了鲜血,绯红的脸颊根本看不出来。
路星脸黑得如同锅底,“你怎么在这!”
到了这个地步,路星再不明白前面那些妖兽是谁杀的她就是个锤子了!
萧暮霖身子僵硬一瞬,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捡起剑,“我……我出来逛逛。”
路星握紧玄冰剑,声音冷硬,“回去!马上!”
萧暮霖梗着脖子,“我不!”
路星运起真气,催动玄冰剑,直指萧暮霖的喉咙,“回去!”
萧暮霖直视路星的眼睛,往前走了一步,剑尖划破他的脖子,有血珠渗出来。
“师尊,我想帮你。”
黑黝黝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良久,路星收起玄冰剑,冷着脸向前走去,“跟在我身后。”
萧暮霖喜形于色,狗腿地跟上去,“嗯!”
两个人一路斩杀妖兽,朝着能量波动诡异之处飞去。
这地方也不是别处,正是当初路星采摘修灵草的水潭。
此处景致和二十年前一般无二,甚至于潭边的花草愈加艳丽。
只是环境安静得让人发毛。
花的芬芳气息传入两人鼻中,香香甜甜的气味令人有些着迷。
“迷……”
话未说完,路星昏了过去。
萧暮霖刚伸出手想要接住路星,头发晕,眼神涣散,倒头晕了过去。
两人相继倒地后,潭边凭空出现一名俊美男子。
男子如同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身后,狭长的眸子盯着躺在地上的路星,声音飘渺。
“终于,见到你了。”
男子黑眸里似有风起云涌,半晌归于平静。
待路星醒来时,入目的是黑色的纱幔。
这是一间华美的屋子,其实说是宫殿更为准确。
整个宫殿冷冷清清,只有路星身下躺的一张床和放置在殿中央的一鼎香炉。
路星动了动,随着她的动作传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她低头一看,她的手腕脚腕各连着一根铁链。
铁链可不是普通的链子,这是修真界专门用来捆绑高阶妖兽的束灵索,可以压制妖兽的灵力。
自然,对修士也有同样的作用。
路星放弃挣扎,现在的她就跟普通人没两样,挣不挣扎都无所谓。
路星下了床,铁链长度只够达到殿中央的香炉旁。
在殿中转了两圈,没看到萧暮霖的身影,也没看到有其他人。
路星颓废地坐到床沿上,烦躁地揪着头发,暗恨自己大意,又一次中了圈套。
不知在这宫殿里待了多久,门被人打开。
路星转头看向来人,阳光有些刺眼,她不舒服地眯了眯眼。
来人是一名俊美男人。
他穿着绣着繁复花纹的黑袍,黑发披在身后,桃花眼里波光流转。
他是妖,且修为远远高于她。
路星防备地望着男人。
看着路星流露出的防备之意,男人脸上露出哀伤,语气里带着果然如此的意味,“你忘了我。”
路星一脸懵逼,她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男人?
翻了翻原身的记忆,也没有任何这个男人的踪迹。
男人看着路星一头雾水的样子,脸上的哀伤转换为气愤。
他猛地掐住路星的脖子,将人抵到柱子上,“你怎么能忘了我!怎么能!”
背后猛烈的撞击让路星疼得皱起眉毛,男人狠厉的吼叫更让她摸不着头脑,“我……我认识你吗?”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男人的某个点,他怒气更甚,掐着路星脖子的手慢慢收缩,脸上带着无尽的哀伤。
“你怎么可以在抛弃了我之后,还活得如此没心没肺……”
如果不是知道原身的空白情史,男人语气里怨妇似的委屈都要让路星以为他是某个被原身玩弄过感情的前男友了。
脖子处的禁锢让路星呼吸困难,大脑缺氧更是让她眼神逐渐涣散。
路星艰难地举起手胡乱拍打着男人的手臂。
男人突然怔了一下,猛地松开手,脸上带着愧疚,一把将还蹲在地上大喘气的路星揽在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路星被迫埋在男人怀里,男人的力道过大,勒得她生疼。
路星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脖子又一次被掐住。
她对上男人阴沉的双眸,“你又想离开我!”
路星咽了口唾沫,默默摇了摇头,“没有!就是……你勒得我有点疼……”
听了这句话,男人的脸色稍好,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松开路星的脖子,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力道适中,“不要负我。”
路星胆战心惊,玛德,如同家暴一样的待遇,这谁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