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为社团做事,大d死有余辜
露出个由衷的微笑:“阿公能记住我的功劳,那是再好不过!”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串爆和我说了,出于对社团安稳的考虑,他也准备让你独自把这件事扛下来。
也就是说,到时候他会发话出去,做掉大d,完完全全是你个人的意思。
同时为了防止你被荃湾那群人砍死,他还准备让你去差馆那边自首认罪。
社团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争取让你在监仓少蹲个几年,等到时候你出来,他会亲自为你扎职,捧你上位!”
飞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他此刻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大头当时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喂,你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当年我替人顶一桩谋杀案,也不过是被判八年而已。】
八年,八年……
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哪怕只蹲八年,出来也已经三十六七岁。
到时候他还能拿得动刀,带得动小弟吗?
眼见飞机陷入了沉默,苏汉泽又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如实告诉我!”
飞机嘴角一阵剧烈的抽搐,目光开始变得凶狠。
他恨恨地把嘴里的烟头吐在地上,一脚踏灭。
道:“等我出来捧我上位?我还不知道要在里边蹲几年!
串爆一把年纪了,到时候我出狱,他还活没活着都不清楚!
捧我上位,在阴曹地府捧我上位啊?!”
“那就是说串爆给你安排的路,你不想去走了?”
飞机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宁愿跑路,也不想去蹲什么监仓!”
“痴线,没人要你跑路!
这样,串爆要我现在带你去油麻地,和他见上一面。
一会见到他,我如果没让你说话,你就什么也别说。
事情有我摆平,你用不着担心的!”
在前往油麻地串爆的住处之前,苏汉泽顺带抽了个时间,给师爷苏那边打去一个电话。
现在和联胜大大小小的障碍,都扫清的差不多了。
林怀乐那边,也该加把柴火。
只有那他这个新任话事人搞进监仓,那么自己的计划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师爷苏,林怀乐那个律师搞定了没有?怎么大半天都没见你给我回消息?”
“泽哥,我觉得没……没有必要去搞定那个律师了。
我派人找过他了,这家伙知道吹鸡被人做掉之后,应该是明白乐少救……救不出来了。
现在已经了无音讯,估计是……是谁都不敢得罪,跑路了!”
“怎么说?林怀乐那边确定出不来了?”
“除非英女皇连夜修改律法,否则乐……乐少这个官司,是吃定了!”
听到师爷苏肯定的答复,苏汉泽不禁会心一笑。
交代道:“他不是喜欢给差人交账本吗?那就加把劲,争取让这个话事人,在监仓里头多待些年头。”
凌晨十二点,串爆的眼眶已经熬得有些浮肿。
不过此刻他依旧声情并茂的摆出长辈姿态,和坐在自己面前的飞机扯着一通大道理。
“飞机,阿公知道你这是在为社团出头,可是你实在太冲动了!
我们出来混的,凡事讲究一个以和为贵,不一定要靠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吧?
做掉一个大d简单,但是你站在阿公的角度想一想,我为什么前前后后,都要让着大d三分?
不就是不想看到闹分家的事情在和联胜发生吗?
你一声招呼不打杀了大d,就是砸了荃湾几千号马仔的饭碗!
他们这些人靠大d开工食饭的,如果把这笔账全部算到社团的头上,荃湾这个堂口,以后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飞机耷拉着脑袋,始终保持一声不吭的姿态。
直到串爆说的有些口干了,抓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润了润喉咙,看到飞机还是没有吭声之后,才再度开口问道。
“我刚才和你说那么多,你到底有听进去没有?”
毕竟是自己曾经的老顶,面对串爆的发问,飞机只得扭头看向一旁的苏汉泽。
苏汉泽微微一笑,接过串爆的话茬。
“阿公,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让飞机一个人扛,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厚道?他是在鲤鱼门,跟了鱼头标八年的细佬,按照辈分,他得叫我一声顶爷!
我这张老脸都不要了,和他说这么多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社团?
不然你给我想个更好的办法,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有这么复杂吗?直接带人开进去,愿意留在和联胜的,就让他们留下。
不肯留在和联胜的,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呵呵,同样这番话,几个小时前老鬼奀也和我说过。
你们说得轻巧!荃湾是近几年,和联胜做得最旺的堂口。
把这些人全部赶在,那些地盘的生意,你们能打点的过来?”
苏汉泽抬头看了串爆一眼,答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钱?
这样阿公,我问你个问题,荃湾去年一共给社团交了多少的揸数?”
串爆微微一怔,转而反问道:“怎么,你想把这笔数认下来啊?”
“你先告诉我去年荃湾交了多少的数给社团?”
串爆略加思索,不大确定的给出了一个数字。
“两千五百万喽,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行了阿公,干脆这样,你也犯不着操心荃湾这档子事情了。
我给你多添五百万,到时候拿三千万给社团填数,今年荃湾就交给我去做!
你省心,社团都省心,总比挑一个替社团出头的飞机去顶锅好,免得寒了兄弟们的心!”
苏汉泽此言一出,不禁是串爆彻底呆住了,就连飞机也猛地抬起了头。
他怔怔看着苏汉泽,不敢相信苏汉泽为了替自己开脱,居然肯拿三千万出来平事!
要知道现在的荃湾,不是谁开过去,就能摘现成的果子的。
大d的死,已经让荃湾成为一个随时爆炸的火药桶。
身板不硬的人过去,稍有不慎,只怕要被炸得粉身碎骨!
气氛瞬间有些沉默。
十几秒之后,串爆才堪堪开口。
“你不要张口就来,三千万啊,你真的能拿出来?”
“拿不拿的出来,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今晚带飞机过来呢,就是为了和你老人家打声招呼。
飞机已经被我钱从鱼头标的手里买过来了,我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提推他出来顶锅的事情。
他这么有种的人,我还打算留在手中,继续为社团发光发热。
哪个再找飞机的麻烦,那就是和我过不去!”
这次串爆没有任何迟疑。
等苏汉泽说完,当即拍板答道:“好!如果你明天能给社团的公账上,添上一笔三千万的数字,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拿不出钱,我就堵不住其他堂口的嘴!
万事以社团为重,有些事轮到谁出来顶,就该出来顶!
连我都不例外,你们搞清楚了吗?”
苏汉泽直接拍拍飞机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自己起身。
随后给串爆撂下一句话。
“明天下午,准备带管数的来收钱!
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老人家歇息了。
飞机,我们走!”
望着苏汉泽和飞机二人离去的背影,串爆不禁喃喃自语。
“你老母!这么钟意捡烫手山芋,那就让你捡去好了!
当心胃口太大,到时候撑死你啊!”
领着飞机来到楼下的泊车坪,苏汉泽选择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刚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飞机便摸着打火机,把火送了上来。
等替苏汉泽把火点燃,飞机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泽哥,多谢你替我出头!”
苏汉泽叼着烟深吸一口,望着飞机这个蠢直的刀手笑道。
“出乜鬼头啊?废话少说了,开车,送我去礼顿山一趟!”
“去礼顿山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老板借钱,你看我像是拿的出三千万的人吗?”
这番话,倒不是苏汉泽在调侃飞机。
他之前从巴闭那里收走的三千万,以及从靓坤那里刮走的那笔钱,东一点西一点,现在已经只剩下少少的八百万了。
三千万,除非他连夜去抢,不然明天晚上之前,他还真拿不出来。
思来想去,苏汉泽只有把主意打到许欢的身上。
想来区区三千万,对这个替忠信义洗了这么多年黑钱的阔佬来说,也只是洒洒水罢了。
由于事先没有和许欢预约,直到来到许欢的别墅门口,苏汉泽才拨通了许欢的号码。
不多时,电话那头传来了许欢倦怠的声音,显然许欢已经入睡多时了。
“哪位?”
“四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方不方便让我进去,说几句话?”
听到苏汉泽的声音,许欢当即清醒了过来。
“是不是要找我借钱?”
一语被许欢道破心思,苏汉泽索性也不隐瞒了。
“四哥果然是老江湖,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呵呵,除了找我借钱,我实在想不通你半夜三更找上门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和安保打声招呼,你进来吧,还是在二楼的会客厅等你!”
留下飞机在车里等候,在得到安保的放行之后,苏汉泽便径直赶往别墅的二楼。
许欢此时身着一袭宽松的睡袍,难言脸上的疲态,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等苏汉泽来到之后,才抬起眼皮,打了声招呼。
“这么晚了,我就招呼人给你沏茶了。
说吧,准备借多少钱?”
“四哥果然快言快语,我要借五千万!”
“五千万?!”
许欢不禁揉了揉眼睛,显然这个数字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是,我可提醒你,当初你从我那里敲诈来的那两个亿,我可一分不少全部按照我们的约定,采购了港岛各处的机制沙场了!
就这两个亿还不够,后续沙场那些机器的维护费用,都是我在垫付的!”
“四哥,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说了这笔钱我是问你借的,最多利息由你来定,只要不是放我贵利,最迟三个月,我连本带利全部付清!”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也知道,最近我回和联胜了。
荃湾的大d死了,我和社团谈好了笔数,三千万,今年荃湾交给我去打理。”
听到苏汉泽的说辞,许欢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早年也是混社团出身,社团中的门道,自己也算是看得清楚。
先不谈苏汉泽为什么要三千万,去接下荃湾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另外一个问题。
当下许欢开口问道:“那也只要三千万,还有两千万你准备拿去干嘛?”
“四哥你也是清楚的,我在大陆盘了块地,准备投资办个家电厂。
条条框框打点下来,光是把地拿下,就把我的积蓄的差不多了。
多借的两千万,自然是用来修缮这个工厂的。”
许欢点了点头,伸手捉摸着自己的下巴。
而后又问道:“那你刚才说三个月把钱还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五千万,你在大陆开的不是印钞厂,我不信你三个月,能搞出这么多钱来!”
“我虽然在大陆开的不是印钞厂,不过四哥刚才你也提到了,我在港岛,还有你代为收购的四家机制沙场呢!
四哥要是信不过我,我可以把这几家沙场的股权做抵押,从你这换取五千万的贷款,不知道这样你满不满意?”
在商言商,苏汉泽清楚,他本来和许欢就没有什么交情。
开口问他借五千万,不拿出点东西出来做抵押,这笔钱许欢是没那么好拿出来的。
果然,许欢困倦的神色,开始逐渐舒缓,继而脸上的褶皱挤到一起,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丧泽,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关注你。
以我对你的了解,和联胜最近死了这么多人,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唔,想当年连浩龙上位,也没有你这么癫狂。
你也犯不着拿沙场的股权来说事,明天到我财务公司来一趟,大家签署一份正常的借贷合同,你提供个账户给我,五千万我会马上打到你的账户里头去!”
这倒是让苏汉泽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许欢大开大合,居然舍得放弃掉沙场股权的抵押,把这笔数额不菲的钱借给自己。
“四哥,真的对我这么放心?”
“不是对你放心,是我对你有信心!
如果我没有猜错,接下来你该兑现你当初的承诺了吧?
我准备拭目以待,希望未来的三个月里,我能看到港岛的沙价,有个另人满意的涨幅。”
苏汉泽呵呵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四哥你,没错,我们的沙场,也时候准备开动了!”
许欢点了点头:“我得提醒你一下,一条远洋沙船,从澳洲的沙场开到港岛,最迟只要半个月的时间。
刨去各项繁琐的手续,也就是说我们的沙场齐刷刷开动,最多有二十几天的暴利期。
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让大陆给港岛停供廉价的河沙。
我现在非常期待,你到底有什么手段,能让大陆把运到港岛的河沙停供了。”
苏汉泽并未回答许欢这个问题。
说实话,大陆供应往港岛的河沙,只有港岛少数几个行业巨头够资格采购。
其中有一位,名头更是大得吓死人。
让大陆短期内停供港岛的河沙贸易,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他坚信一句话——事在人为。
有些事做了,可能只有一半成功的机会。
但如果不去做,那就永远只能是一番空想。
和联胜仿佛在六月犯了太岁一般。
一口气死掉四个重量级的人物不谈,就连新上任的话事人,也被关进班房之中。
看目前的局势,牢狱之灾肯定是免不了了。
串爆内心是半分欢喜半分忧愁。
喜的是他熬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熬死肥邓,坐上叔父辈的头把交椅,开始在和联胜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忧的是,他清楚自己没有肥邓那份威望。
和联胜有不少人不服他先放在一边,眼下尘埃落定这些烂摊子,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好些天没睡好觉的串爆,终于在今日下定决心,把和联胜一干叔父辈召集起来。
阿乐眼看是出不来了,和联胜现在需要一个新话事人出来主持大局。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需要有个人在前面替他遮风挡雨。
而此时刚起床在油麻地果栏附近吃早茶的火牛,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到了临了快退休的年纪,居然也有一日会被叔父辈推到话事人的位置上,过一把话事人的瘾。
早茶店内,火牛正埋头往一份肠粉上边浇着酱油,忽然觉察到有人坐到了自己桌子对面。
抬头一看,发现是师爷苏,不禁诧异。
“师爷苏,怎么今天想起过来看我了?
最近在深水涉和丧泽做事,过得还顺心吗?”
毕竟是曾经帮自己做事的律师,火牛对师爷苏还是带有几分尊敬的。
他同师爷苏打完招呼,又扭头朝厨房内忙碌的老板喊道。
“喂,照着我点的东西再上一份!”
“不……不用了火牛哥,我已经吃过早茶了。”师爷苏笑着开口道:“其实我……我今天这么早来找您,是有事情要和火牛哥你聊啊。”
“聊什么?在深水涉过得不顺心?还是丧泽嫌弃你这个结巴师爷,又想回油麻地跟我开工了?”
“冇啊,火牛哥,泽哥想……想出面,支持你做和联胜新的话事人!”
啪——
火牛直接把手中的筷子一放,一时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师爷苏,你在讲什么鬼话?丧泽支持我做话事人?
他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话事人由谁来做,他不够资格说话的!”
“火……火牛哥,泽哥已经和串爆谈妥了。
他准备拿三千万出来,去……去荃湾解决和联胜的内讧。
上次拿回和联胜的账本,他也出力不少,条件就是让社团的叔父辈,撑……撑你接阿乐的庄。”
火牛大感脑子一片混乱,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向师爷苏发问道。
“他拿这么钱出来,就是为了捧我坐话事人的位置?
师爷苏,你该不会是吃饱了没事做,特地过来消遣你曾经的大佬吧!”
“我哪敢啊!泽哥掏这……这么多钱出来,也是为了占荃湾的地盘的。
他和我交代过,之所以捧火牛哥你……你的场,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当初在钵兰街,你卖他面子的恩情。
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你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后,能多多关照一下他的堂口!
你也清楚的嘛,荃湾现在是……是个烂摊子,泽哥不想等他把摊子收拾完,别的堂口又跳出来分大d的家产!”
火牛嘴里叼着烟,眼珠子左右转动,陷入了沉思。
最后他狠吸口烟,开口道:“既然这样,丧泽为什么不亲自过来找我?”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都知道和联胜话事人这个位置不好坐。
泽哥担……担心你不肯出面收拾烂摊子,所以叫我过来探探口风先!”
师爷苏的回答,差点没把火牛逗笑。
“师爷苏,话事人的位置从来没有不好坐的道理。
要是这个位置都不好坐,大d和阿乐为什么打破脑袋,都要去争这把交椅?
你回去替我转告丧泽,如果他真的能撑我坐稳话事人的位置,别说替他搞定一个荃湾。
他高兴的话,我油麻地的生意,都可以分一半给他做!”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火牛哥,我马上回去转告泽哥!”
苏汉泽此时并没有待在深水涉的陀地。
现在到了自己计划的收尾阶段了。
他清楚一件事情,任何关系的纽带,都是建立在利益上面的。
摆平大d的残余势力如此,把火牛绑定在自己同一条船上,也是如此。
他并没有打算带着人,大张旗鼓杀入荃湾。
和那群底层的矮骡子斗,其实不是一个什么明智之举。
现在警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和联胜。
自己要是执意带着人开打,那正好成了o记宣泄火力的出头鸟。
只有保证这群矮骡子继续有工开,有饭吃,才是顺顺利利把荃湾收归囊中的正确之选。
对此苏汉泽有底气的很,其他堂口难以办到的事情,在他这里其实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他姐夫韩宾,掌控着葵涌货柜码头一代的势力!
荃湾的货想从码头进出,如果不想舍近求远,韩宾不发话,就没法从港岛走出去。
还是那个通俗易懂的道理,能混得身光颈靓,出人头地的,没有哪个背后不是有着大老板支持的。
大d这些年在荃湾混得风生水起,背后少不了有一群老板的支持。
其中有个南洋侨商,祖籍是大陆潮州的,名字叫做黄润发,就是大d背后最大的金主。
大d在荃湾有三家a货制品公司,做出来的货,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有时候,这些货还会打上正牌的标签,靠着葵涌货柜码头出海,避开海关的耳目。
一个驴牌的纺织包,不过二三百蚊的成本,上了船漂洋过海,可能就是四五倍的利润到手。
靠着这三家a货公司,大d的生意是越做越旺。
以至于钱多到今年肥邓要撑阿乐做话事人,他都敢站出来顶!
而苏汉泽在大d死后的第一时间里,就想方设法联系上了这个黄姓老板。
只要这个金主点头,自己就能顺理成章把大d旗下的支柱产业转移到自己手中。
到时候不怕荃湾那些马仔不向自己低头。
这个老板得知苏汉泽约自己见面,答应的倒也爽快。
当天晚上就从印尼搭乘航班,赶赴港岛。
二人约好了今天上午十点整,在中环的君悦酒店会晤。
为了彰显自己的敬意,苏汉泽特地起了个大早,装扮整齐。
身上的衣物也换上了一套崭新的kiton黑色西装。
一双皮鞋擦得油光铮亮,整个人的气场焕然一新,浑身上下,再也不看出一丝混不吝的古惑仔气质。
九点五十分,苏汉泽提前十分钟赶到君悦酒店的8008套房门口,再度整理了下胸前的领带,摁响了8008室的门铃。
“哪位?”
门口的传声孔传来了一道潮州味十足的男声。
苏汉泽当即答道:“黄先生,我是和联胜的苏汉泽。
您约好今天早上和我在这里见面的!”
“请进!”
随着一声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门应声而开。
站在苏汉泽面前的,是一个身披棕色大氅,身材板着,嘴唇上留着瞥小胡子的板正中年男。
“和联胜丧泽?”
不等苏汉泽主动打招呼,黄润发已经微微欠身,示意苏汉泽进门说话。
进入套房内,黄润发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茶几旁边的沙发上,拣起搭在烟灰缸上那支方才未熄灭的雪茄,抽了一口。
随后对苏汉泽道:“你想接手我交给大d的生意,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不是大d的赏饭班主,我和他是合伙人的关系。
荃湾这些生意的利润相信你也是了解过的,你必须给到一个让我心动的理由,否则我不考虑把这些生意交到你手里去。”
所谓的赏饭班主,便是指那些拿钱出来捧社团出色人物上位的金主。
这些大老板一般有着自己的正行生意,但有遇到出类拔萃的社团人物缺乏启动资金去捞偏门,也会拿钱出来撑他。
只管出钱坐等分红,绝不因为社团的生意牵涉到自己,是港岛一些水喉的惯有作风。
苏汉泽微微一笑,当即答道。
“黄先生的背景我也稍微了解过了,早在二十年前,你就是油尖旺一代大名鼎鼎的粮记掌柜。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您选择离开变卖家产离开港岛,入了马来西亚籍,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一直对港岛这块故土难以忘怀。
黄先生您之前支持大d,无非是想扶持大d上位,掌管这个五万人的社团。
然后借助大d的支持,一步一步把您在港岛失去的生意重新捡起来吧?”
黄润发会心一笑:“你能猜到这一层,就说明我答应今天见你,不失为一个明智决策。
没错,我只会和能够在和联胜坐庄的人合作!”
“那就正好了,把荃湾的生意交给我,大家风雨同舟,有财一起发!”
“怎么,你觉得你能选上和联胜的话事人?”
“现在不行,多等两年也不可以吗?
黄先生,你能支持大d这么多年,多等两年的耐心也没有吗?”
“没有!”
黄润发果断的摇了摇头:“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苏汉泽,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大d这次选不上,也不愿意多等两年,以至于要丧心病狂去搞个新和联胜。
实话告诉你,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和他摊牌了!
我当初和他说得很清楚,这届话事人他要是再选不上,到时候我就该考虑去和你们和联胜的新任话事人谈谈合作的事宜了。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大d没有我的生意,两年后他能不能守住荃湾这个堂口还要两说,更别说跳出来选话事人了!”
黄润发的话语中,充满了老气横秋的狠辣。
这人果然是在那个动荡无序的岁月中磨砺出来的水喉,平时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大d,竟被他如此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想而知,他投给大d的那些生意,背后的利润到底有多大。
不过黄润发说的很清楚,他和大d是合作关系。
只要理清楚供需关系的所求,苏汉泽自问拿下黄润发的生意,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索间,苏汉泽也摸出支烟点上。
开口道:“其实荃湾的生意,也不一定非要和话事人去做。
据我了解,黄先生你在荃湾投资了几家a货工厂,连带在滨海一代的填海造地开发,这些事情大d能做,我一样能做。
我这个人对老板最为敬重,现在荃湾这个堂口,和联胜已经准备交给我去打理了。
您不妨好好考虑一下,选择和我合作,不会比大d差的!”
黄润发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汉泽一眼,索性把手中的雪茄杵进烟灰缸中摁灭。
干笑一声,道:“我要是为了几家a货工厂,为了在荃湾拿下几块填海造出的地皮,我这些年何必要大把投钱,支持大d做大?
后生仔,你不清楚,当年我靓仔的时候,就已经是港九一代,不少社团的赏饭班主了。
当时九龙这边的码头,每个礼拜至少有十条以上的船,在替我粮记卸货。
如果不是因为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情,我把港岛的资产变卖的干干净净,我会选择去和一个社团矮骡子合作?
痴线!当年肥邓见到我,都得客客气气问声黄先生好!”
紧接着黄润发长叹口气,继续说道。
“我看中的是你们和联胜五万会员的底子!
这五万人,在你们和联胜做代客泊车,去替商户看场,收保护费,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苏汉泽沉默了。
这个黄老板,所图不小啊!
由于时代背景的限制,社团已经成为港岛秩序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和联胜五万会员,相比起港岛五百万的人口而言,可能不值一提。
但是海底册上这五万个名字,可是港岛人口中实打实的青壮年!
如果五万正值黄金年龄的青壮年这个名字还不够震撼的话,那这些社团成员一衣带水的裙带关系,又要涉及到多少人呢?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港岛的衣食住行,基础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和社团脱不开干系。
能整合一个五万人的社团,把力往一处使,苏汉泽相信在港岛在成就一个李半城,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大部分人加入社团,无非就是为了寻求一份庇护。
吉米仔曾经就说得很好——他从小加入和联胜,只是为了不被欺负。
和联胜的招牌挂在头上,一来庇佑他生意顺风顺水,二来让他在一些老板面前,有自己的话语权。
并不是说烧了黄纸,对了春点暗语,拿到社团腰凭,就是兄弟上下齐心了。
单是一个话事人的争夺,和联胜就能上演一出闹得你死我活的狗血戏码。
让五万人同心同德把力往一处使,在苏汉泽看来只有一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那就是砸钱,砸出一笔让人想都不敢去想的钱!
但是这又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如果自己砸的出这么大一笔钱,那还要和联胜同心同德干嘛?
“黄先生,我们是不是聊过头了?
我今天过来,是想取得您的支持的。
您动辄和我聊这种不着边际的大事情,我想我还不够资格。”
“所以我才告诉你,只有你们和联胜的话事人才够资格和我对话!”
“那就是说你打算把荃湾的生意交给火牛了?
和联胜这届的话事人是火牛的了,他是大角咀的领导,这些年搭着社团的东风,才在油麻地有了立足之地。
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两年他坐在话事人的位置上,必定是个连吹鸡都不如的空架子。
您等了这么多年,不要一急眼,把宝押错地方了!”
黄润发闻言呵呵一笑,把搭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子微微向苏汉泽凑近。
“所以你约我出来见面,我当即就马不停蹄的赶到港岛。
苏汉泽,我看好你,同时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支持你去做一番事业。
但你必须要答应我,大d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必须要替我做到!
否则一切免谈!”
苏汉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假思索,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黄先生莫非是想把我也培养成一个傀儡不成?
我尊重你们这些老板,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随时左右我的意见。
你想靠钱来操纵一个五万人的社团,我怕你口袋里的数不够多!”
苏汉泽说出这番话,可以说是彻底断绝了和黄润发合作的念头。
从他刚才所说的话不难推测出,这人支持大d的动机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互惠互利那么简单。
不过面对苏汉泽颇为不善的言辞,黄润发也并未显得气恼。
他咧嘴一笑,道:“苏汉泽,我可从来没有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傀儡。
像你这种后生仔,我一向是非常欣赏的。
敢打敢拼,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
既然你没有耐心和我继续聊长远的事情,那大家不如互相交个底。
我可以把大d那边的生意,全部交给你去做。
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家以后再谈。”
“再怎么谈,大家也是生意合作上的关系。”
对于黄润发肯松口把荃湾的生意交给自己,苏汉泽先是颇为意外。
但还是紧跟着道明了自己的底线所在。
自己绝不接受任何老板的支配!
倒是黄润发的态度显得亲昵了许多。
他点了点头,随后说出了一句让苏汉泽彻底哑然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只限于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呢?
苏汉泽,你玩咗我的女儿,难道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
苏汉泽一时没回过神来,手中的烟头当即掉落在地上。
慌忙踏灭地上的烟头,苏汉泽尴尬问道。
“黄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octb,c组督察黄芽子,那是我的女儿!
你要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我这个做老豆的,一定会让你死的非常难看!
现在你抬头看着我,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后,立刻从马来西亚飞到港岛,来和你见面?!”
……
荃湾西,刚替大d料理完后事的长毛,便把堂口几个重要的档口负责人纠集到自己家里。
眼见各个档口的负责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长毛率先打开话腔。
“我们荃湾这些人,都是跟着大d哥一步一步做起来的。
现在大d哥走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大家以后该怎么办?”
在座的众人就皆是沉默不语,没有人出来接长毛的话茬。
长毛只得继续说下去:“其实我的意思是,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天下午串爆来找过我了,他告诉我,荃湾从今天起,由深水涉的丧泽代为接管。
我想听听兄弟们的意见,是跟着丧泽继续开工呢,还是另起炉灶,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长毛哥,怎么另起炉灶?难道继续搞新和联胜啊?
别傻了,大家当年出来打生打死,就为了吃口饱饭。
现在饱饭都要挑着吃,为什么要去另起炉灶?换谁来做大佬有什么区别?”
大窝口负责替大d打点一路正行生意的仔荣率先出来做表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