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一直哭着喊着要找奶奶,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要比她的哀嚎有感染力多了。
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顾浅汐忽然感觉脑仁一阵闷痛,她竟然跑去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只是想到如今依旧下落不明的王阿姨,她又把心头的火气给强压了下去,就算她气冲冲的把他们揍一顿又有什么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王根生看到自家媳妇儿孩子哭成一片,顿时就急了:
“你…你…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这么欺负女人和孩子有意思吗!”
顾浅汐被他指着鼻子骂,嘴角直抽搐,这话说的让她怎么反驳,难道她还要告诉他,她顾浅汐也是个女人,而且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欺负她们了!
王根生话一说完就后悔了,他要护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但顾浅汐也是有人护着的人,楚北宸一个冷飕飕的眼刀子射过来他就后悔了,心里顿时生出几分退意。
但女人抓紧机会就是一通哭诉:
“根生啊,你看看这一帮天杀的,他们根本没把咱妈当回事,咱妈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没落个好下场,咱们回去吧,不然咱妈死了,我们还要把命给搭进去。”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就急了:
“怎么能回去!婶子的公道还没讨回来,我们凭什么回去!”
“对,不能回去,有钱有势难道就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我们必须要为你妈讨回公道!”
“给她报仇!”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情绪激昂,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王根生耳朵里,只见他双眼渐渐通红,忽然举起棍子朝着顾浅汐砸去。
“你还我妈命来!”
顾浅汐是真的没想到他会忽然动手,什么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说的就是她这样的。
这一棍子要是打瓷实了,她脑袋就算不开花,被砸个坑是肯定的。
可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再想躲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莫名想起江凯,难道这两天是爆头日?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楚北宸迅速出手拉开顾浅汐,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顾浅汐听到了人体遭到击打发出的声音,但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微微睁开眼,入目的是楚北宸坚硬的胸膛,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独有的那股冷香。
两团小火苗在顾浅汐眼中越窜越高,越烧越旺。
楚北宸……他,竟然被打了!
他是不是有病!拉她一把,让她不至于被打不就可以了嘛!他为什么还要挡在她面前,他就那么喜欢被打?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不知道疼的吗!脑子里进咸鱼了吗!
楚北宸垂下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与她直视,轻启薄唇:
“放心,我不会打回去。”
他知道她愧疚,所以他可以不动他们,但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伤她一分一毫。
顾浅汐扯了扯嘴角,笑得眼泪都掉了。
呵,男人啊,都是一样的会撩妹……可是,好感动怎么办!
他懂她,他原来一直都懂她。
两把抹掉眼泪,顾浅汐冷冷的看向还举着棍子的王根生。
走到他面前,忽然弯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的疏忽,我知道现在道歉并没有什么用,但我已经报了警,警方也会尽全力追查王阿姨的下落,不论…是生是死…我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这是她的承诺,但不是因为这些人,只是因为王阿姨,和她朝夕相处二十个年头的王阿姨。
“我…我…”王根生嘴唇哆嗦着,他也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那么冲动,脑子一热就动手了。
顾浅汐该说的话都说了,盯着他手里颤巍巍的木棍,一把夺过来卯足劲朝着他的肩胛骨打去。
只听咔嚓一声,棍子断成两截,同时响起的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王根生闷哼一声,直接摔了下去,女人被吓得发出一声划破天际的惊呼,这次是真的哭了。
顾浅汐把手里的半截木棍甩在地上:
“我让你打我男人,滚!”
身后萧泽等人嘴角抽了又抽,抽了又抽,然后哐当一声,下巴全都掉地上了。
萧泽:果然惹谁都不能惹女人,女人狠起来,男人都怕。
其他警员: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温和有礼,对谁都和和气气的顾法医吗?
门外:他印象中的大小姐不应该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吗?这人是谁,他真的不认识!
所有人:整个就是一母老虎啊!!!
跟着王根生前来闹事的男女老少都被顾浅汐忽然动手给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准备扯着嗓子开骂的时候,倒地不起的王根生却咬牙怕了起来,低垂着脑袋,有汗水顺着他额头往下掉:
“我…等大小姐的消息…”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不甘的跺了跺脚,也追了上去。
其他人见状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正主都走了,他们还怎么留下来!
与其他人默默盯着自己掉在地上,碎成渣的下巴不同,楚北宸整个人都沐浴在橘黄色灯光下,笑得眉眼弯弯,目光柔柔的看着顾浅汐。
这是他的小汐儿,是他的小宝贝,也是会一心向着他的女人。
只是,他虽然站在顾浅汐身后,但也在其他人前面,所以在萧泽他们眼里,他的后背依旧挺得笔直,依旧是那个可以漠视一切的王者。
顾浅汐鼓了鼓腮帮子,她还气着呢!
刚准备回头再教育某个不把自己当回事的臭男人几句,就见一道强烈的光束朝她打来,顾浅汐下意识伸手去挡。
再睁眼,顾雪沫娉娉袅袅的从车上下来,如同不慎落入凡间的精灵。
“姐姐。”
随后又怯生生的看向楚北宸,低声唤道:“北宸哥哥……”
楚北宸脸上的笑容已经尽数敛去,走到顾浅汐身边,垂眸看着她。
因为身高问题,顾浅汐看楚北宸需要扬起脸,而楚北宸看她,除了以前用那种不屑讥讽的目光外,都会微微垂下头。
而从某个角度,他看她时,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