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1章 真相(1 / 1)端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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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走上春芳楼,他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窗户旁,一边品茶一边看底下的人。聂尚书不喜欢坐在包厢里,这样他在书房里就可以品茶了。到茶楼喝茶他更喜欢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这样去看底下的人,观察他们。

苏言的目光落在聂尚书身上,他四处查看大堂里的位置都坐满了,苏言上前拱手:“下官见过聂大人。”

聂尚书抬头看见是一个不相熟的小年轻颔首点头。

苏言:“下官斗胆可否跟聂大人拼个桌?”

聂尚书的目光落在苏言的脸上,他点头。小年轻想跟他套套近乎,人之常情。聂尚书漫不经心的想着,目光停留在苏言脸上的目光有些长。

店小二问苏言要喝什么,苏言要来一壶碧螺春。

聂尚书在年少时喜欢喝碧螺春,身居高位后就改了口味喜欢大红袍。聂尚书问道:“你在哪处当职?”

“下官是翰林,现在被借调到刑部帮着杜大人做事。”苏言不卑不亢。哪怕现在坐着的这个人可能是他的生父,苏言还是把心思静下来。

他还要更多的证据,不然仅凭他的一席话说服不了聂尚书。

昨晚苏言查看了身体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像是被火烧的胎记,孩子生下来,父母对胎记的事都很在意。

聂尚书问了苏言几句,苏言答得有模有样,聂尚书暗自点头。

店小二端着茶水上来:“公子,您的碧螺……”

苏言伸出手去接,两个人冲撞上,滚烫的茶水倒在他身上,店小二忙不迭道歉。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这碧螺春还有半壶,你先退下吧。”苏言笑着说。

他的右手臂的袖子湿透了,苏言把袖子挽起来。

“真是对不住让聂大人见笑了,我做事毛手毛脚的。”

“你手臂上的是烫伤?”

苏言笑了笑:“这是胎记。我刚开始也不知道这是胎记,还以为自己是去哪玩才弄伤了。因为我失去了三岁前的记忆,被父母说了才知道是胎记。”

聂尚书叹息:“三岁的记忆小孩子也不大记得清楚。”

聂华在三岁时贪玩把脸伤了,后脑勺还磕破了,整个人也不爱说话。要不是京城里的大夫有办法还要留疤。

聂华当时要留在京城医治,他被皇帝下放去地方历练,只好把妻儿留在京城。等他回来后已经过去三年了。

苏言另一只手拿着茶壶,手指捏紧又放松下来。

“我本来早就该去拜访聂大人,聂大人是我的恩人。若不是聂夫人收留我娘,又放了她的卖身契。我就是奴籍,不能考科举了。”

聂尚书看向苏言目光有些恍惚,他回过神来:“原来是你。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包着脸说是伤了后脑勺,站在聂府门口等你娘回来。”

“后来我就没见过你了。”

苏言的胸腔里满是酸涩,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样的神态落在聂尚书的眼中,聂尚书一直在看苏言的脸,“你的眼睛跟我夫人太像了。五官隐约有些熟悉。要不是知道你是谁,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哪个子侄。”

苏言抬起头来,对着聂尚书笑了笑:“我却是不敢当。聂大人家是百年世家,聂公子是家中独子,我怎么能做聂大人的子侄?聂大人还是不要开玩笑了。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把我当成骄傲。”

聂尚书皱着眉头。

“我父亲说想他儿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我年少时跟普通人过得一样,并未享受富贵,也不曾锦衣玉食。”苏言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的说:“聂、聂大人,我魔障了,胡言胡语,您就当没听过吧。”

苏言说着给聂尚书急忙道别落荒而逃。

走出春芳楼后,苏言脸上的慌张顿时就消失了。要是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聂尚书,聂尚书还要存疑,只有聂尚书自己查出来的才是真相,才有安全感。

苏言的心中有满腔的恨意,这恨意让他飞快成长。

另一边聂尚书还在想苏言的一举一动,身为刑部尚书,他查过不少案子。苏言的情绪不对劲,至少他之前的那番话不该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口,更何况他还是苏言的上官。

聂尚书走出春芳楼,一直在想苏言的模样,还有他说的三岁失忆,右手臂上的胎记。聂尚书回到家里就问:“公子去哪儿了?”

“老爷公子出门去了。”

聂尚书点点头往书房走,他到了书房过了半晌把亲随喊过来。

“你让京城中的暗哨盯着聂华,还有苏大郎和云娘。如果他们见面了就马上来通知我,我没来就记下他们说过的话。”聂尚书说。

长随领命下去。

晚上聂华回来用膳。他虽是胡闹了一些,但终归还是怕聂尚书的,每晚都回来陪家中父母吃饭。一个丫鬟不小心把汤倒在他右手臂上。

“怎么做事的?!”聂华勃然大怒。

聂尚书说道:“好了,先把衣服换了再来吃饭。”

“我不吃了,气都吃饱了。”聂华说着离开席面,自己回屋去了。

聂夫人还担心儿子:“他不是喜欢吃四喜丸子么?等会儿你们把这道菜送到他房里。”

聂尚书继续吃饭:“华儿跟楚家的婚事先缓一缓,他这个样子跟没长大一样,一点担当也没有,还尽去勾栏这些腌臜地方,等他先立业后才成家。”

聂夫人说道:“都是先成家再立业,我还想楚哥儿嫁进来好好管教华儿。”

楚家虽说未在京城任职,但楚大儒桃李天下,众人都尊重他。

楚哥儿长相秀丽,又贤良淑德,是一个好儿媳。

“这次你就听我的,难道我还会害了儿子么?”聂尚书的脾气硬起来,聂夫人也不好再多说。

聂华还不知道自己的亲事被延期了,他让下人去打水自己去浴桶里泡澡,可惜家里就没有软玉在怀了。

聂华洗澡从不让人伺候,自己倚靠在浴桶里,屋檐上有人挪开瓦片,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的右手臂上。

……

在户部把公务处理完后,下值后郑山辞就到码头来看船只。哪怕是天边的晚霞快要落完了,江面上还是有许多的船只过来。

有纤夫拉船,郑山辞看了几眼货品。

有首饰、丝绸、粮食、煤炭、鱼类等等。郑山辞还买了五斤新鲜的鱼。

“老板,这船只我看着它们尾巴后面都要插商铺的名号,这是怎么回事?”

卖鱼的老板见郑山辞气质非凡,又在他这里买了鱼就打开话匣子:“这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像是这徐家的商船,他们家的靠山的郡王,像是海盗还有沿途的河官就不敢摸老虎的屁股,虽说给徐家交了一笔钱,但这以后就少遭罪了。”

“还有这蓝色的商号这是刘家的标志,他们身后是镇南王府,河官也不敢贪墨,就算要贪墨也不敢太狠。”

郑山辞笑眯眯的说:“老板,你懂得真多。”

鱼老板心中舒坦,免不得多说几句:“虽说这河道小官才八品,但一年下来能赚三四万两银子,心再贪点的十万银子都成。像是陛下每年生辰,地方都会进献奇珍异宝,这运过来也是要给河官孝敬的,不然就卡着不让人走。地方官员为了省事一般都吃了这个哑巴亏。每个官员坑点,这样他们还不吃得肥头大耳的。要说谁最了解地方的官员这八品的河道官最了解,哪个官员有背景的不能惹,哪个官员可以捏一捏,他们心里都有谱。”

郑山辞:“看来这做生意也不容易啊,我听说海上还有海盗肆虐。”

鱼老板唏嘘一声:“我们出海一般都不去那边,那里的海盗消息灵通,每次朝廷来围剿都没成功,要么就是抓了几个人结果都是小虾米。这海盗也看这商号,大人物他们也不敢惹,所有一些小商船为了求自保就要跟着徐家跟刘家的商船一块走,每年要给徐家和刘家交一笔保护费,这样算下来也能赚不少钱。”

“照老板这么说,这漕运里面条条道道还多着。”

“多着呢。但是没背景只能做小鱼被人欺压了。我看公子气度不凡,要是对漕运有想法就去拜一个好码头,保准你挣钱。”鱼老板笑呵呵的说。

“我是对漕运有点想法,也想赚钱。老板能给我推荐几个码头么?”郑山辞说着又上道的买了十斤鱼。

鱼老板眯着眼笑:“公子要是不嫌我啰嗦,我就说说。”

“这地除了徐刘两家,还有白家,马家,方家……这几家背后站的人也不得了。有太常寺少卿,都察院,大理寺,礼部,若是公子身价够高,就选个势力大的靠山。钱少点的,只能选个小靠山了。”鱼老板点了旱烟抽了几口:“说来说去,这几户人家都是私下在进行的,要是你能在户部找到靠山那就更稳妥了。”

郑山辞:“……”

旺福心想户部最大的靠山就在你面前。

“可惜这郑大人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再加上这几个月清丈田地的事,他在世家眼里如洪水猛兽。要是得了户部尚书的庇护,这河道你畅通无阻。”鱼老板咂咂嘴说。

郑山辞不好接话,又买了新鲜的龙虾。

旺福手里都已经拎满了。

“给自家留些,分一些送到爹跟阿爹那去,再送一些到虞府去。这鱼虾是早早打捞起来的,正新鲜着。”

旺福闷声应了。

郑山辞来一趟码头还是有不少收获。旺福去办事,郑山辞自己一个人在街上逛一逛,看见有人再卖哨子,郑山辞买了一个哨子打算给小平安玩。

又去店铺里给虞澜意挑了珍珠粉。老板娘还跟他介绍了许多,郑山辞又买了眉笔、口脂、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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