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章 去县城(1 / 1)羽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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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峰是个勤快人, 打年糕忙了点,晚上回来就要收拾收拾东边的屋子,把柴火搬到别处, 尽早空出开铺子的地方。

陆柳想帮忙来着, 黎峰不用他弄,又重又脏,有些木头粗壮,他都没劈开,万一从上面滚下来, 能把陆柳砸出个好歹。

黎峰又跟他娘确认了一次,母子俩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 确定了就趁早干。

别的生意还好说,年间肯定挣不了多少, 零散搭着卖而已。但是酒是一定可以卖出去的。少说一百斤。按价格来算,这就能挣一百文钱。

前头投入约莫要花个二两多,比黎峰预计的少一点。

寨子里不比县里,回本慢, 胜在长久。

他有空就收拾收拾屋子,等东西拿回来,可以尽早摆出来卖。

陆柳就跟黎峰说:“我这两天出去串门, 也有个主意,往后我多约人到我们家来玩,这样家里热闹。你看这样行吗?”

山寨这边, 串门一般往寨子中部去, 那里地方好,走哪里都近。越靠近山,来的人越少。

不过一天天闲着也是闲着, 多走两步路的事,有人聚着,别人自然会来玩。

黎峰应下了:“先别约,你应付不来。”

陆柳知道的,到时再看。

陆柳还问了问王猛的事:“姚夫郎说你跟他玩得最好。”

黎峰都听笑了:“男人之间有什么最好不最好的?我跟你最好。”

陆柳笑两声,提着灯笼跟着他跑。

体力活容易出汗,黎峰身上汗味燥,陆柳问他要不要洗澡。

之前计划过的,打完年糕就洗澡,没想到去一趟县里,又拉了一车糯米回来赶工。

又几天过去,他晚上回来还要搬搬柴火,身上的味道压不住了。

黎峰自己闻不见,陆柳还说他:“猎人的鼻子不应该很灵吗?”

黎峰把屋外的墙角都堆满了柴,拿棉布擦擦头脸的汗,跟陆柳说:“闻习惯了,就不觉得冲。”

陆柳眨眨眼睛,想想他辛苦洗干净的铺盖,跟黎峰说:“我去烧热水,你这一身的汗,还是洗洗再睡!”

黎峰应了,问他:“要不要一起洗?”

陆柳不跟他说,等热水烧好了,他为着省水省柴,抱着换洗衣裳来了。

洗澡的屋子还是原来顺哥儿住的那间,黎峰又把草席竹席都挂上挡风了,隔出小小一块地方。

陆柳瞅着比上次还窄,除了浴桶,连人走路的缝隙都没有了,只能从入口这一面进去。

衣服都被挂在入口这边的席子上,不会被水汽蒸到。

黎峰让他先洗:“我闻着你身上还是香的,跟我混一桶水,越洗越脏。”

陆柳听得笑,但是他自己洗,进不去浴桶。

浴桶是比着黎峰的大个子做的,陆柳往里泡个卧单被罩,都要踩凳子。

黎峰让他试试水温,他伸手试了。有点烫,可以忍受。

这时节水凉得快,兑一点凉水,到他洗完,黎峰就要用温水了,拨弄两下就凉了。

黎峰看他刚下手就离了水,给他加了两勺凉水。

他说让陆柳先洗,他也不走,就赖在里边看着,用眼睛把陆柳身上的衣裳都扒了,羞得陆柳澡也不想洗了,就想钻地缝里躲起来。

黎峰知道他舍不得水和柴火,催着他快一点。

“再等等水都冷了。”

陆柳催他出去,黎峰说:“我还要抱你进去。”

陆柳想了想,脱完了再叫他进来,也是一样的。

而且上次已经一起洗过澡了,就算了。

他背过身脱衣裳。

冬天洗澡最忌讳慢慢摸摸,不够冷的。

他脱衣裳就当没有黎峰,两眼一闭脱得麻溜。

黎峰就是眼神流氓了点,没在这时候闹。

山下温度低一些,入夜还要再冷一点,现在天黑夜深,要做什么,也该是进屋上炕做。

他把陆柳抱到浴桶里,出去到灶屋又烧了两桶热水,期间进来给陆柳加了点热水。

陆柳这辈子没泡过这么舒服的澡,他以前在夏天都只是沾沾水,着急洗涮,没闭眼享受过。

上次泡进来,就觉着舒服。不过后边不正经,他忘了泡澡是什么滋味了。

今天给他泡舒服了,前后用了两刻钟。出来还是叫黎峰来抱他。

离了热水,他冷得一激灵。

黎峰手大动作快,两手都拿了棉帕,上下一擦,陆柳都来不及羞,就被他裹到棉衣里,拦腰抱起,大跨步拐出去,给送到了屋里炕上。

炕都烧热了,陆柳没穿衣裳,到被子里把棉衣抽出来,他光溜溜被暖烘烘的被子裹住,幸福得眯眼。

“大峰,好舒服。”

他每一寸皮肤都是红的,躺到被窝里,就剩一张红脸蛋在外面,两眼一睁就是湿漉漉的喜悦,很勾人。

黎峰摸摸他脸:“等着,我过会儿来。”

陆柳是想等的,但他太舒服了,和瞌睡虫打了一百零八架以后,他败阵不起,两眼一闭就是睡。

黎峰火热热洗完,干干净净冲过来,只看见一只大型瞌睡虫,睡得呼呼的。他给看笑了。

今晚无事,到早上没空吃鸡,要去县里。

陆柳睡饱了,又要去县里见哥哥,很是高兴,穿衣裳都在哼山歌,哼来哼去就那两句。

黎峰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问他:“姚夫郎没多教你两句?”

说起这个,陆柳想起来了。

“姚夫郎把画册还给我了,我跟他换了一本,让他继续看。然后我找他学山歌,他说山歌跟男人唱才有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姚夫郎这样说,陆柳就不好意思问别的人,早说要问黎峰的,忙乱乱的,给忘记了。

黎峰说他们麻烦:“你俩还不是能唱?学一学,又不怎样。”

陆柳就很好奇了:“怎么呢?这山歌有什么特别的吗?”

黎峰看他穿鞋,跟他说:“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这儿的山歌,早先都是喊山叫山,亲人去了山里,好久不回来,家里人担心,就冲着山里喊。山里有回音,离得近,去了山里的人也听得见,一来一回的喊话。时间久了,喊出了调子。

“后来是某一任寨主想了个法子,新进山的年轻汉子,都给他们说个媳妇夫郎什么的。年轻汉子奔来奔去为什么?不就是娶亲生子那点事?但在山里喊,很危险。所以寨主又想了法子,我们办酒,男的坐一边,小哥儿小姐儿坐一边,大胆求爱才能娶到中意的人,就那些话,叫人哼成了歌。”

以前寨子里的人都团结,没这样散,那时候进山去,几家会合伙办一桌酒。

要是回不来,这就是送行酒。都会请人来热场子,唱唱歌。

山歌有调子,到了山里,随怎么哼两句,有了念想,求生欲就强,活着出来的可能大。

陆柳不知还有这些往事,听着心里酸酸的。

他还记得姚夫郎说的,黎峰之前进山,都是一身血的往外跑。

他心疼,顾着黎峰的面子,一直没问。

这都过去了,他就想把黎峰照顾好,让他少担些风险。

如今听了山歌的来历,更加想学了。

夫夫俩简单应付了一顿,往新村去的路上,黎峰就教陆柳唱山歌。

陆柳从姚夫郎那里学的两句,只是个开头,不是大胆示爱的句子。黎峰整段整段的教,就跟大段大段的热情告白一样,陆柳一句句学着,也跟一句句的回应一样。

他俩起得早,天都没亮,冷风往脸上扑,可他的脸火热发烫。

陆柳唱一阵,不好意思了,挨着黎峰坐,抓住他没牵缰绳的手捏来捏去。夫夫俩都戴着厚厚的皮毛手套,碰不到手,陆柳也高兴。

新村。

陈桂枝起得早,还煮了粥。

开院门,看他俩过来,招呼陆柳先到灶屋喝碗热粥暖暖。

黎峰先把年糕都搬上车。

出糕以后,都用箩筐装着,不如米袋省地方,一车装不下。

不一会儿,三苗赶车过来,车上载着他的夫郎苗小禾。

他打着哈欠,跟黎峰说:“我们腊八成亲的,小禾没赶集,今天想去县里转转。不过我们说好了,你家卖什么,我们就在你家买,省得来回背。”

黎峰还不确定,让他俩先逛着:“还要再谈谈价。”

三苗不急的:“我俩下个馆子,之前我们吃过的那家羊汤馆子你还记得吗?我带小禾去尝尝。你们谈着,我们多吃会儿。”

黎峰不由多瞅了三苗两眼。

行呀,这小子也是宠夫郎的主。

陈桂枝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出来招呼他们进屋喝粥。

三苗还想推辞,陈桂枝唬着脸说一句,他就牵着苗小禾进屋了。

陆柳帮着盛好了粥。

最近家里有糯米,陈桂枝抓两把糯米煮粥,煮出来特别粘稠,香得很。

农家做饭,大都差不多。

纯粹的米粥,吃起来太费米,又寡淡,还要配个菜。

陈桂枝也是下油炒白菜,然后倒到米粥里。煮法跟做烫饭一样。

陆柳吃完半碗,陈桂枝把他叫到屋里嘱咐道:“我知道你跟你哥哥亲,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价格我跟大峰说过,我们已经让价了,低于报价,就不是我们不做这个生意,不给你脸面,是没法做。山货本身就有价,低了别人不卖。我们成本价收,没必要忙这一场。你到时候两边都说说,别只帮亲。”

陆柳记下了:“好。娘,你放心,我哥哥是想帮我找点事干,贴补家里,不会让我吃亏的。”

陈桂枝说了硬话,事就办得软。

她如期做好了一顶帽子,想着生意人平常顶风忙,陆柳的哥哥也是个小夫郎,就裁了块大皮子,做了个小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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