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除了让j团的伙食集体升级,厉枭也并没有别的举动。路眠倒是松了一口气,还有三天就回j国了,他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意外。
最后一天的收官是a组的场次,路眠有一个动作没控制好,落地时脚踝崴了一下。虽然没有影响最终的完成度,但下场时扭伤处已经肿了。
这种程度的伤对芭蕾舞演员来说是家常便饭,只是他今晚不能走动,没法参加的庆功派对了。
团长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可怜的米恩,我让经理给你找台轮椅吧,今晚于耀推着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于耀这个趴体之王,我怕他把我连椅带人推下泳池。”
j团这些同事们太能喝,而且据说今晚大都会的人也要去,他原来还想着用什么借口躲过去,现在正好可以负伤休息了。
毕竟他不想在酒桌上再碰见厉枭。
回到酒店,他用冰袋敷着脚踝,倒了杯西瓜汁,舒舒服服地坐在浴缸里泡澡。到c城这么久,今天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可刚泡没十分钟,酒店的火警警报就响了起来。
这些年,路眠一听见火警铃声就格外警觉,逃生的本能比一般人更加强烈。在铃声想起的那一刻,他便倏地从浴缸里站起来,伸手抓下架子上的浴袍。
因为太慌张,不小心打了个滑,虽然人没摔,但半杯没喝完的西瓜汁洒在了白色的浴袍上,染出了一大片红。但他来不及顾虑这么多,连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房间外的通道上,酒店的工作人员正在挨个敲门,组织大家疏散。五星级酒店的消防系统做得很到位,他很快就随着人群跑了出来。
酒店楼下,消防车鸣着长笛,停在了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一起下来的大部分人被疏散到了酒店旁边的小公园里,纷纷焦虑地抬头望着大楼。
“怎么回事啊?真的着火了吗?”
“不知道啊,真吓人。”
“好像是三楼的电路出了问题。”
“才不是,我刚听说是有人抽烟。”
“我看应该没问题吧?好像没看见火……”
“你懂什么?这么高的楼,等火真的烧起来你就出不来了。”
路眠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背上渗出了虚汗,脚踝也因为刚刚跑得太着急更疼了。他一瘸一拐地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了下来。
这一世可能真的跟c城八字不合,总是碰到他害怕的事情,他想。
为了缓解情绪,他闭上眼,开始深呼吸。
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过了一会儿终于有工作人员来通知大家,警报解除了,但是电梯还在抢修,需要再等一会儿才能回房间。
路眠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但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除。今晚大约又会失眠了。
微凉的夜风吹过来,他裹了裹浴袍,有点冷。
人群里突然发出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在找什么,喊得很大声。
他顺声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像疯子一样乱串,拿着手机电筒往人脸上照。
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路眠听清楚了那人在喊什么。
是他的名字。
他心下一惊,想站起来时,厉枭已经找到了他面前。
“路眠!”
手机的灯光晃得他闭上了眼,还没等他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搂进了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环绕着,男人的力气太大,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这个怀抱,他曾经太依赖了,但此时却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摆脱。
“厉老板……我是米恩……”
感受到他的挣扎,男人终于把人放开。
四目相对时,两人都喘着气。一个是刚刚找人慌的,一个是被抱紧勒的。
“厉老板,你这是发生什么了?”
路眠看着他气喘虚虚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还有点生气。
厉枭终于平静下来,眼眶有些红,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他去派对的路上才得知路眠受伤回酒店了,到了酒店门口看见两辆闪着灯的消防车时,他差点又疯了。
黑天鹅那一晚的噩梦涌上脑海,把他逼得像一只疯狗。
现在找到路眠,人没事,他揉了揉眉心,恢复了神色。
路眠头发湿湿软软地搭在额前,眼中也笼罩着水汽,被白色的浴袍包裹着,胸前被什么果汁打湿了一大片。
他眼中的情绪暗了一些,干着嗓子说:“对不起,没吓到你吧?”
路眠摇了摇头,突然反应过来厉枭为什么会这样。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厉枭这么慌张。
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在他还在厉枭身边时,厉枭找不到他只会生气,从没这般慌过。
“对不起。”厉枭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语气中有些懊悔。
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保护路眠,想补偿路眠,但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路眠接受。
路眠抬起了头,淡淡道:“厉老板,你想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路眠吧?你真的不需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厉枭没有否认,目光落到了他赤着的脚上,顿时皱起了眉。
脚踝肿得很严重。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我没事,回去冷敷一下就好。”
没事个鬼。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每次路眠一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厉枭就会莫名暴躁。
直到今天还是一样。
听见路眠说没事,他一下就失去了耐心,黑着脸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触不及防地被迫两脚腾空,路眠本能地挣扎:“厉老板!你做什么?”
厉枭没理会他,也没管周遭人的目光,转身就往公园外走。
路眠有些绝望,他的力气根本大不过厉枭,就这样被塞进了车里。
一被放下,他就要起身。
但厉枭一只手轻易就将人死死地按在座椅上。这三年他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花在了拳馆和射击馆里,力气比从前更可怕。
“我就带你看看医生,你别乱动。”
车门关上,路眠知道再反抗也无济于事,况且刚刚从十五楼跑下来,伤势真的更重了。
他没再说话,脸却转向了窗外。
其实厉枭一直没变过,还是这么让人害怕。
车窗外的街景越来越熟悉,直到车子开进了半岛,他才反应过来。
“厉老板,这里不是医院吧?”
“医院太远了,我叫了家庭医生过来。”
他先下了车,转过身时见路眠脸上写满了抗拒,他怕来硬的真的会把人伤到。
“我向你保证,我什么都不做,但至少让医生给你看一下。”
路眠无可奈何,只想快点结束。厉枭的强势,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得到了默许后,厉枭伸手把人抱了下来。
路眠也没有再挣扎。
家庭医生已经等在门口,看见厉老板怀里的人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几年前,每次路眠有点什么小伤小病,他都会被喊过来,后来听说厉老板那个小情人死了,他便再也没有来过……
厉枭迈着大步走进客厅,小心翼翼地将路眠放在沙发上,转头却看见医生还僵在门口,顿时急躁起来。
“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
医生这才反应过来,也不敢多想,战战兢兢地跟了过来,把医药箱打开。
见医生神色明显不自然,路眠抬眼看了看厉枭。
“医生,你别怕,我不是鬼,只是正好长得有点像厉老板以前的小情人。”
厉枭闻言,眉心拧了拧,脸都绿了,却不好发作。
今时今日,“小情人”三个字从路眠嘴里说出来,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讽刺。以前的种种肆意,现在都变成了他想靠近路眠的绊脚石。
医生却真的放心了,开始利索地给路眠治伤。
半小时后,厉枭将医生送出门时,低声警告:“今晚的事,就当没看到,也没听到。”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